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达一离开,柳蓉儿便想着,大伯霍维已经开始算计她姐弟的产业,这只是开始,谁知后头大伯还会做什么。
她想着明日里要特意嘱咐一下兰叔,让兰叔注意管束好手下的掌柜以及管事。
至于庄子的管理,本每个庄子都有庄头的,不过若是就光让庄头每半年回话交账一次,其余的什么也不管,时日长了,这些庄头说不得就会欺上瞒下。
待明年以后。京城的庄子她会每三个月都去看看的。至于外地的,只好交托给李福了。霍达到如今也闲着一直没差事,就让霍达去协助李福管着外地的庄子好了。时日久了了,就将两人分开。让他们将南北地庄子分开管。
用了晚膳。柳蓉儿去看了两个弟弟,她才闲了下来。
早先治丧守灵的劳顿困乏积攒到了如今,因此柳蓉儿很早就开始犯困了。
很快她便盥洗了睡了。柳蓉儿一上了床榻,毛毛便也跟着上了床榻,它就躺在柳蓉儿的枕头边上。
……
三更的梆子还未敲响,程明途便来到了霍府巷子里的东墙根下。
柳蓉儿不是不愿见他么,那就不要怪他夜闯闺房。
玉成压抑着声音说道:“主子,这不好吧。霍府各处都有护卫巡视,你若翻墙进去被逮了,那可如何解释?”
“这处是他们府上的励耘斋私塾。晚上也没人,哪里会有人巡视,到了府里头,我自会注意的。你不要管了。”程明途也压抑着声音回答道。
说完,程明途便拿出备好的飞爪,利用飞爪的弹射之力,抓住了墙顶上,然后他便利索的攀爬了上去。
而玉成只得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里。这处是申霍府角门处的巷弄。时不时也会有更夫巡视,他得赶快离开。
他家主子时不时会做出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
若是主子被发现,柳姑娘估计会看在认识主子的份上。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吧。如若不然,今晚他也不会和主子做出这种事情。
也幸好,主子几年前安插了人在霍府上,要不然霍府的布置。主子哪里会知道。
玉成带着又担忧又庆幸的心思离开了。而程明途此时则借着飞爪,已经穿过了前院。有三刻钟的功夫,程明途才到了前院的后墙处。
几年前安插在霍府的人都在外院,他们是以买来的下人身份进的霍府,他们哪里能将霍府的内院摸得十分清楚。
其实他对霍府的内院也不怎么熟悉。不然他这花费了这么久,才摸了过来。
他在京时就派人在祈城安插了眼线,想着什么什么找到了霍灵儿好带她重回霍家,没想到没等他出手,柳蓉儿就自己回来了。
想着这些时,程明途已经翻上了屋顶。
这时柳蓉儿屋里突然传来了动静,睡得好好的毛毛,它突然蹭得站起身来。它先是压抑着嗓子对着屋顶低哼着,不一会它就开始对着屋凶狠的大叫起来。
“遭了——”贴着屋顶的程明途低喃道。他忘记了,刚见面时时,柳蓉儿买了只小奶狗……。这狗叫声应该是那小奶狗的。
不管如何,程明途已经开始很快滑下了屋顶。滑下来时,他便出了声:“管好狗,是我,程明途!……”这句话,他连说了三四次。
毛毛叫得凶狠,它将值夜的春花和香儿惊了起来,柳蓉儿先前还睡眼惺忪,此时早惊醒了。先前她揭开床帐,抬头看向毛毛叫着的方向时,要不是程明途出声,她差点就惊叫出声。
此时毛毛已经站在了床榻下,它一边焦躁凶狠的叫喊着,一边转着圈的蹦着。似乎如此,就能够得着快要攀爬下来的程明途。
此时柳蓉儿一面低声安抚着毛毛,一面很快拽了披风,裹了披风下了床榻。她顾不得的责怪程明途,便出了内室,对着外面值夜的两人说道:“不要出去,没事。”
春花又惊慌又疑惑的看了眼香儿。香儿更加疑惑,她面容强自镇定的出声问道:“姑娘,是谁?”
“没事,是认识的人。”柳蓉儿面上袖红,她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了。毛毛跟在她脚边,冲着内室压抑的低叫着。她真是不如该解释了。只好如此说。
她和程明途的关系,因着程明途来了这一出,她的贴身丫鬟该知道的,估计都已经尽知道了。
她不得不如此说,程明途方才开口说话的声音并不低,外面的人必然会知道。她就怕她这两个丫鬟太忠心,叫来府里的护卫,那就麻烦了。
先前有一段时日,她院里还雇佣过女护卫,可如今早没雇了。
毛毛被柳蓉儿抱着安抚住了,而方才蹲身在她屋里如意桌上的程明途,此时已经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坐在了如意桌旁的圆凳上。
他听着在外室的柳蓉儿和丫鬟说话,自顾自的摸黑从熏炉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喝。
柳蓉儿方才穿着中衣裹了披风出去的。想到这里,程明途又攀爬上屋顶,准备将屋顶的瓦片盖上。
这时香儿不安的问着柳蓉儿:“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里头的人是程公子吧,方才奴婢听到了。”
听了这话,柳蓉儿面色更加袖红,她窘迫地低着头,前言不搭后语的道:“不要问了,是认识的人,是程公子。至于他为何今晚来,可能是因着他白日里约了我去聚贤楼,我没去,所以才......才......唉,总之我也说不清楚。”
春花瞪大了双眼,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低呼声。姑娘和程公子是有私情还是怎么?应该是有的吧?如若不然,这程公子会夜闯姑娘闺房!
“姑娘,你.......”春花也不知该说什么,因此就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了。而是看向了同样也不知说什么好,并且手足无措的香儿。
柳蓉儿让两人点亮了外室的灯,两个丫鬟守夜,因此她二人穿戴还算齐整。
柳蓉儿顶着麻的头皮,拿了火折子进了内室,点亮了内室的灯光。她的两个丫鬟相互对看一眼,也跟着进了内室。
柳蓉儿觉得很丢人,而程明途则面上带着无所谓的神色。他仍然如那一次夜晚来时一般,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此时他才盖好了瓦片,收好了飞爪,从屋顶上攀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