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是一位年轻的男医生,看到律衍后,来不及惊讶,便看到他怀里一脸鼻血的栗姿,连招呼也没打,直接道:“放床上!”
律衍二话不说地把她放床上。
校医边帮栗姿清理鼻血边问:“怎么弄的?”
栗姿斜睨了律衍一眼,“篮球砸的。”
清理完鼻血后,校医仔细地端详着她的鼻子,久久不说话。
栗姿皱着眉头道:“有什么好看的?”
校医摸着下巴摇摇头说:“有点严重……”
栗姿摸了摸鼻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的高鼻梁好像塌了,急道:“鼻子塌么?还是鼻梁骨断了?”
“还没断,塌了一点!”校医边说边走到盥洗池洗手,“他砸的?”
栗姿闻言,急得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坐起身,只顾着四处找镜子。
如果要问栗姿对自己身体哪个部位最满意,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地说—鼻子。
大家都夸她的小翘鼻好看,鼻梁高挺,却不像欧美女人那般笔尖,侧看鼻尖圆润娇俏,给人一种娇俏可爱的感觉。
徐玫说了,像她这种又笨又不自信的人,幸亏长了一张有辨识度又美丽的脸蛋,能靠脸吃饭。
栗姿是非常抗拒当花瓶的,她希望能像她姐一样做个无所不能的人,又美丽又聪慧又有魄力,可她样样不如她姐姐,注定成为不了像她那样的人。
但是当花瓶也有当花瓶的好处,就算被放在一旁默默无闻,至少不能忽略它本身该有的价值,或用来插花,或用来欣赏。
如果连当花瓶的资格都没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和别人竞争。
“啧啧啧,这么好看一张脸蛋,鼻子塌了多可惜啊,找他负责啊!”校医用纸巾擦手,而后拿过医用冷敷贴,“躺好,我先帮你冷敷一下。”
栗姿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律衍,只见他目光充满着滚烫的热意,定定地望着自己,委屈巴巴道:“我不敢!”
律衍看着栗姿道:“别听他胡说,鼻子好好的,没塌。”
栗姿的心稍微安妥了些,任由校医帮她的鼻子冷敷,减少出血和肿胀。
冷敷完后,校医坐在椅子上,问栗姿的资料,“姓名,多大了?哪个院系的?”
“栗姿,板栗的栗,英姿的姿,大四,法学院的。”
校医闻言,看着律衍问,“栗茹是你姐?”
律衍:“……”看我干吗?
栗姿吃惊问道:“你认识我姐?”
“当然,你姐在G大可是个风云人物。”校医笑了笑,看向律衍,“和他一样。”
栗姿看向律衍,果然,优秀的人,交的朋友也优秀。
“你和你姐的名字真有意思,例如?例子?”校医边笑边手写了一份病例,而后对律衍道:“学校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最好带她去医院拍个片。”
栗姿觉得很麻烦,看了律衍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律衍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栗姿斟酌再三,小心翼翼道:“你这么人高马大,难道接不住篮球么?你要是不躲,篮球就不会砸我身上了!你知道我被砸得我有多疼么?流了多少血吗?”
说到血,栗姿看到律衍白衬衫胸口处红了一大片,那都是她的血,看得她都觉得渗人。
律衍哑口无言,他只是本能地偏头,他不知道身后站着人,尤其还是她。
看到她流了那么多血,律衍良心很过意不去。
校医在一旁无关痛痒道:“我记得你篮球打得不错,是中锋来着!”
律衍看了校医一眼,闷闷道:“闭嘴!”
校医耸耸肩,笑着闭嘴了。
“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出。”
“你带我去?”栗姿摇摇头,“算了,你还不如给我钱,我自己去!”
律衍皱眉道:“我不放心!”
栗姿反问道:“你是怕我坑你钱吗?”
律衍倒是没这么想,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要多少钱?”
栗姿随意道:“1千元?你要是觉得多,适当减少也行,我这人从不占人便宜!”
律衍要了栗姿的银行账号,在手机银行上给她转了1万,“要是不够,给我打电话!”
栗姿不确定地看着到账的1万元,心中乐开了花,满足道:“够了够了,谢谢谢谢!”
栗姿万万没想到被球砸还能有钱拿,这下好了,接下来的生活不用那么拮据了。
校医:“呃……”这人莫不是被砸傻了?
见栗姿收了钱笑得那么开心,律衍眉头皱得更深,方才她不是疼得快哭了吗?还流了那么多鼻血。
律衍不放心,递上名片嘱咐着:“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告诉我结果!”
“知道了!”栗姿敷衍地应了一句,接过名片,看也不看一眼,抓在手里,心中默想着,医院做检查多贵啊,才不去呢!反正现在鼻子不疼了,也不流血了。
栗姿心系学分,无论如何她都得拿到这个学分,趁演讲结束前赶去演讲厅签个到,“我走啦!”
律衍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在眼前消失,特别想叮嘱她小心点。
“怎么回来了?”校医把病例单递给律衍,“一共21块,刷卡还是现金?”
律衍一脸不可置信,“21块钱你也好意思收?”
“明码实价!”校医无所谓道:“你不付也行,我找栗茹去,顺便告诉她你把她妹……”
律衍白了他一眼,扫码手机支付完后,道:“你打算就这样在学校混吃等死了?”
校医扶额无奈道:“博士哪有那么好毕业,还得两年!”
“慢慢熬,走了!”律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校医笑道:“是她吗?”
律衍转头看向他。
“小菲说你心里有人,是她吗?”校医神色有些严肃。
律衍声音清冷道:“你想说什么?”
“难道她就是你搪塞小菲的借口!怎么就不能给小菲一个机会?”
“与任何人无关,就是彼此厌倦了。当初要自由的是她,说分开的是她,现在要求复合的也是她,我的位置在哪?”律衍语气顿了顿,看向校医,“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被别人道德绑架,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说完,律衍转身离去,向校医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