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温度的三个字犹如一道穿越冰雪而来的定身魔咒,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眉心紧锁,云夜痕率先从这种惊异中醒过来——离烟为什么会坐在椅子上?难道龙帮伤害了她因此才站不起来?所以,她才冷漠到极点的要求我杀了龙高?心脏像人狠狠捏在掌心揉搓似的痛,几许薄雾在墨眸里泛出晶莹的光,他觉得胸腔内洋溢股难以言喻的愤懑和悲伤。
一半心疼一半凄凉的眼神停留在叶离烟沉静得犹如木偶的容颜上,他的愤懑和悲伤顿时化作滔天怒气:
“龙高,你对离烟做了什么?阿斯,给我刀!”关节泛白的大手伸至谢斯面前,眉峰深凝云夜痕的火气已到达顶峰——二十多年来,他几乎从来没朝任何一个人动过这种雷霆之怒,从来没有!
在场之人又是一愣,谢斯更是惊诧:他所认识的云夜痕从来风度翩翩隐忍深沉,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缓缓掏出亮闪闪的匕首,谢斯凝重道:“痕哥是要把叶小姐所受的伤都补在阿彪身上吗?我来替你动手。”
听到谢斯这话,龙高急了,压下怒气嚷道:“云夜痕,你敢?你敢对我儿子下手,我跟你没完没了!”
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阿彪看不到眼前的状况,不过他却能听到大家的对话。情急之下龙高说出“我儿子”这话犹如一记闷棍敲在他头上,一直不安分挣扎着的他顿时停下来,透过黑头罩传来的黑布越来越粗,仿佛那股气息生生从喉管就已经崩了出来,完全没经过口腔:“义父,您、、、”
不太置信的语气听都龙高心里一紧,奸诈如他也深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虎脸怒视云夜痕和谢斯:
“云夜痕,你不交密码我同意,咱们以人换人。叶离烟我已经带来,而且这些日子并没亏待她,好吃好喝专人伺候。至于她腿上的伤那是她自己要和阿美阿元比试才弄出来的,所以怪不得我,而且过段日子也就好啦,我有请医生仔细照料着。你现在到底要不要换?告诉你,阿彪是我义子,你最好给我几分面子!”
转怒为笑,云夜痕示意他们解下阿彪的头罩,自己则从怀里掏出张纸举至胡乱眨着眼睛的他面前,冷冽道:
“义子?阿彪,你可看清楚,这份DNA报告可写明龙高先生为阿彪你的生物学父亲。我知道你父亲现在之所以还不肯承认你是他亲儿子不过是为了保护你,可是我云夜痕也不傻,会让你看到他亲口承认!”
回头将谢斯放在手中的匕首拿来,云夜痕冷漠睨视龙高一眼,准确无误的将刀插向阿彪的大腿并很快抽出。伴随着一声哀嚎,红艳艳的鲜血在刀剑跌落,没想到他还真敢下手的龙高瞪大眼睛半天没说话,倒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很快拔出枪来对准云夜痕。不过,谢斯所带来的人包括他自己也掏出了枪对准龙高。
“你、、、云夜痕,你太猖狂了,亏我还一直好好伺候你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叫嚣出声,龙高朝一直站在最旁边既未开口也未举枪的萧烬投去恶狠狠的一瞥。
“好?她这样叫好吗?这一刀是你们伤了她腿的代价。现在,你到底承认不承认他是你亲儿子呢?”
发现坐在藤椅上的叶离烟表情始终木然而寂冷,云夜痕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相处多日,他深知叶离烟的坚强,即算和自己闹崩时也没像现在这样无神。如果不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对清澈如泉灵动似晶的眼睛此时就那么呆呆睁着,仿佛再也没有一丝生气,这样的人,能算好吗?
淌着血的匕首挥至嗷嗷乱叫的阿彪,俊脸如铸的他继续冷飕飕的道:“看来可能真是我错了,既然这样,留下他也没什么意思。龙帮主,我还是用密码跟你交换,如何?密码在这,咱们公平交易,别想捣鬼。”
眼看从怀里再掏出张小纸片夹在指间云夜痕另一手举着的匕首已划破阿彪的脖间肌肤,龙高眯了眯眼,内心其实同样愤怒难当——多少年了,他龙高从未如此受制于人,也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密码不过是夏珍两母子想要的东西,可儿子却是自己龙家的血脉。相比较而言,当然后者更重要。
沉吟半晌,他抬手一挥,断然道:“不,咱们还是以人换人!你放阿彪过来,同时你过来抱她回去。”
“义父,您、、、您真是我亲爸?”阿彪当然知道龙高历来把利益看得极为重要,现在放着夏珍许下的巨款回报不要居然来救他,他实在无法肯定如果此时被挟持的是别人龙高也会这么做。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确是他的亲骨肉,若非如此,他绝对会选择牺牲自己将他们一网打尽。
“阿彪,这事等回去再说。云夜痕,你自己过来吧。”冷厉出声,龙高带着手下退后几步,恼怒万分。
将匕首递给谢斯并朝他使了个眼色,云夜痕缓步走至藤椅右方蹲下,一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一手摩挲至叶离烟白得依稀能瞧见毛细血管的脸,心疼道:“离烟,我来迟了么?我现在抱你离开,好么?”
无神抬起眸子看着眼前双眸噙满深情的男人,叶离烟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像避忌洪水猛兽似的。她的动作让云夜痕越发苦涩,正准备再说带她走时,忽听得她不容置疑道:“你给我一把枪,刀也行。”
半跪在地上的腿顿时发软,云夜痕既痛苦又担忧的盯着她,巨大的害怕像无底黑洞一样将他吞噬——
离烟,还清醒么?她,是不是、、、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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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偶好惆怅哇,居然长智齿,痛死。。。呜呜~~第三更晚点奉上。这几天的不舒服估计都是这可恶的智齿闹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