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皇后娘娘懂礼,不过今日娘娘既然远道而来,刀疤也不能将娘娘拒之门外,还请娘娘随刀疤小心而来!”刀疤口头上得了上风自然卖乖,一时之间居然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掌管整个后宫的皇后。
他之所以这般怠慢,是因为听人说当今皇后生性不喜争斗,待人和善,即便有怒意,当面发发便就是了,根本不会在暗中和你较劲儿。刀疤自以为,眼前这个皇后便是传言中的性格,这才大意了些。
“你们,都在外头守着,若是有问题,及时通报!”跟随而来的守卫没想到刀疤这样放肆,竟是直截将他们拦在了外边儿,几个狱卒从他们手中接过火把,眼神狠厉带着警告的意味。
“头,这刀疤,这几年胆子越来越大了!”
“算了,自有人会收拾他,轮不到咱们!”
守卫默默呢喃着,瞪向刀疤的眼睛里满是怨恨。
一般来说,踏进天牢这种地方,皇后身边定会多几个侍卫跟随,刀疤正在奇怪着呢,可一见珍珠抬手护着皇后的娴熟姿态便明白,这个宫婢可不是个普通人物。
“娘娘,太子殿下所关押的牢房就在前面了,劳烦娘娘多走几步了。”刀疤瞥着皇后抿唇浅笑的模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平日牢房之中少有脂粉香味,而且无论多好看的女人进来,基本都会变成蓬头垢面,刀疤看了哪还有男女之间的欲望?
“刀疤,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够了!”珍珠突然往他身上一瞥,像是一下看穿了他的那点儿小心思。
“自然!”刀疤晃晃脑袋,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天牢周围布有水阵,皇后只觉越往里走,愈发寒气逼人,暗暗扯进了身上的外衫,可在众人面前,那根金晃晃的凤簪早已让威严毕露。
就快接近轩辕凌枫的牢房了,天牢里静默无声,因此几人说话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
轩辕凌枫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身子一下从稻草上弹了起来。
好在清霜还给他喂了些疗伤的药,要不然现在,他估摸着就像一滩烂泥软在地上,哪还有心思靠在墙边窃听他们的对话?
母后?是母后!
轩辕凌枫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的天牢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希望。
没等一会,刀疤就带着皇后来到了轩辕凌枫所在的牢房前。
“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话就在门外说吧。”刀疤扬了扬下巴,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皇后点了点头,只要能让她见到她儿子一面,那就足够了。
刀疤这次倒是很识相的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侍卫们也都离开了,门口只剩下皇后和珍珠。
“母后……您怎么来了?”轩辕凌枫忍住身上的痛处,艰难的走到了牢门边,双手抓着这冰冷的牢门。
皇后一见轩辕凌枫这幅模样,心都碎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穿过牢门,用帕子轻轻的擦了擦轩辕凌枫嘴角已经干涩的血迹。
只是看着,皇后的泪水就快抑制不住了,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在儿子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很快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而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说道:“枫儿,你受苦了,我的儿……都是母后不好,都是……”说着说着,皇后的声音又哽咽了。
轩辕凌枫抬起带着手链的修长好看的手擦了擦皇后落在脸庞的泪水,笑着说道:“母后,儿臣没事,对不起,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摇了摇头,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这才上前,从身上掏出一瓶金疮药和一瓶药丸。
“太子殿下,这是金疮药和补血丹,您吃了会好一些。”珍珠上前把药递给了轩辕凌枫。
轩辕凌枫接过点了点头,“多谢。”
母子二人还未说几句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刀疤的声音,“皇后娘娘,您可快些,这马上就到时间了。”
珍珠绷着小脸,恨不得打着欠揍的狱卒一顿。
皇后则是盯着轩辕凌枫小声道:“枫儿,你放心,母后一定去求你父皇,让他放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轩辕凌枫转而说道。
“你说。”
轩辕凌枫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道:“儿臣想请您派人去南方把南宫潇铭找来。”
“铭儿?”皇后略有疑惑,南宫潇铭是她的侄子,她自然是了解的,可是不知道如此危急的时候,轩辕凌枫为何要让她去找南宫潇铭回来。
轩辕凌枫又继续解释道:“徐凝秋现在性命攸关,我手中的势力都在南宫那里,务必要找到他,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徐凝秋。”
轩辕凌枫的语气很是认真,眸子冷冷的,没有一丝波动。
皇后明白了,没有再多问,只是答应道:“放心,母后一定把他找回来,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轩辕凌枫笑着点了点头。
……
“皇后娘娘,时间到了,您请回吧!”刀疤又带着一行人回来了。
“不用你说,我们会走……”珍珠瞪了他一眼愤愤道。
刀疤摊了摊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珍珠……”皇后严肃的看了珍珠一眼。
轩辕凌枫就此目送着皇后离开。
——
离开天牢的清霜速速的走上了小道,随即凌空一踏,身子猛然间跃上了一旁的枝干,那个小篮子也被他砸在了某个角落。
避开明晃晃的月光,清霜如同猿猴般穿梭在林间,随即踩踏过的树枝也不过是轻弹一下,仿佛仅仅是被一阵风刮了一下。
没过一刻钟,他便又重新出现在了太医院外侧。
“唉,你那么快就回来了,你的篮子呢?”清霜稍一垂首,令自个儿脸避开了门前的大红灯笼。
他用余光一瞥,这才发现自个儿身上的太监服的确与他们不同。
难不成,自己打晕的那个小太监还真是王公公面前的红人?
“药送完了,篮子自然是留在了天牢!”清霜压低了嗓音说着,侧了一下身子往里走去。
可没想到那个小太监又跟了过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天牢那边太黑,把你给吓到了?”
随即而来的轻笑声中略有调侃,却不敢有任何的讽刺。看起来,倒像是在不断地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