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秋看着中年女子,然后看向依旧昏迷还为苏醒的吕烟儿,眼中一丝诧异划过,然后生出一个疑问。
“你……和吕烟儿是什么关系?”她缓缓转头看向中年女子,缓缓问道。
中年女子一愣,嘴角渐渐浮现一抹苦笑,然后告诉徐凝秋:“我是吕烟儿的母亲。”
徐凝秋闻言震惊。
中年女子身着朴素,姿色存在年轻时的余韵,但已经布满风霜,一看就知道做过不少的操劳事。而吕烟儿则华服在身,一身气派。
两人差距实属巨大。
若是常人单看相貌,只会猜测她们有着某种远亲关系,而不可能是母女。
并且,哪有女儿会让自己的母亲像个下人一样,服侍自己。
想到这里,徐凝秋不禁有些后悔救了吕烟儿。
因为她觉得以吕烟儿的秉性,压根不配。
似是看出徐凝秋对自己女儿的不满,中年女子立即解释道:“三小姐莫怪烟儿,这都是我自己要求烟儿这么做的。”
这些话明显带有偏袒之意,徐凝秋怎会相信。
中年女子随即继续道:“三小姐,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乃楚国吕蒙吕大将军的夫人,而烟儿则是将军的女儿。”
徐凝秋立即露出吃惊的神情,万万没想到眼前女子与吕烟儿竟有这般不凡身世。
她在前世的时候,曾听旁人提起过,西海楚国水丰地沃,国力强盛,乃为一霸,可惜的是,却在十几年前被轩辕王朝吞并了。
“我们本应过着衣食无忧,富贵在上的日子,可无奈国家战败,只能沦落为奴,流连在腌儹的烟花之地。因为带着烟儿,我不得不忍辱偷生,过了十几年折辱生活,后来,我年老色衰,那老鸨便用我逼着烟儿卖身,恰在此时,烟儿遇见了你父亲,两人情投意合。”
中年女子说着说着,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然后充满感激的继续说道:“我和烟儿真的都非常感谢你的父亲,是他,是他将我们从水火之中救了出来。”
自从上次与徐良正谈话之后,徐凝秋一直觉得徐良正是个懦弱虚伪的人,但现在,她却慢慢改变了想法。
因为评价一个人不能以偏概全,就像徐良正能够顶住陆屏鸳的压力和晚节不保的危险,坚决将吕烟儿母女从青楼中救出来。
对于这点,徐凝秋确实是佩服的。
“可这也不能成为吕烟儿奴役自己母亲的借口。”徐凝秋依旧不满道。
中年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徐凝秋一个问题。
“三小姐,如果让别人知道烟儿的母亲是个卖身多年的青楼女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烟儿?”
当然是会瞧不起,甚至出声唾骂……
徐凝秋终于明白中年女子的良苦用心,不由的叹了口气。
正所谓三人成虎,流言有时候会成为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中年女子的担忧完全是正确的。
“而且,我只是假扮成下人模样,迷惑外人的视线而已,烟儿她……她确实是个好孩子。”中年女子缓缓道。
“既然你是吕烟儿的母亲,那我就称你为吕夫人。”徐凝秋开口道,然后继续:“吕夫人,这样可好,为了防止陆屏鸳再对你女儿动手,我就让清霜留在这里,保护你们。”
一听到徐凝秋说的话,中年女子,也就是吕夫人立马充满感激的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三小姐了。”
随后,清霜便被徐凝秋留了下来。
徐凝秋则自己一人飞身回到了国公府。
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将伤口包扎的极为严实。
因为她不想让轩辕凌枫知道。
可哪知轩辕凌枫对血腥味极为敏感,一进入徐凝秋的房间,就嗅出了里面的不对劲。
徐凝秋不得不得将伤口展露出来。
轩辕凌枫本来柔和至极的双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充满寒意。
徐凝秋赶紧安抚道:“没事,就一个伤口而已,保住了两条人命,值得,值得。”
轩辕凌枫双眸微垂的凝视着徐凝秋,然后隐忍怒意,冷冰冰的沉声问道:“清霜呢?”
徐凝秋知道轩辕凌枫这是在将她受伤的责任怪罪到清霜身上,哪敢如实说出清霜的所在,于是敷衍道:“因为有其他的事情,我将清霜派出去了。”
轩辕凌枫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难看。
“殿下,一日不见,我好想你。”徐凝秋别无他法,开始发起蜜语攻势。
“我们上午才见过。”轩辕凌枫毫不留情的戳破徐凝秋的漏洞。
棱角分明的脸庞依旧冰冷似霜,但好在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徐凝秋暗中松了口气,然后继续:“殿下,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就答应我,这次不要责怪清霜好不好?当时陆屏鸳出手的太过突然,我和他完全来不及反应。”
轩辕凌枫凝视着徐凝秋,眼中的无奈渐渐放大,终是叹了口气,叮嘱道:“下不为例。”
徐凝秋瞬间一喜,赶紧点头道:“好,下次一定不为例。”
轩辕凌枫虽然没再责怪徐凝秋与清霜,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怪罪陆屏鸳。
就在徐良正回来的第三天,菊跃居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是徐良正与陆屏鸳之间的争吵。
徐凝秋想要围观,但被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带了出来,就连徐惜若也被赶了出来。
可没过多久,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又将徐凝秋带了进去。
徐凝秋随后一脸茫然的走进了菊跃居,出现在徐良正,徐老夫人,还有陆屏鸳的身前。
三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徐老夫人看到徐凝秋,脸色缓和了一些,然后朝她问道:“秋儿,是不是你写了这封信,偷偷放到你父亲书房内的?”
徐凝秋满眼疑惑的看向徐老夫人手上的一封黄色信封,伸手想要拿过来。
但被徐老夫人阻止了。
“祖母,这信并不是我写的,而且我完全不知道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徐凝秋摇头道。
陆屏鸳立即斥声道:“徐凝秋,你胡说,这信就是你写的,你故意诬陷我。”
徐凝秋瞬间明白这信上所写的内容一定是关于陆屏鸳的,并且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否则陆屏鸳绝对不会这么生气。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这封信,而且这两天我一直都呆在房间内,除了祖母那里,就没有出来过,更没有去父亲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