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被事务所列为重要搜查区域了。”
坐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飞鸟缓缓的喝着黑咖啡,因为苦涩而眉头微皱,却又很快舒展。
林渊食指滑动着杯子的边缘,看着眼前完全换了副样子的飞鸟有些忐忑和害羞。
飞鸟很漂亮,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林渊就已经隐隐察觉了,只是飞鸟当时穿的被较多,脸上也带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防风墨镜,所以看不出什么。
可是现在,飞鸟的丸子头被解开化作了及腰的长发,衣服换上了一身风衣配长裙,脚上的靴子也变作了一对红色高跟鞋,虽然秋天里这样穿有点冷,但不得不说,真的很美。
正在林渊瞎想的时候,飞鸟突然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看了眼林渊,不好意思的问道:“抱歉,可以抽一根么?”
她居然抽烟么?
林渊对于女人抽烟其实没什么感想,只是有些意外飞鸟居然会抽烟,他点点头说道:“你抽吧,不过这里让抽么?”
咖啡店一般是不让抽烟的,不过这也分个档次,而这家咖啡店虽然人流量很少,但的确是不允许抽烟的。
飞鸟听后愣了愣,旋即哑然失笑,看着已经盯过来的咖啡师歉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将烟盒收了回去。
揪起自己的一根发梢,捻动着,她苦笑道:“唉,其实以前不抽烟的,只是那个世界实在是有点可怕了,所以就染上了烟瘾。”
“很可怕么?”
“你觉得呢?”
林渊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可怕。”
是的,很可怕。
哪怕林渊没见识到更多的东西,但仅仅是那些凶残的灰犬就已经足够他害怕了,更别说那身躯壮硕的泰坦以及那些始终隐藏在街道中的影子。
不过,现在更令林渊害怕的是无家可归,因为他已经回到这正常的世界了。
没有必要为不会再去的世界感到恐惧。
“你有很多想问的吧?”飞鸟将额前的发丝撩到而后,轻声说道:“林渊,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我曾经希望他能明白这一点。”
“我家的事情是事务所做的?”
“事务所不会过多干涉普通人的世界,任何行动都是极其隐秘的。”
飞鸟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开放到了桌上:“这是早上花旦扔掉的,他扔掉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花旦?”
“他是花家的人,你可能不太清楚,花家是京城那里的大家族之一,而花旦则是掌握实权的未来继承人..........”
“好吧。”林渊深深吸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后问道:“那这张合约到底还要履行什么违约的事情,而且这些被划掉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你们事务所不可能会给出这种敷衍的合约吧?”
飞鸟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你和之前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只是被逼急了,原本对你们的愧疚让我现在一丝都没有了。”林渊拿起被子,抿了口杯中的卡布奇诺,没觉得有多好喝。
还是可乐雪碧喝的爽啊。
飞鸟苦涩的笑了笑,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合约其实本身是一种招聘,如果你能通过考核,我们就会招聘你成为我们的一员,这一员当然不只是像我这种的实行人,还有一些只负责幕后工作的文员。”
“但是?”
“是的,但是事务所那里对你的评价不太好,还在商议对你的处理方案,而这份合约其实只是花旦个人拿走的一份表面协议,对于他来说,他只是想要让你变得很......很绝望而已。”
“绝望?那唱戏的真有意思。”
林渊盯着卡布奇诺上面那一层美好的梦幻,勉强的笑了笑。
“要是你们都死在里面就好了。”
....................
飞鸟离开了,在听到林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离开了,没有太愤怒,只是有些悲哀和嫌弃。
林渊觉得自己说话很过分,但是真的,那一瞬间他就是如此想的。
他没有因为自己抛下他们生出多少后悔,他也没有因为他们活着出来有多少高兴,他只是单纯的害怕自身受到伤害,这是一种极其自私的情绪。
他就不是个好人,生在这个时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恶的集中,只是他太年轻了,不会隐藏这些情绪。
“要续杯么,先生?”
这时候咖啡师走了过来,咖啡师就是老板,老板也是服务生,他看着林渊柔和的笑了笑。
是个很好的大叔。
林渊摇摇头,直接离开座位走了出去,钱已经由飞鸟付过了。
他刚走出门,拉着行李箱正准备去社保局看看招聘单,然而还没走出几米,他便看到了远处一脸冷漠的花旦。
花旦的打扮有一种很诡异的妖娆,粉色的西装在这老旧小区的背景下衬托的格格不入。
他轻轻的走了过来,捻着兰花指将林渊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叶子摘下,妩媚的笑道:“这不是林渊么,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啊,二十万花的怎么样了?”
林渊面无表情的看着花旦,勉强笑道:“还不错,准备存着娶媳妇,我看你就不错,花家的姑娘,就是胸有点平,要不我出点钱给你隆一下?”
话音刚落,林渊的视线就已经从花旦的脸变作了一队白色的皮鞋。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抽痛感,疼痛令他甚至无法呼吸,不等他喊疼,胸口又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正巧踢进了旁边的一处存放垃圾的小巷。
躺在恶臭的垃圾袋中,林渊左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呼吸已经可以继续,但恶臭却令他想要吐出来。
另一边,花旦依旧轻轻地走着,他来到林渊面前,皮鞋踩在了林渊的腿上,似乎是嫌弃那些垃圾袋,所以他没有停留的站在了林渊的身上。
林渊被踩得感觉腿都要断了,但路过的人们却只是偶有停留,有人象牙拍照,却立刻便有一些奇怪的人走出来将他们带离了这里。
真是太狗了,好歹拍一拍这花家姑娘的英姿,传到网上啊。
林渊苦笑着咧了咧嘴,却是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抽着气。
“真可怜。”花旦居高临下的弯着腰,眯着眼:“可要不是老大赶了过来,现在我们三个都要死在里面。”
“呵......呵......你们把我带进去,还想让我卖命?”
“那种时候你根本死不了,你只要能把冥核扔到熊的旁边他就能帮你解决周围的麻烦,而你却做了最令人不齿的行为,不过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现在变成这样,只是因为你第二次做错了选择而已。”
“也许是第三次?”
“哦?”
林渊半睁着眼,艰难地说道:“第一次我的选择是错的,独自逃离,第二次我的选择也是错的,出卖你们,第三次选择也是错的,跟飞鸟去了咖啡店。”
话音刚落,一抹雪银的刃光闪过,花旦震惊的后撤了两步,他蹲下身捂住了小腿,看向了林渊。
鲜红的血从粉色的西装中渗出,林渊持着那把菜刀,像是一只炸毛的野猫。
菜刀很锋利,而且不是那种寻常的切菜刀,而是片鸭刀。
更长,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