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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在沉默中接着沉默

“阿巴阿巴阿巴~”李小白指手画脚的拉着一个小朋友学哑巴说活,白晓宛攥紧拳头冲上前对准小混球脑袋就是一击爆锤,“抱歉,别学。”向受到惊吓的小朋友道歉后扯住李小白后脖领把她揪回小床,李小白反抗着企图逃跑“啊,放开我啦!放开我!”奈何白晓宛力气极大,把李小白塞进被窝还有余手抽出绳子连人带床绑个严实,“睡觉。”李小白还是不依不饶的扭动喊叫“我不要睡觉!我不要!”。

帮其他乖乖睡午觉的小朋友盖好被子,保育老师才悠哉前来重复着每天重复念叨的话“小朋友要乖乖睡午觉才能长高高哦,小小白要听话呀。”对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她也是没辙,咋咋呼呼又不听话,每天中午都要闹这一出,还好小孩有个管得住她的弟弟,对于捆住李小白的绳子,曾经老师也慌张的解开绳子又同白晓宛将道理,不能这样做会有什么什么样的危险,白晓宛哦了一声,转头接着睡,待保育老师得空在去关注李小白时,那小混球已经蹑手蹑脚拖着被子跑出午睡室了。

自此之后,保育老师对拴住李小白的绳子视若无物,反正午睡过后白晓宛也会帮李小白解开,检查一圈没有异常,经过白晓宛时,保育老师低头看的眼里满是欣慰,虽说白晓宛不怎么和人交流,也怎么不搭腔,但胜在听话乖巧,又很稳重。

正当保育老师在隔壁办公室睡得迷瞪,午睡房徒然暴起了阵阵哭闹,惊醒的几位老师急忙跑过去,就见李小白被白晓宛拦在身后,满嘴满牙都是血,床边是几个大声哭泣的小男孩,负责小三班的保育老师走上前询问其他小朋友,小孩表达能力不行,七嘴八舌的向老师报告,老师听了好几遍才搞清事件的始末。

李小白虽然被捆在床上但丝毫不影响她夯实的睡眠质量,这几个平常就挺皮的小男孩乘机溜到床边,合力把刨木小床翻了个个,笑闹着还想把李小白再翻个个扣在床下,李小白被捆着不好动手,梗着脖子一口咬在离最近小男孩身上,下了死口咬的男孩惨叫连连,,离李小白好几个床位的白晓宛赶来,李小白也在同时被推倒了小床,撞开推床的几人又扯开绳子,这才把磕到脑袋咬破舌头的李小白解救出来,白晓宛冷眼瞧着对面几个小孩,没能察觉到任何恶意源的波动,这些小孩只觉得这么做很好玩。

保育老师首先安慰的是哭泣的小朋友,而后才是暴躁中的李小白,舌头肿起的李小白含糊不清的吼着,愤怒的挥着手向上前干架,却被另一位老师半拖半拉的带去医务室,安抚好被咬的小男孩,保育老师转向白晓宛,语气严厉还带着责怪,“你怎么不看好你姐姐呀?”没想到从保育老师嘴里冒出的会是这话,白晓宛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白眼一翻,推开人群去找李小白。被一个四岁小孩看的心里发毛,保育老师打了个寒颤,园长匆匆赶来,看着这鸡飞狗跳满地狼藉不住的扶额叹息,接下来免不了一番苦战咯。

不出园长所料,第二天被咬的男孩家长就找上门了,坐在园长室内拍桌子敲板凳的讨要说法,白晓宛选择性无视牵着张牙舞爪的李小白绕过大妈径直走向教室,送两小孩上学的爷爷听完了保育老师叙述的事情始末,和蔼的眼神变了,盯着对方家长,缓缓开口询问:“您今天来是打算赔我孙女的医药费吗?”对方吃瘪,自己小孩只说了被咬的事情,其他也是一概不知,错在自家这边没得谈,只得摸摸鼻子加快离开的脚步。

爷爷说完,看向小三班的保育老师,“我家小白很懂事,”顿了一句,看看老师又看看园长,再次开口到“很懂事的四岁孩子,您是老师,还请多照顾。”说完和园长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李家两小孩的爷爷身形高瘦面容和煦,但刚才那眼神,保育老师瞧的心颤,那眼神...和昨天白晓宛的如出一辙。园长揉着太阳穴,看保育老师还呆愣在那,无奈的上前说道,“小王老师,要上课了,你可别迟到了。”叫做小王的保育老师点头应答,一路上思索着那眼神的含义,走向教室却和驻着脸看窗外风吹树摇的白晓宛对上视线,保育老师终于明白,那眼神,不就是自己平时看那些做蠢事的小孩的眼神嘛!

这老师在想什么和白晓宛没什么关系,他更在意今晚要来家里的李羽千,白父白母有事外出,提前拜托了李羽千来家里照顾两小只,也不是找不到有空档的亲戚,可奈何李小白太混球,除了特定的几人,其余都入不了这破小孩的法眼,撒泼打滚无恶不作,白晓宛能管住李小白,但回家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守在电视前,永恒的9频道,不变的10科教,看得认真至极心无旁贷,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懂了还是傻了。

放学时间到,李羽千已早早等在校门前,一左一右牵起两小孩,后面跟着挎了一溜包的李烨,李小白裹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向李羽千分享今天在幼稚园老师新教的儿歌,摇头晃脑唱的开心,白晓宛被强迫着没感情的哼哼,“太阳....照....花....鸟学校....”一唱一和的曲调怪异,歌词魔性,李羽千却神奇的听懂了,三人唱着笑着(并没有)并排走在公园的小道,独留李烨一人在队尾迷茫。

幼稚园建在公园内,住宅小区就在公园附近,一路上白晓宛都戒备着这位从没在自己记忆里出现过的少年,以往在李羽千面前白晓宛极少说话,也不近距离接触,却架不住李小白对少年莫名亲近的爱屋及乌,在戒备的同时也对白纸少年颇有好感。与李烨分别,李羽千带着两小孩回家,到家后白晓宛竟然的没立即打开电视机,反而缩进书房关门上锁,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在没探清敌人的底细前,改躲还是要躲的。从柜子抽出几本白父的藏书,放到桌上,白晓宛的阅读习惯很差,甚至称得上是一种怪癖,白晓宛不会对单一一本书籍进行阅读,他更喜欢把所有书同时展开同时阅读,书籍种类不同,看的进度不同,左手边的翻一页,右手边的翻四页,看完一本撤换补上,接着翻看另一本。

白父柜子里的书很杂,从周易鬼谷黄帝内经,到鉴宝赌石兰花养殖,书法练习到摩托车维修,涉猎极广,知识储备成谜,父亲的形象在白晓宛脑子里一直以诡异的形式存在。

看书渐入佳境,敲门声响起白晓宛方才回神,沉默着藏好书,沉默着开门跟在李羽千身后,沉默着在李小白逗比且欢快的聒噪下吃饱喝足,又默默缩回书房。李小白吃一嘴掉半碗,她自个也不嫌弃,拿着小瓢羹把饭粒一颗一颗刮回碗里接着吃,坐在一旁的李羽千仔细的给小孩剔鱼刺,把白肉放入李小白的专用kt猫小粉碗后夸赞到:“小小白好乖呀。”李小白挥舞小勺,语气自豪“白白说过的,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神情得意,完全忘记前几天挑食被白晓宛痛骂的情形。待小孩刮完最后一颗饭粒,李羽千才开始收拾碗筷,动作麻利,一看就知是常做家务的好手。

李羽千和妈妈,奶奶一起住,在医院工作的妈妈很忙,奶奶在学校教书也很辛苦,七八岁的李羽千主动承担起家里的大部分家务,现在11岁的他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饭后休息半小时,李羽千把苹果削成小白兔的样式,李小白兴奋的举着苹果向书房跑去,一个没看住李羽千赶过去时,李小白已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开了书房门,扒在书桌上的白晓宛回头望了望,瞧见李羽千有些抱歉的站在门口抱着小孩。

秘密被发现,白晓宛只是瞪了啃兔子苹果的小孩一眼,从她伸出的爪子上接过沾满口水而显得亮晶晶的苹果,看向李羽千,缓缓开口“不要告诉别人。”虽不知为何看书的事不能说,但李羽千仍旧认真的看着白晓宛,点头答应,帮白晓宛打开顶灯后抱着李小白走出书房。

第二天的半晚,白晓宛靠在沙发上电视,李小白蹬着滑滑车满屋子逮虾户,急转漂移,咻咻咻,“Duang”,一声巨响过后,身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白晓宛捂住额角,眼睛却没从走进科学上离开,白母急忙从卫生间出来,擦去手上的泡沫,把磕在门框上的女儿抱起来哄着。门铃响起,白母打开门,是李羽千。

“小莹阿姨好。”礼貌的打过招呼,李羽千接下抬起双手讨要抱抱的李小白,白母笑着把少年迎进屋子,“小羽来啦,快进来坐吧,真是麻烦你了,一直帮阿姨照顾小小白。”李羽千笑着摇头,“不会的,我很喜欢小小白。”“喜欢!白白最喜欢小羽哥哥啦!”

把洗好的衣服晾晒在阳台,又向几个小家伙叮嘱了几句,白母便抱起食盒出门去给跑出租的白父送晚餐。等白母离开后,李羽千悄悄从后腰抽出一本白皮书,递给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白晓宛,“小白,这本书送给你。”白晓宛挪动眼珠,瞟向少年,沉默半晌憋出两个字“...谢谢。”接过书打开看来,是一本包了书壳的《十万个为什么》,还是第一卷。看白晓宛感兴趣,李羽千很开心,他本就是爱看书的人,但他的同龄人似乎更喜欢出去玩,好友李烨又是个憋闷家伙,而现在,自己总算有新的读书伙伴啦。

在这天晚上,白晓宛破天荒的把电视调成幼儿频道,在沙发上和李羽千一左一右抱着书看的起劲,李小白吧唧吧唧咂着娃哈哈,窝在两人中间看柯南,嘴里嘟嘟囔囔:

“真実はいつも一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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