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恨上了他。
焰尘翼站立原地许久,仰头看着月光清明、繁星璀璨的深空,他的心仿佛落向了无边无际的深空,没有了着落点。
一夜苦恼,他正欲出屋,倍感意外的是,烈斓汐亲自端着早餐前来。
烈斓汐将白米粥的肉包摆上桌,见焰尘翼黑眸流光禁止的看着她,淡淡起口,“吃早餐。”
焰尘翼站立,不为所动,他看不透这个小女人的心思。
昨夜,她明明对他充满怨恨,怨恨到想杀他,今早为何又主动端着早餐前来。
“不吃吗?不吃我端走。”烈斓汐说着就要端走。
“谁说我不吃。”
焰尘翼连忙坐下,虽然感觉这个小女人的主动有那么些目的不纯,能吃着她亲手端来的早餐,还是不错。
“那就吃吧!”
烈斓汐自己也坐下,话语淡然,仿若没有昨夜之事那般。
“你不生气了?”焰尘翼慢慢的将白米粥送入口中,抬眼问。
他才不相信这个小女人会那么快平复心绪。
“本郡主没有生闲气的嗜好。生气,本郡主只对在意的人。因为在乎才会生气。”
烈斓汐抬望一眼,吃着白米粥,话意明显,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气是多余的。
焰尘翼被直白的轻视,心中一丝不悦的情绪涌动,“知道轻视本太子的后果吗?”
从未有人敢如此轻视他,但凡敢轻视他的人,皆没好下场。
眼前这个小女人,让他深受挫败。
“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烈斓汐忽视他的不悦。
“像什么?”焰尘翼还真想知道,他在烈斓汐眼中像什么。
“小怨妇。”烈斓汐一本正经的回。
“……”焰尘翼脸色一黑,“惹怒本太子,可知会承担后果。”
“什么后果?”烈斓汐才不惧呢?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畏惧”两字。
“暖床。”焰尘翼黑如潭的眼漾动几分趣味的流光。
“呵呵!”烈斓汐轻快的笑了。
虽然,烈斓汐展开的笑颜很美,焰尘翼却不明所以的蹙起眉头,“你笑什么?”
一个女子,听到男子说“暖床”,不是应该难为情得面色羞红吗?她既然面不红,耳不赤。
“焰尘翼,你该不会还没有谈过恋爱吧!”烈斓汐目光清澈,闪动着波光问。
“何为谈恋爱?”新词汇让焰尘翼缺少认知。
“与喜欢的女子谈情说爱,称之为谈恋爱,可懂?”烈斓汐认真的看着焰尘翼。
四目对视,焰尘翼定神。
与喜欢的女子谈情说爱,他还真没有过,眼前这个小女人,倒上让他想要尝试尝试谈情说爱的滋味。
“我们可以试试。”焰尘翼投去期待的眼神。
“呵呵!”烈斓汐再次笑了,“焰尘翼,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有何不可?”他就是喜欢。
烈斓汐不为所动,有点没心没肺,“你还真喜欢本郡主啊!可惜,本郡主可对你没兴趣。”
对他有兴趣,除非她脑子有包,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理由?”焰尘翼问。
他身份高贵,仪表堂堂,哪没有吸引人的魅力了。
“你说是空手走路的人轻松,还是肩负重物的人走路轻松。”烈斓汐极度认真的看向焰尘翼,有点答非所问。
“本太子是包袱。”焰尘翼脸色一沉,一下怒了。
“不,你不属于本郡主的行李,也永远成为不了本郡主的行李。”烈斓汐干脆利落的回。
焰尘翼脸色沉得几乎阴暗,他堂堂一国太子,在她烈斓汐眼中,既然如此不入眼,连包袱都算不上。
顿然受到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胸膛内一股怒气放肆的流窜,袖口下的手慢慢缩紧,正欲爆发心中的火气,身体突然头晕失力。
“烈斓汐,你……”
焰尘翼双目冷冽的瞪向烈斓汐,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那么好心,咬牙切齿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烈斓汐看着昏迷的焰尘翼,嘴角微扬。
小样,要收拾不了他,就枉费她两世为人。
从容淡定的对外唤一声,“夏歌,进来。”
“郡主。”夏歌入屋,见昏迷的焰尘翼,无半点意外,“西黎太子这么快就中招了。”
“去找绳子来,把他捆了。”烈斓汐利落的吩咐。
今日一早,她便让夏歌去药铺弄了东西,在焰尘翼的白粥里加了点料,特意亲自送去。
可能多日相处,焰尘翼果然对她没有防备,轻而易举的中了招。
夏歌找来绳子,把焰尘翼捆了放躺到床上。
焰尘翼醒来,扭动几下被捆绑的身体,见烈斓汐悠闲地坐在房间里喝茶,一双幽深的黑眸怒出火来。
“你敢这样对本太子,就不怕本太子从你父亲他们身上讨回来。”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敢阴他,不仅轻视他,还在他的食物里放药,更是胆大妄为的把他捆了。
烈斓汐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茶杯,浅浅笑意的走过去,一脚踏在床畔,收敛笑意,目光一冽,匕首银光一闪,一个猛劲扎在焰尘翼耳侧的枕上,略微附身,居高临下的对视着他。
“看来太子殿下这些时日,被侍候得脑子都不够清醒了,你的小命现在可是握在本郡主手里,还敢威胁本郡主,本郡主最不受的就是别人威胁。”
焰尘翼用吃人的目光瞪着烈斓汐,恼怒的咬文嚼字道:“烈——斓——汐。”
他真的火大,火大到想要狠狠收拾她。
可惜,现在那个被收拾的人是他。
“既然醒了,身体已无恙了,我们启程吧!去找你的属下,让他们把我父亲和哥带来交换你。”
烈斓汐无视焰尘翼吃人的目光,或是想将她名字咬碎在口中的愤怒,收回匕首,抓起绳子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她费力救焰尘翼,可不能白救,总得让他有点用途。
用他来作为筹码,换回自己父亲和哥哥,无疑是最好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