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城,地处明都之西,和明都之间仅仅间隔了一个巫山,即便是绕山而走,寻常武者来回于两城之间也最多只需三天便已经足够。
作为明都的四大卫城之一,玄霄城建城也不过区区两百余年,但也许是明都居大不易的关系,倒是不少的平民和一般武者都选择了定居在这几座卫城之中。
人一多,这玄霄城自然也就变得喧闹繁荣了起来,虽然比不上明都那种武者多如狗,天命遍地走的底蕴,但在外人看来也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尤其是今天,玄霄城的街道之上更是出现了摩肩接踵的盛况,诺大的城池里竟然连一个可以插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这一切都要得益于一个人的到来。
……
司南坐在车中透过车窗不断地打量着这座历史不过区区两百余年的新城,嘴角依旧保持着一副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即便这车中除了他之外一共也只有两个人。
“多么气势恢宏的城池,多么朝气蓬勃的子民。”司南笑着对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我曾经去过北黎,曾经去过落星,也曾去过天梁,可即便号称大陆最强的天梁国,国内也没有那座城池像南霄国的这座城池这样生机勃勃。”
中年男子,在南霄边境驻守了长达十五年的万漠万将军则一脸不屑地对司南说道,“那是南霄这些年间从未经历过什么太大的战争,和平早就已经冲刷掉了他们这些南霄武者身上该有的血气,这些人怎么比得上我们万壑武者坚韧不屈。”
“哈哈,看起来咱们的万将军对这南霄国可是一万个看不上眼啊。”司南大笑道。
万漠粗长的眉毛一挑,“南霄不过是仗着地广物丰罢了,若是咱们万壑国有南霄这样的条件,说不得早就一统大陆了。”话语之间还透露着一丝惋惜。
司南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直言反驳,但明显对万漠的看法并不认同。
这时,马车之中的第三人,一个和司南年纪相仿的赤服男子则冷冷地插话道,“那是因为万将军你从来都只是守在万壑与南霄之间的那一亩三分地,如果你亲眼见到过天梁的军队与武者,我想你一定不会再说出这种无稽之谈。”
万漠怒气盈胸,倏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赤服男子,背后一道狼形妖兽的虚影若隐若现,“北风掣,我敬你,是因为你是皇子殿下的贴身护卫,跟随皇子出生入死多年,也算有功。可你不要以为我这便是怕了你,一路之上,你净是对我冷嘲热讽,若这是在万壑国内,纵使殿下怪罪,我也早已一剑将你格杀当场了。”
面对万漠的威胁,赤服男子北风掣丝毫不怒,只是冷冷地看了万漠一眼,“你,杀不了我。”说完便闭目小憩,好像多和万漠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你”万漠怒不可遏,背后狼形妖兽的虚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好在司南即使地将手搭在了万漠的手背之上,“好了,万将军,把你的天命收起来吧,若是被外面那些南霄国的武者知道了,说不定要怎么看咱们万壑的笑话呢。掣说话语气确实太过了,我替他在这里向你道个歉。”说完,司南的腰便要向下弯去。
万漠连忙一把挡住了司南的动作,“殿下,殿下,这怎么使得呢?我一个臣子怎么当得起殿下亲自道歉。您不让我和这小子计较,我不计较就是了。只是……”
万漠看着一点都没有站起来欲望的北风掣,心里还是觉得憋屈的要命,“只是我在这马车里带的时间长了,还是出去透透气比较好。”
说完万漠便走到了马车外,将赶马的万壑士兵调走,自己坐在了驭手的位置上。
“诶诶,你们看,马车里出来个人诶,难道这就是万壑国的皇子?”
玄霄城的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司南的马车之上,哪怕万漠修为精深却也逃不出这么多武者的眼睛。
“什么眼神?那万壑国的土包子皇子才不到二十岁,就算再早熟也不可能张成这幅模样啊,这人一看至少也有四十岁以上了吧。”
“啊,原来不是啊。唉,我今天铺子都没开,就想来见识见识万壑国的皇子长什么样,没想到那家伙是个胆小鬼,连头都不敢伸出来吗?”
“那可是一国皇子,你以为是海里的乌龟吗?再者说,咱们南霄国多少人死在他们万壑国的手中,万一有谁心怀不轨想要弄死这皇子,他一露头还不得出大事啊。”
“说的也是。”
虽然玄霄城的百姓们洋溢着严重超标的热情,但司南的马车还是在众人的眼里逐渐驶进了城主府中,最后还是没能让大家看一看这万壑皇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来自戌沙城的精锐卫兵分成几批开始交替补给休息,纪律严密没有丝毫错乱,保证这些万壑国的重要客人时时刻刻都能在他们的“保护”之下。
而万壑国的士兵则只能等着玄霄城的人主动将补给给他们送来,休息可以,但也仅限于在这城主府附近了。
司南带着北风掣从马车上走下,微笑着面对着玄霄城的城主,连日的奔波似乎并没能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丝的风霜,“城主大人,今夜就麻烦您了。”
玄霄城主大笑着回道,“没事没事,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司南皇子也能算是我们半个南霄人,这种小事算得了什么。你们带来的人尽可以去好好休息,在玄霄城里自然有我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那就多谢了。”司南微微躬身,展现出来的礼仪风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南霄人眼中的万壑人。
当天夜里,司南和万漠以及万壑国的士兵们早已经陷入了梦乡,唯有北风掣一个人坐在司南的屋顶,像一只苍鹰一般,来回俯瞰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而与此同时,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卫秋和苍月曦一行人也终于从巫山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