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木青现在也是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有些宽松,应该是棉质的。
我和时下说了一声,木青的伤口需要包扎,旁边的老板直接用小刀将木青背心下摆将近十厘米宽的布料割下。
老板的刀露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都漏了一拍,差点跳起来,但是其他人都是没有对我激烈的动作表示鄙视,因为看她们的表情,她们也被吓到了。
木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差点变成露脐装的背心,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
老板一边将布料拆成方便包扎的布条,一边向我们解释:“这个女孩的衣服布料比较适合包扎。”
说完将那把植物递给我,和我知道的那几个止血的草药都不一样,这个植物闻着有刺鼻的臭味,我有些迟疑,该不会是让我弄碎吧?
“对,就你,嚼烂。”
我疑惑的指了指我。
老板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我,“就你,要不是我有口气,我早就为小美女服务了。”
我突然升起一阵危机感,直接塞了一把进嘴里咬碎。
这个草在嘴里的味道又冲又苦又恶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恍惚间感受到了我的胃在翻涌,在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来自天国的呼唤。
要不是老板拍在我后背的一巴掌,我可能在恍惚间将草药吞咽了下去。
我连忙将嘴里的草药吐在手中,看着这个流淌的绿色汁液的口水和草药混合物,我的胃又有些不舒服了。
“我个人觉得,我自己来弄这个草药就可以了。”
木青的眼神在左右乱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看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拒绝我的“劳动成果”。
老板斜着眼睛看向我,笑了一下,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狰狞地笑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将草药直接摁在木青地伤口上,另一只手也是抓着她地手臂。
果然我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木青被草药刺激得一抖,手脚用力挣脱了一下,因为是无意识的,所以力气很大,还好我闪的快,好险被她踢到。
我靠近木青,她眼神温柔的看着我,特意将嘴巴贴近我的耳朵,声音轻柔又无奈的说:“去你大爷的毛线球,龟毛毛的想打架吗?”
“什么啊,你们两个是在搞笑吗?”
时下忧郁的心情都被我们两个的互动破环了,轻轻的拍了我们两个的额头,安慰的对我们笑了笑。
老板将布条拆好之后递给了我,我还以为是要我来包扎,但是没想到老板特别嫌弃的和我说:“拿着拿着,让你拿着,就你那技术,你还包扎呢你,没被你弄残废都算这个小美女运气好。”
我有些委屈,但是没办法,这也是事实。“哦。”
老板不止将木青的手腕,还将她受伤的手腕和膝盖也包扎了。
在老板说了之后,我才知道木青竟然是有些凝血障碍的体质,还好刚刚的草药有用,不然我们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将木青送医院。
也幸好,草药是有用的。
包扎完之后,木青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覆上了一层薄汗,为了不让她着凉,我将她的外套披在肩膀上。
红色衣服上,褐色的血渍,又刺眼,又令人作呕。
“别看了,你们几个小孩,趁着现在还有网络和信号,先给家人报个平安吧。”
“嘟嘟嘟”“嘟嘟嘟”
“我的电话打不通。”“我的也是。”“我也……”
“那你们赶快给他们发个短信,因为电话可能没注意,现在有点早,可能有的人手机睡觉的时候关机了。加紧时间,报个平安,可能等会信号就没了。”
我们听到老板的话赶紧给家人发消息,发完消息之后,我发现时间还不到六点。
这个时间没到上班族上班的时间,也没有到学生上课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有许多人会丧生。
当老板将这个可能说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沉默了,只能各自一次又一次的拨打家里人的电话,不知道是信号问题还是他们没醒,或是一些不好的原因,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的电话成功拨通。
我只希望他们平安,没人接通电话可能是因为一些信号塔给破环了,因为我们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沿海省份,所有人的电话都播不通只能说是信号问题了。
我们都在沉默的拿着手机,试图对面有一个人将通话接通,然而事与愿违。
在我们都在静静的等待消息的时候,有个人喊了声卧槽。
原来是时下,她看了一眼手机,表情很是不可置信,她看了一会,将手机摔到地上,还气愤的踩了几脚,但是立刻就将它捡起来。
还好她的手机是那个耐摔的牌子,不然以她刚刚摔手机的力气,没几个手机能经得住刚刚的摔法。
她将手机屏幕擦干净,递给我看,我先是注意到手机屏幕没有裂,多了几条划痕,才发现时下真正想给我看的消息界面。
原来是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的消息,上面的消息显示,我和时下被炒了。
所以,在这个十一月的第一天,我和时下一起失业了,在这废墟中,我看到了我以后的日子将是怎样的岌岌可危和饥寒交迫。
老板听到我们的话,对我们安慰的笑了一下:“你该庆幸不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我也想到那个可能,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没事,都会过去的。”
我和木青时下,三个人整齐划一的叹了一口气。
“唉——”
我想了一下,我们现在也不能这么快的离开停车场,大排档这个平房建筑都损坏这么严重的,其他地方的高楼希望情况好一些吧,希望学校的建筑质量有达标吧。
也不知道路面情况怎么样,救援能不能快速到达。
我思考着救援不知道何时到达,想到一件事。
“我们手机先关着吧,只留一台开机。”手机没电就不好了。
“好的哦,我的关机了。”木青听到我的话,快速反应过来,直接将手机关机。
“这都什么事啊。”时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粗口话,也将手机关机了,隐约听着像“鸡掰”这个音,也不知道事什么意思,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的话,也不会是什么好词。
“小张同学,你手机开着吧?”
我对木青应了一声,想起坐得离我们稍远的老板“老板?你呢?”
老板对我点了点头,摆摆手;“你开你开,我手机没电了。”回答完之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了我一声,“欸,小孩,有充电宝吗?”
“有。”
我将包里拿了出来,摁了一下,发现还有大半的电,还好当时买的大容量的,也幸好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一直在聊天,没有玩手机,不然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木青下意识将膝盖曲起,顿了一下,眼神担忧地看向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时下抱着木青地肩膀,悄声安慰:“等吧,按照预警信息的指示来。”
木青对时下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嗯。”
在安静的环境中,响起了一个打喷嚏的声音。
“阿……嚏”
原来是木青,她正拿着外套袖子捂着嘴巴,我想了一下,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木青擦了擦嘴巴,将外套穿上,但是也只是穿了一只袖子,另一边还是披着。
“小美女,你这是纹的纹身?”
木青受伤的右手臂有一片纹身,刚刚一直有衣服挡着,我没有注意到,我猜想应该这个应该是纹身贴,昨天吃火锅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昨晚分开也没有多久,如果是纹身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
“啊……这个啊,不是纹身,是我贴的纹身贴。”
“这个还是我帮她贴的呢,选了好多个才选出来的,好看吗?”
“嗯……”我用手捏着下巴,有些迟疑,“挺非主流的。”
“小美女,你这纹身挺威风啊,蝎子和蜘蛛,挺毒的。”
“对吧,超级威风,我超级喜欢的。”木青一脸找到知音的表情,赞同的点头。
老板也是对着木青一脸遇到伯乐的表情:“不错不错,小美女,到时候加个好友,链接发我一下。”
木青看着我和时下,一脸看见乡巴佬的嫌弃:“他们都不懂得欣赏。”
我对着木青做了个鬼脸,搞怪的说:“哦呦,我不懂欣赏哦,就你懂得多。”
木青嗔怪的看着我,啐了一句,“哎呀,你好烦。”
我双手合十,学着木青的语气,扭捏着身子:“哎呀,你好烦。”
木青恼羞的锤了我一拳,手臂高高扬起,轻轻落下,比公交车上手臂乱挥的小孩的力度还要轻。
但是我还是装着被打得很疼的样子,我的这个表现让木青更加的恼羞成怒,一直在锤着我。
一直在躲闪的我,突然对上了旁边老板和时下的视线,被对面威胁的目光盯着,我只好默默的停下了我的动作,木青也因为我的突然停下,发现了其他俩人的视线。
老板看着我们两个摇头叹气,时下幽幽的看着我们:“小心伤口。”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