苏予笙:“……算了,去请人进来吧,带到前院客厅去。”
“是!”
摸了摸差不多干的头发,苏予笙自己用发簪将上半边的秀发挽了个髻,从后面左右各揪出一小缕头发打成辫子搭上去,放了个带流苏的发冠上去。
时叶将苏予笙跑出来的翘发修饰了一下,把缠起来的流苏一一扯开。
“小姐,披件披风吧,外面正起风呢。”司期劝道。
苏予笙自知身子骨弱,乖乖披了件青绿色的披风。
——
苏府前院客厅
茯苓在椅子上坐不住,不停地晃动着两只脚丫。
脚腕上的红绳铃铛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哥哥,茯苓好无聊啊……”
蓝袍公子笑着看了茯苓一眼,拿竹扇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哎呦!哥哥会把茯苓敲笨的!”
苏予笙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兄妹嬉戏图,对这二人多了几分好感。
“方才街上多亏了公子救急,否则便是我的不是了……”
茯苓与蓝袍公子闻声俱站起来盯着苏予笙看。
“哪里,安北县主这般知书达礼,倒是舍妹茯苓冒犯了县主,还望海涵!”蓝袍公子拱拱手,“在下楚愈,字登临……”
!!!
苏予笙一怔,“公子名为楚愈?心上俞州的愈?表字是登顶临高的登临?!”
蓝袍公子楚愈蹙着眉点点头,“正是,可是哪里不妥?”
茯苓不明所以,“我哥哥从小就叫这个名字了,是爷爷给取的呢!”
苏予笙收敛了神色,面纱挡住了她的脸,却露着那双眼睛。
若只是重名也就算了,偏偏表字也一样。
“听二位的口音似乎不是京都人士?”苏予笙笑道。
蓝袍公子楚愈压下心中的疑惑,彬彬有礼,“在下自小在京都长大,后来便周游各地,刚从南国回来,许是还未入乡随俗。”
蓝袍公子楚愈是听说过苏予笙的事的,所以也未反问苏予笙的口音。
而听到对方回答的苏予笙,更是坚信了这其中有大问题。
年龄、姓名、字还有经历,都异常相同,不可能巧合到如此地步!
苏予笙心中有事,蓝袍公子楚愈也看了出来,两人随意交谈了两句便结束了谈话。
而茯苓缠着苏予笙答应可以来苏府看猫仔后,终于开心地跟着蓝袍公子楚愈离开了。
一直跟在苏予笙身边的时叶才开口道:“小姐,楚愈夫子与这位楚公子……”
苏予笙摇摇头,“这件事先不必声张……父亲可回来了?”
“老爷在前院书房处理公务呢。”
苏予笙点点头,带着时叶往苏父那里去。
到了书房,果见外面守着几个跟着府中护卫。
见是苏予笙过来,护卫并未阻拦,打过招呼后便放任进去了,不过时叶被留了下来。
倒不是说不信任时叶,书房重地,除了苏家人,就连管家也没进入过书房。
苏予笙进去的时候,苏父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笙儿怎么来爹这里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苏父知道苏予笙去参加了六公主的游湖宴会,这会儿还挺早,便好奇问道。
苏予笙笑着摇摇头,“爹爹,你猜我今日碰见了谁?”
苏父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报出一个个人名,却都被苏予笙否决了。
“爹猜不出来了,笙儿快说吧!”苏父认命了。
“楚太傅家的九公子楚愈!”
苏父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笙儿莫不是在说玩笑话?”
楚愈被他请来给苏予笙做夫子,每日都能见到,怎么苏予笙说的倒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物。
苏予笙摇摇头,“爹爹可知茯苓?”
苏父见苏予笙并不似玩笑,也认真思考起来,“茯苓?从未听说过。”
“那,楚太傅家有几个女儿?”
“庶女不知,嫡女只有两个,一个入了宫,一个已远嫁徽南城。”
“女儿所说的茯苓唤那位楚愈公子哥哥,不似作假。爹爹是如何遇上的楚愈夫子?”
苏父被这前后楚愈差点绕晕过去,索性一个是夫子,一个是公子,他也明白了过来。
“楚夫子是毛遂自荐上门来的,为夫也考教过他的学问,并无不妥,且为人谈吐不凡……”苏父越说越称赞起夫子楚愈来。
“所以爹爹并未找过楚太傅喽?”
苏父诚实地摇摇头。
他曾听同僚提过楚太傅家的事,楚九公子与楚太傅关系紧张,听说是因为一个庶女的事……
庶女?
“对了,楚愈之所以离开楚家听说是因为一个庶女。”
闻言,苏予笙算是摸到了一点头绪。
“爹爹,咱们家隔壁今天住进了人,正是那位楚愈公子!爹爹有空可去拜访问询一下。”
邻里之间互相走动,十分合理啊。
苏父点点头,又嘱咐了苏予笙暂时不要去上夫子楚愈的课,与傅弦子一处即可。
苏予笙一一应下,便回了自己的语笙楼。
苏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多时便出门吩咐了几个暗卫去调查夫子楚愈去了。
苏父原先见夫子楚愈气质、谈吐皆不错,有意让他与苏予笙相处一番,没想到啊没找到。
苏父不禁庆幸苏予笙没对夫子楚愈产生什么别的兴趣,否则他真是要悔死了!
他以后得慎重些!
而楚亦,也就是夫子楚愈,对此浑然不觉。
他在书斋用过了午膳便去了商郡王府中做客。
接待他的依旧是商郡王府中的门客百里叔倬式。
“多亏了天佑贤弟给的建议,否则郡王还不知要如何是好。”
“礼尚往来尔。郡王照顾拙弟的书斋,又怎能看着郡王愁眉不展。”
楚亦笑了笑,“拙弟书斋已大成,三日后便可开张,还望叔倬兄光临!”
百里式能到,便意味着商郡王到了,有这么个脸面在,楚亦的书斋便会少很多麻烦。
“这是自然!是叫‘留迹斋’对吧?”
“是。留得人间迹,平步上青云。”
目的达成,楚亦也不多留,回绝了百里式的留饭请求便匆忙离开了。
不知为何,从方才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事情办完了,楚亦顺路回了趟留迹斋换了衣衫,便朝着苏府而去。
苏府有些静,往日虽然也是如此,但以楚亦的功力他能听到些许下人的小动静。
但今日,那些小动静也没了。
楚亦蹙着眉头往里走,守卫也松了很多。
楚亦不觉得是苏府出了什么问题。
安北候府邸,岂是一般人能惹的?
若是新帝下的令,也不该什么痕迹也没有。
楚亦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