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告知皇帝陛下了。”
“他老人家已经好长时间不问兵事了，你们知会他？”
只有作为皇帝陛下左膀右臂的成王殿下才能如此出言不逊。
“威王埃夫拉，你是南方的主人，帝国的铁卫，我们当然信任你。”
安王说道。
“只是，就我们目前的状态，不足以支撑您在南方放开手脚打一场。”
帝国近几年经济体制僵化，逐渐失去对市场的掌握，正处在改革阶段，正是用钱的时候。
而战争，同样是个烧钱的东西。
帝国的军队所能做的仅限于在边境上耀武扬威，一旦真的开打，势必会和国内的经济困境相互拖垮。
这一点威王应该再清楚不过。
那为什么？
“所以我们并不打算打一场战争。”
“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军队不是已经踏上别国的土地了吗？”
威王告诉了所有人他们在望远镜里没看到的东西。
“我的部队是帝国南方集团军群，他们不是还好好地呆在天临关吗？”
“威王......”
对，威王不是傻子。
但是南派国家的领导人也不是。
威王派了没有番号的军队去卡瑞利亚。
他们会去帮助叛军。
帮助圣火，帮助隐王的部下夺取政权。
“你跟圣火合作？”
“政治啊，总是很复杂的。”
他们明明是敌人，但是巨人和蝼蚁可以各取所需。
“玩这种手段实在有失荣耀啊。”
义王哈弗路恩是南方的二把手，这件事情甚至他也不知情。
“为了帝国的荣光长耀，这点手段没什么所谓。”
威王一手计划了圣火在沿江的行动。
圣火燃起，逼死了沿江，搞垮了卡瑞利亚，帝国的铁骑在这片大地畅通无阻。
这对于圣火来讲是一场豪赌，跟最危险的敌人合作，而对于帝国，这无异于玩弄蝼蚁。
圣火成功了，威王也成功了。
圣火即将掌握政权，卡瑞利亚根本不堪一击。
这几百公里内，帝国的眼中钉尽数清除。
只是这些大人物都忽略了一件小事。
几千万人会被波及。
数万人会丧生。
安王叹了口气。
走开了。
这些大人物们秘密聚首都要装甲围成墙壁。
没有引擎的轰鸣声，安王突然觉得内心有些痒痒的。
这些装甲兵团应该在战场上高歌猛进，而不是参与需要把车身都涂黑的秘密行动。
“我说过你不适合这里。”
是成王。
“你还像个孩子。”
“伯父。”
安王如此称呼成王。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成王的脸色比刚才开会时缓和了很多。
“我想起一句话。”
“他说：‘我们的国土没有前进一寸。’”
“他反驳道：‘但是你们的战车已经碾过了所有的土地。’”
安王稍稍低下了头。
“那已经是旧事了。”
成王走近了些。
“恐怕现在这里除了你，其他人都会选择支持埃夫拉。”
“因为这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做个选择。”
成王摘下帽子放在身侧。
“刚才那是帝国宰相在978年十方会议上说的话吧，那时我还不是成王呢。”
“你在说我们太好战了吗？”
“不，只是......这跟我想象的战争不大一样。”
“战争的残酷，你永远也没办法想象。”
安王的头更低了。
“不，我没有在责怪你。”
“你还太小。”
那时的安王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王抬脚准备离开了。
“我要回首都处理一些事情。”
“如果你还有空，去看看这座即将被战火吞没的城市吧。”
“你还有耳目在这里不是吗？在TRI。”
安王看向远处的夜空。
曳光弹甚至隔得这么远都依稀可辨。
爆炸的火光把市郊映像火炉一样。
城市的轮廓在发抖。
发动机开始轰鸣了。
“安王大人。”
侍从走了过来。
“嗯？”
“安王大人，您的婚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安王大人。”
......
夜风把最后一丝烟火吹散。
“胡安烈克。”
“准备出发吧。”
......
凌晨一时三十二分，卡瑞利亚进攻之时。
“让开！让开！”
从废墟中冲出来的人如果没有这样大喊，沿途的TRI士兵可能会把他们与那些砖石搞混。
“医护兵！”
似乎没有什么人听见他们说话。
穿着护甲的人提着枪，朝着某个方向没有目的地奔跑。
“你们在跑什么？”
没有人回应。
于是问这个问题的人掏出手枪。
“砰”
像一根弓弦一样绷断。
所有人都站住了。
“我问，你们在跑什么？”
被问的人看看四周。
“不知道，长官。”
“指挥官呢？”
“也不知道，长官。”
“最后命令？”
“原地待命。”
“你这叫原地待命？”
“重新集结。”
“是，长官。”
无痛在关键时刻是个靠得住的人。
“医护兵来了。”
后面的AH和恍抬着失去意识的A-6。
在后面还有一并解救出来的巡被木辛搂着。
后面还有夏小霞等一众幸存者被搀扶出来。
地上的几支TRI小队跑过这个街口。
连城的建筑里挤满了人。
面对混乱，他们首先会想到的就是抱团。
“散开，构筑阵地。”
毫无疑问，都聚在一起没有丝毫的合理性。
“联系总部。”
“已经联系了。”
“怎么说的？”
“原地待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大家都忙起来了，只要动起来就不会害怕了。
“长官！”
哨兵指着街道上甚至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的装甲车喊道。
很明显，没有一支友好部队使用这样的装甲车。
无痛拿起望远镜。
“ITP-7突击炮。”
上面有卡瑞利亚军队的标志。
“找掩护，枪上膛，准备战斗。”
伤员包括A-6等人已经被送进临时帐篷里了。
现在无法进行转移，他们必须守住街道。
“重火力小组到位了吗？”
“马上好。”
ITP-7标志性的圆脑袋只剩三四个街口的距离。
“还没好？”
“到位！”
履带碾过城市绿地上开出的野花。
“装填！”
TRI的部队属于轻步兵，所携带的TRAT-4反坦克火箭发射器威力比较小，对付轻装甲目标还好，那样的大家伙没有多少把握击穿。
“正面的爆反太多了，大概打不穿。”
“迂回。”
尽管街道上瓦砾堆不少，扛着火箭筒还是没办法像步枪手一样贴上去。
怎么办？
难道要下令让步兵吸引火力吗？
就在这时。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气浪先于声波到达。
那东西远超音速。
ACP系列的最新型号弹药处于帝国的严格保密状态。
ACP-97，长杆稳定翼脱壳次口径穿甲弹（APDSFS-T），专门为帝国的第三代主战坦克研发，应用于PTR-ABS型125毫米54倍口径坦克炮，弹长870mm，初速1879米每秒，碳化钨弹芯，在两公里距离上可以打穿800毫米均质钢板。
同样没有公开多少细节的PZ-4K型主战坦克造价高昂，产量也低，通常只装备给最精锐的部队，比如安王的卫队。
RCE-990X型12V1500马力柴油发动机让它们在几分钟内就进入了城市。
连城的建筑很高，只有出口处才有开口。这点口子在两公里之外看都看不清，但是借助于其先进的观瞄设备，依然精确命中。
炮弹从连城建筑的缝隙间穿过，从无痛等人头顶飞过，直接打中首上装甲，尽管只穿出一个小孔，内部却已经完全摧毁。
“命中。”
......
“安王大人。”
AH和木辛不可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不少来自帝国的TRI干员也认识。
他的胶皮靴子碾在地上的灰尘。
不远处的钢铁棺材已经起火了。
“那是卡瑞利亚军？”
“他们进攻沿江了？”
“这是先锋吗？”
一旦稍稍安全下来，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
“安王大人，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您是帝国的九王，如果公然站上别人的土地......”
安王抬手打断。
“突击炮是跟着步兵冲锋的，连步兵都冲得这么远了，你说先锋会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