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迷药失效,陆屏鸳又叹气,满脸的焦躁:“来人!”
刚退下的丫鬟连忙进屋,因为慌张而脚下绊倒,瞬间点燃了陆屏鸳的怒火,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了丫鬟的脸上,“走路不长眼的吗?怎么不摔死你?”
“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夫人莫要生气,奴婢这就去领罚。”杏雨心里喊冤却不敢表露出来,在大宅子里,尤其是官家宅院,她即使有再大的委屈和苦衷也不能说。
“行了!把那药渣给我处理干净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心你的狗命!”陆屏鸳负气坐在榻上,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是!”忍着脸上和身上的疼痛,杏雨将衣柜下的药渣拿起后,连忙逃离,生怕再一不小心惹怒了那如虎的母女。
见杏雨出去了,徐惜若瞥了眼正在生气的母亲,愤愤道:“娘,要说今日这事也是奇了怪了,那徐凝秋明明中了迷药的,为何她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还反咬我们一口?”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你怎么看的?”陆屏鸳横眉竖目,满眼恼火。
徐惜若撇嘴,委屈道:“我已经好生看着她了呀!您跟我发什么火呢。”还不是你计划不够周密?不然怎会被徐凝秋反将一军?
此话一出,陆屏鸳意识到自己不该对自己女儿发火,叹气一声说:“你确定这些日子她不曾与那老东西见面?”
“除了祖母派人给她送去衣裙,她院子里再也没人进去过,更别说跟祖母见面了。”
徐惜若瘪瘪嘴,想着如今也只有她们母女相依了,母亲生气也是为计划落空,她也属实不敢跟母亲闹脾气。
“这就奇怪了。”陆屏鸳满眼疑惑,如果不是老夫人告诫徐凝秋什么,她怎么会……还有那两个老嬷嬷,一把年纪了,看不清形势吗?竟背叛了她?
只是,那两个嬷嬷进门时还一切正常,而大皇子那边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会突然变成她看的那一幕了呢?难道迷药让徐凝秋变聪明了?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想来想去,陆屏鸳也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了,竟把源头只想大皇子真的是有恋母情节上。这个无用的东西!放着徐凝秋不搞,竟对两个老嬷嬷下手,简直不成气候!
但生气归生气,毕竟太子也答应说请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大皇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双手攥成了拳头,陆屏鸳的眼底满是阴狠,不过是一次失策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徐凝秋,今日就算你躲过一计,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走着瞧!
凌秋轩,徐凝秋的房内
重生后的第一劫算是好不容易躲过了,徐凝秋坐在自己房间的圆凳上,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着之前被众人围观的席榻,徐凝秋脑海里又浮现出轩辕博文那副慌乱的丑态。
真是好笑,前世自己待他如天神一般,为他付出那么多,无怨无悔,到头来自己却还连一颗棋子都不如。
现如今她当面拆穿了轩辕博文和陆屏鸳母女的阴谋,恐怕她们会提高警惕,再想出来什么招数对付她,也是意料之中了。
自己眼下在国公府的处境很是艰难,所能依仗的就只有祖母了。
府外皇城里的那位大皇子肯定也会因今日之事而恨她入骨。
徐凝秋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如履薄冰,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扶额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三小姐,三小姐您在吗?”
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刘嬷嬷的声音。
徐凝秋起身整了整衣服开了门,“刘嬷嬷,何事如此慌张?”
刘嬷嬷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冷静,眼神中透露着冷冽的女孩,一时间语顿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三小姐吗?
怎么今日看起来如此这般沉着冷静,颇有老夫人年轻时的样子。
“刘嬷嬷?”
见刘嬷嬷不语,徐凝秋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甚是疑惑。
刘嬷嬷这才回神,“您看老奴这记性,竟一时晃了神,三小姐,老夫人传您去她房里议事。”
说完又不禁疑惑,自己竟被这刚满十三岁的小丫头给镇住了,说出来都难让人相信。
徐凝秋没有多问,跟着刘嬷嬷去了老夫人的处。
还未进门,徐凝秋就听到房里好生热闹。
陆屏鸳那蹩脚的哭腔都快把房顶掀翻了,似乎还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母亲,儿媳怎么会干那种蠢事,秋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害她。”陆屏鸳哭天抹泪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眼下事实就摆在这,就算不是你干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说话的正是徐家二房,徐凝秋的二叔徐冲。
二房一向与大房不合,觉得是大房抢了二房应有的,所以徐冲对陆屏鸳自然是没有好态度。
老夫人被这二人的唇枪舌战给搅得头晕目眩,好在徐凝秋及时赶到。
“老夫人,夫人,二爷,三小姐到了。”刘嬷嬷把徐凝秋领进来就退到了一边。
徐凝秋微微行礼,直起身来看了看在场的几位,自家那位二叔果然在。
“祖母,这是怎么了,这般着急的叫我来。”
徐凝秋拿出昔日里那般撒娇的语气来,晃了晃老夫人的胳膊。
“叫你过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说说那晚的事情。”
老夫人拍了拍徐凝秋的手背,甚是慈爱的说道。
转眼又换了一种严肃的眼神看向陆屏鸳,“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样看着秋儿,难不成一个小孩你也要记恨?”
陆屏鸳看到徐凝秋,眼神里抑制不住的狠厉。
“母亲,您可太冤枉儿媳了,在您眼中,我就这般的不体面吗?”
陆屏鸳收起紧盯着徐凝秋的眼神,语气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我说嫂嫂,秋儿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样处处针对她,是真不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啊!”
徐冲是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撇着嘴讪讪的添油加醋。
“二哥儿这是什么话,我对秋儿那是掏心掏肺的,生怕委屈了她,你这样作践嫂嫂我,是做何居心呐。”
陆屏鸳碍着老夫人在场,不敢发作,只得哭的更惨了。
她半掩着面,一会低声抽泣,一会放声大哭,真可谓是戏码很足。
徐凝秋看着二人这你一句我一句,宛若戏台子上正经对戏的架势。
今日还真是又见识了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