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凌晨一点,
L 市的一条老旧的街巷里,一男一女已经僵持五分钟了。
此时的她身上穿的校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头发凌乱,脸上也脏的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长相。身上散发着一股衣服很久没有洗的发霉和垃圾的的臭馊味道,如果忽略不见她衣服上那一大块刺眼的暗红色干涸的血渍的话,她现在就是个简单的持刀打劫的抢劫犯罢了。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拿着水果刀对准他强装镇定的女孩,巷子里的老街灯昏暗而笼罩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有他嘴边的那点火光,一明一暗。
猝不及防的,楚清筠忽然冲向那个男人将他狠狠地撞在墙上,因为撞得太用力,墙上的一些粉末细细地掉了下来。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脖子传来一片冰凉,低下头一看,她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和她靠的特别近,甚至能感受到她稍带急促的呼吸呼在他的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里,她的眼神明明就带着一丝害怕,却更多的是不符合年纪的冰冷和决然。
“我再说一次,把钱交出来。”
他感觉到脖子的冰凉开始刺痛了起来。
“杀人了?”男子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有带着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的声线,在这样的深夜里竟带有一丝诡异的魅惑。她听到他这样的带着肯定语气的问答,禁不住条件反射颤抖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她一阵晕眩被他反制了过来撞在了墙上,她痛到发出了“咝”的一声抽气,感觉后背像撕了一层皮一样灼痛。她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想怎么样?把我交给警察?”男人拿过她手中的水果刀,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会,说:“那么新,看来是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呢,”他转过头看向她,“这年头还有人把失足少女交给警察?开什么玩笑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清筠不由地警惕起来。
“反正你都杀人了,我把你交到黑市去取一两个有用健康的器官赚点钱应该也不为过吧?”他抓住她的脸认真地端详几秒,“这张脸再怎么难看的话打扮一下的话送到夜总会应该也能挣点钱。”
“我劝你不如杀了我,不然我活着一天我都会找到你。”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求饶的意思,但是靠着她的身体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瘦弱的身体压抑不住地在微微地颤抖着。
真是够倔的,明明害怕的要死。
他放开了她,拿起地上刚才掉下的外套拍了拍灰尘搭在肩上便往外走去。
“等一下。”
男人停住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他懒散地吐了烟雾,袅袅升起的烟雾环绕在他的身旁,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更加朦胧而神秘。但是楚之期知道他在听她的问答。
“我能不能跟你回家?”
楚清筠已经无路可去了,也无人信任,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可靠甚至很危险,但是人在绝望的时候就像赌博,能抓到什么就是什么,而眼前这个男的就是沙漠里的一口井,哪怕水有毒她也要搏一搏。她紧紧地盯着前面的那个背影,紧张恐惧渴望各种心情充斥着她的内心。
男人突然慢慢地走向楚清筠,楚清筠被他突然逼近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就有点紧张往后退,“你干什么?”男人把她重新地逼到了墙上,他很高,看起来应该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身躯的黑影笼罩着她将她覆盖,娇小的楚清筠被他堵在角落里跟一个小鸡仔似的。
男人并不回答她的话,低下头轻轻地靠近楚清筠的脖颈,一点一点地从耳朵往下移动,像是在陶醉地闻着珍贵的食物,怜惜得不忍下口。他靠的很近,身上还散发着刚才的烟草的味道,靠近她鼻翼的头发上那干净清冽洗发水味道,两种味道还混合在她的味觉里,却意外的不冲突难闻。她能感觉到他的嘴唇若有如无地摩擦到她的皮肤,她紧张到感觉她的血管已经冻住了一样,手心冒汗。她像是被狩猎的一只兔子,无法动弹。
最后,他在她耳边停住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也好,我还没有尝过杀人犯的味道呢。”
......
楚清筠端上最后一道菜后,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肩膀。
“给,下次自己盛。”男人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两碗饭出来,给了楚清筠一碗。
她有些无语又好笑地看着眼前在自己对面落座的那个男人——敢情他刚才在自己耳边说那句暧昧的话是让自己给他做饭...知道自己想多后,楚清筠不由地耳热了起来。
“想不到你的手艺还不错嘛,这样也好,以后不用我煮饭。”男人一边吃一边对楚清筠说道,表情透出了对她厨艺的赞赏。
楚清筠这才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比她大一些,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蓄着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眉间透出一股气宇轩昂的气息,高挺的鼻子像是精心量好的坡度,他正在垂着眼吃饭,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在眼睑下投出完美的弧形。他换了件黑色背心,紧身的黑色背心更将他修长有线条的身材发挥的更加的完美,宛如希腊的雕塑。
然而这种不平凡的长相和气场的人,居然会住在这样小而简陋的出租屋里。
“小丫头,你要盯多久?”
男人懒散的语调打断了楚清筠的发呆,她才意识到刚才失态了。
她皱了皱眉,说:“我已经19了,成年了。”
男人随意地抬起眼看向她,女孩套着身上显得有些宽大的白色男士卫衣,洗好澡后脸上还带着点健康可爱的红润,显得有点娇憨,有点湿没有擦干的长发没有擦干垂放在肩上,她长得很耐看,干干净净的,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和青涩,特别是那一双通透的双眼,如一泓清泉,却又带着一丝执拗。
“乳臭未干。”
“......”
“对于我,不好奇吗?”
沉默一会后,楚清筠问道。他明明就知道也看见她衣服上的血渍了,为什么不问她。
男人悠闲地吃着饭,听到楚清筠的话挑了挑眉毛,“好奇?有什么好奇的?”
没有想到男人会这样子回答,一时半会楚清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男人吃饱了,放下碗筷站起来一边走一边伸懒腰,“吃饱了,记得收拾好碗筷,明天我还要开车去送货,先睡了,你就睡客厅那个沙发吧。”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不然你叫我金主?”看着眼神因为生气逐渐变得锐利起来的楚清筠,倚在门框前抽烟的男人不由地低低的笑出声,笑中中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邪气。
真是一只带刺的小野猫。
他转身进去拿出一个抱枕和被子丢给楚清筠,“快睡吧,楚清筠。”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有些惊诧,但是转念想到丢在洗衣筐里她那校服上绣有她的姓名校牌她就明白过来了。
真是个观察仔细的男人。
关灯后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对门邻居夫妻吵架声音和路过的醉汉打嗝跌跌撞撞的走路声。
躺在沙发上的楚清筠合并着双手,自从那时候开始睡觉总是这样形成一个自我防御的状态。她想到这一个星期以来所受到的苦经历的事情,眼眶有些泛红,但是很快她就粗鲁用手臂地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大力的呼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闭上双眼睡觉,被子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清冽的味道,瞬间让她彷徨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
至少今晚,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