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斓汐不出言,直接抓过他一手,将匕首放于他手中,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扎,匕首入体,说道:“我可以受你一匕首,抵消我射你那一箭的债。如果一匕首不够,你可以多刺我一匕首。如果,刺我两匕首不够,条件你尽管提,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这条命,只要你放我的父亲他们归国。”
“你干什么?”
焰尘翼突然站直身体,怒摔匕首,愤怒的声波惊了弹奏夜曲的虫鸣,森林嘎然寂静。
她怎可对自己如此狠心。
烈斓汐刺伤的是自己,她不知道,焰尘翼的愤怒从何而来。星星点点的月光在他脸上洒下斑驳的投影,借着月光的照射,他的脸无比阴沉。
“你射本太子一箭这笔账,没那么容易抵消。”焰尘翼愤怒过度,话语极为生硬。
他受她一箭,不仅身体留痕,还在心上刻下一抹烙印,哪是随意抵消得了的。
烈斓汐听得生硬一言,那夜听来的话语回荡在她脑中,“烈斓汐,你射本太子这一箭,本太子要你一生偿还。”
“呵,一生偿还是吗?”烈斓汐对视焰尘翼,凄楚一笑。
“你即知道?”焰尘翼诧异。
这话,他在郢都将军府那间属于过她的卧房内所说,她怎会知道,难道当时她在。
“我可以一生偿还,做牛做马任你差遣,你必须放我父亲他们与被俘虏的所有东旭将士归国,可行。”
用她一己之力,怎可换取上万被俘虏的将士归国,明知不可为,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而为之。哪怕自取其辱,只要能让自己父亲他们安然归国,让娘别那么难过,赔上她的一生又如何。
“这事以后再谈,你受伤了,先去包扎一下。”焰尘翼抓起烈斓汐的手腕就要走。
烈斓汐这才发觉,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她胸前白色的衣衫,在星星点点的月光投射下,显得有几分妖娆,像是她胸前一处盛开在暗夜里的彼岸花。
白色为梦,因血染而红。
“不需要你假好心。”
烈斓汐很不领情的甩开焰尘翼的手,捡起被他怒摔在一处的匕首,踏着斑驳的月色离开。
焰尘翼站立原地,看着烈斓汐离开的背影,被甩开的手,手心很空。
她总是这么傲气,他多希望她能在他面前软弱一次。
“郡主。”
夏歌早跟了来,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烈斓汐走来,她迎上去,见自家主子胸前血染,担忧的唤道。
“一点小伤,没事,走,去帮我上点药。”
借着月光,夏歌帮烈斓汐处理了伤口,上药包扎,夏歌收拾处理伤口的东西起身离开。
烈斓汐坐靠在大树底下,焰尘翼走了过来。
她闭上眼睛无视他的走近,却能感觉到,他落坐我侧旁,与她坐靠同一棵大树。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别让自己受伤。”过了好一会,焰尘翼低沉的话语响起。
他不想见她受伤。
听闻,烈斓汐心中那根无形的弦,不着痕迹的波动了一下。她睁开眼睛,侧目而视,对上他投来的眼,落下月色的眼眸异常深邃。
此言牵动了她的思绪。
云都出征那日,临行时,黎楚陌说的话回荡在她脑中:“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让自己受伤,不然我会心疼。”
与焰尘翼对视,她掩藏起因他话语而被丝丝牵动的心,不由扯动嘴角,故带几分不屑的语气,“呵,你的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你会心疼。”
焰尘翼黑色的眼深沉几分,他真的会心疼,牵动了一下嘴角,想说的话语终是没有说出口。
“呵。”
烈斓汐再次扯动嘴角,不屑的抽笑从鼻间发出,闭上眼睛暗自嘲笑。
他怎会为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