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坐在房顶上观月?”玄夜宸看着不远处的宫内最高建筑,突然一时兴起。
“可以吗?”月缥朱被他挑起了兴趣。
于是,几分钟后,玄夜宸轻揽着月缥朱,飞身上了房顶。两人开始了房顶上赏月。平日里,玄夜宸不苟言笑,但是我感觉他似极懂浪漫的。他将月缥朱搂于怀中,指着满天的星斗一一为她讲述着。
满天的繁星如宝石缀在黑幕上一般。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夜空,现在几乎看不到了,甚感婉惜。不过万能的缥缈圆了我的这个梦。
缥缈微笑的搂着我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风凉月冷星寒,只有身边的人是温暖的。
“宸哥哥,过几日出远门我需要带些什么?”月缥朱在他怀中突然想到即将到来的旅行。这让她感到有些兴奋。
“带上些换洗衣物便好,就如同我们那次去冥山时一样。”玄夜宸贴着她耳旁说道。
“我们要在外面过冬了,还要带上保暖的衣服。”月缥朱开始幻想着外面的山水。
玄夜宸低头看她一眼,微笑着不语。戍城当已经入冬,没有多少人愿意在冬天来临时出门,但是他实在想念白宇。
在房顶吹了许久的凉风,玄夜宸冷静了很多。朱儿过些日子才满十三岁,他必须控制自己如火焚烧般的热情,不能对她做出太过份的举动。他的思维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后,我发现他明显的克制了很多。
天色已晚,放眼望去,宫中的灯已经灭去不少。除了我还在看剧,这个时空里的人想必大都已经上床休息了。
其实,我挺艳羡他们的这种生活。没有那么多物欲的诱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像我,常常日夜颠倒,弄得脸上的豆豆们旧的不肯下去,新的又冒了出来。
“人一生时光有限,能真正想清楚要去往哪里的人却很少。”缥缈看着我道。
他的话让我沉默,因为我也还没弄清楚我要去往哪里,而我离三十岁已经很近。
就在我限入片刻的思考间,玄夜宸已经抱着月缥朱飘然落地。他们手牵手,慢慢往中璇宫走去。
缥缈也带着我落了下去,我们跟在两个年轻人身后。之前跟着他们的几个宫人,早已被打发回中璇宫了。巡逻的也刚过去不久。故,此时只有我们四人在这深宫中走动。
灯是好远才亮着一个,路上并不太明,甚至可以说是幽暗。只见前面的月缥朱突然紧紧地靠着玄夜宸,看样子像是有些冷。
“冷吗?”玄夜宸柔声问道。
“不是,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月缥朱小声说道。只从她的话语中我就听出了害怕。
“别怕,有我在。”玄夜宸伸出臂紧紧的搂着她。
她这样一说,我也感觉背后有什么似的。又想到先王后南玉姒被吓死,难不成,这个时空中也有鬼魂一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鬼魂。”缥缈揽着我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的这个答案,让我一下子寒毛直竖。若像玄夜宸认为的那样,这个王宫中到处流淌着人血,那岂不是鬼魂无数?
而就在这时,玄夜宸响了一下手指,我们周围立时出现了几个身着白衣的蒙面人。月影卫!我怎么都忘了,这王宫中藏有很多月影卫呢!
“殿下有何吩咐?”领头的月影卫问道。
“前后各几人,陪我和朱儿回中璇宫。”玄夜宸道。
“是!”简单的一声答复后,几个月影卫将他们护在了中间。
回到中璇宫,温暖的灯光立时卸去了那份阴冷。看着他们入院,月影卫立即闪身不见,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泡了个澡后,两人又在榻旁相依夜聊。月缥朱让玄夜宸给她讲这几年在外的生活。玄夜宸便从当年离开玉峰山开始给她讲。故事还没讲到他到达冥城,月缥朱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玄夜宸轻轻的抱起她走入内室,将她放在了床上后,他也上了床,最后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刻抱着她安然睡去。
多纯洁美好的感情啊!我不由得叹道。
翌日,二人起床梳洗罢后,玄夜宸带着月缥朱去给玄昊渊请安。这是他回来几天来,首次给自己的父王请安。
“过几日,待国师爷爷出关后,我便和慎言带着朱儿去戍城找宇。”行过礼后,玄夜宸直接道。
“你们何时归来?”一听玄夜宸说要走,玄昊渊脸上立即显得很不舍。
“许是明年春夏之际。”玄夜宸简单回答。
“那么久…”玄昊渊眼中显出无比的落寞。他原本以为,等玄白宇回来,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安心的在一起生活了。
“拜月为寒所赐,宇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复原。我想等打退了东御天,陪着他和朱儿到处走走,放松放松。”玄夜宸难得的跟他解释这么多。
“那会不会又遇到危险?”玄昊渊听他这样说后,担心起来。
“还有简言哥哥一起。”玄夜宸简单地说道。月简言在这两年多里已经名满玄月和东帝,那是名符其实的厉害人物。
“那你们早去早回。”玄昊渊也说不出什么了。
挽留他?肯定行不通。两年多前国师跟他提起过白宇的伤势。如果可以,他也想去看看这个有勇有谋的儿子。况他们兄弟一心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处理月为寒的事,恐怕夜宸早就赶去戍城了吧!
斗来斗去,内乱了几十年的玄月政坛,终于随着玄氏和月氏的再次携手而安静了下来。缥缈带着我在玄都城漫步。这两天整个玄都城一片喜庆。其实,也并没有看到玄都人有什么庆祝,只是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喜。
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闲聊和插诨打科,孩子童的戏耍玩闹…在这座古老的都城里,一副活生生的真实生活画卷展于我的眼前。
聚在茶肆、酒楼、风月场所等地的人们,都在私下里议论着目前的局势。我留意听了些。
“这太子之位非厉王莫属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翘着脚边喝酒边说道。
“那不见得,羿王和月大公子还未归来呢!”他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立即反驳。
“我认为谁先回玄都这太子之位就该是谁的。”旁边桌上的人也参与了进来。
“要我说,看月大小姐选择谁,这王位就由谁来坐。”一个四十来岁大大咧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那是,月大小姐可是天定的王后!”有人附和。
“没听说嘛,得月大小姐者得天下。连赤烈人和东帝人都想打进玄都抢走月大小姐。”一个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要说得天下,那可是将东帝、尤里都包含进来了呀!”一个二十多看起来有点斯文的男子盯着众人问。
“那还用怀疑?羿王和厉王二人绝对有征服天下的能力!”他对面的男人说的唾沫横飞。
“外加一个月大公子,他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旁边有人补充。
“可这王位只有一个,月大公子将来必是国师,但羿王和厉王呢?”有人直接反问。
“所以,最后还是要看两位殿下谁当太子。”有人又把问题绕回去了。
“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就好。”突然旁边一个正在闷头喝酒的人出声道。
他的一句话,就像冷水一样浇下,让众人一时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致。
看来这当老百姓的也像当父母的一样,有操不完的心。
“国如家,朝廷是国之根本,朝中异动,最终百姓受苦。”缥缈又给我普及政治了。
我最喜欢的并不是这些市井之言,而是脚下青石板的街道和两旁带着意味的房屋。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整部历史。处在这样的街道上,我的灵感之火不断的崩发。
一时间我也玩兴大起,我让自己像鬼魅一般穿行在人流中。时而看看他们手中精美的活计,时而促足听听他们说说家常里短。缥缈在一直身后不远处微笑地看着我淡定而行。他那醒目的身高,让我丝毫不担心会与他走丢。
我玩闹着,嬉笑着,然后睁开了眼。我就这样开心的从玄月回来了。
起床,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灰蒙蒙的。空中已经没了雪的影子,我再看看远处和楼下,那房顶上和树叶上的一点儿白,完全就是个点缀。离我希望的白雪盖地,差十万八千里。虽然已经在玄月看到那么大的雪,但我还是有点儿小小的失望。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历,今天竟然是冬至!在襄阳的时候,只听过冬至,没过过这个节,出来这几年随了大流。每到这一天,总想着要吃点儿汤圆或饺子。
今天我想吃汤圆。于是,我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牢后,出了门。不要说街上,就连小区里都有节日的气氛。一路上听到那些人打招呼,都是“今天吃汤圆了吗?”
超市人很多,冰柜中汤圆也格外畅销,有些口味的都卖断货了。我提了一袋黑芝麻馅的汤圆和一袋三鲜饺子出了超市。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贾珊珊打来的,我赶紧接了起来。
“妞,晚上一起吃火锅呗!”手机一接通,贾珊珊就说道。
“我还准备晚上煮汤圆吃呢!”我笑着回应道。
一般我约她都是周末或是放大假的时候。她是上班族,不像我宅在家。而一般冬至这天,公司聚餐较多,所以我压根没想到她会有空。
“汤圆太甜了,最近我口味重,想吃辣的。”她说。
“那好,吃火锅。我先把汤圆送回家,一会儿万达见。”我看了看手中的汤圆。
“妞,我越来越没有想结婚的意念了。”吃火锅途中,贾珊珊突然说起。“我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同事,前年年底刚结婚,今年年初生了小孩后不久就发现她老公出轨了。吵吵打打大半年后,上个星期离婚了。”
她的神色有些暗,看来受此事触动很大。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当个听众。
“妞,你知道吗?我真的特别希望能遇到一个刻骨相爱的男人,后半生我们是彼此的唯一,相扶相爱一生。”她看锅里的热气腾腾,又看看我苦笑道:“我甚至都准备好将自己全情投入了,可是却不知道那样一个男人在哪儿。”
她有一米六五的个头,长得也非常漂亮,工作能力也强,却唯独遇不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她用两个字就概括了—糟心。
“珊珊,你会遇到的。”我现在有了缥缈,虽然无法对朋友们言及,却已经走在幸福的大道上了。我也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珍爱她的人。
这是我们两个未婚的女子的冬节,这一刻我过着这个世界的真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