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什么年龄开始懂男女之情的?恐无定义。很多人好像就是在偶然的一夜间,那根沉睡潜藏的情丝就苏醒了,然后它开始发芽、成长。
无疑,此时桃花泛滥的玄白宇和玄夜宸已然懂了。他们一边马不停蹄坚定地忙着玄月生死大计,一边任心中那份纯真与挚烈的感情快速成长。
与此同时,玄月国的正主玄昊渊就无法再躲进他的温柔乡放肆的舒适了。
春暖冰融,原本正是游园踏春的好季节。东御天却率二十万大军南下亲征;赤烈十万大军亦在东山集结;霍亦环也挥师东进。接着,诸侯中又传出三处自立为王的消息。近七百岁玄月命悬一线。
这段时间,各路信息汇聚朝堂。玄昊渊被自己几位久未露面的王叔和朝中众臣从后宫中逼出来,‘绑’在王位上长时讨论。朝下众臣心急如焚,一锅粥似的炖煮,他却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但是当看到那如同患了帕金森般不住抖动的手,我才知道他不是没睡醒,而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看过几眼站在一旁始终无声的国师,但似乎国师此时的平静并没有能帮到他。
我顺着国师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月为寒。月为寒笑着回视他,那眼中有胜利者的骄傲,还有一丝狠利的挑衅。
“左相以为要如何应对此局面?”月启正突然大声问道。
他的声音让众人的议论之声突然停止,满堂安静了下来。
“爵爷背后的朗月根基深厚,面对如此国家危难之时,应是爵爷甚至是国师拿主意吧!”月为寒看了一眼王位上的人后,又盯着月纯元道。
“是啊,国师拿主意吧!”
“我等都知国师英明,您拿主意吧!”
“国师您就拿主意吧!”
“国师能培训出羿王、厉王这样的少年英豪,定有救国之策。”
那些暗月的人,那些曾经趁着玄佐煌打压月氏时用力的排挤过朗月的人,那些在朝堂上除了弄权外无所作为的人,当然还有那些真正心系国家安危的人…他们纷纷附和。
真是盛时你争我夺,难时你推我踢。自玄月606年起至今,长达三十多年里,两代国师一直站在君王侧,然而他们却经历了被全朝堂打压。当时还有人高呼着‘将月氏人赶出朝堂’的口号。
玄昊渊继位时,他们会想起他也不过是为得到他手中的一纸密诏而已。如今在这四面楚歌时,他才终于真正的被众人想起。
“月氏的主意月氏早已在进行。”月纯元平静全场扫了一眼,“作为国之肱骨,众位的主意又是如何?”
“回国师,军策府于一年前已然开始备战!”沉默了许久后,第一位发言了。“目前可调配军队为…为七万人。”他似对这个‘七万’很难启齿。
“仅七万人!”就在他发言后,朝堂上一下子炸开了锅。
“历代以来都没有仅七万的护国军队!”坐在前面一个肥胖的王爷听后扼腕。
“先王掌政时可是有四十万军啊!”坐在他旁边的瘦些的五十来岁的另一位王爷附和。
“当年先王征战多年,且为巩固三位王爷在新封地势力,为他们一人留下了两万军队。”那位军策府官员道。“戍城以北还有十万军,但蓝其拥兵自重。”
“或可一战。”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国师突然平静地说。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就连玄昊渊看向国师的眼睛也终于睁开了,还透着亮。可是国师却没再发声。
以玄白宇、玄夜宸、月简言为首的卫国战争拉开了序幕。
玄白宇率军西进与奇梁月氏的三万军会师,直冲霍亦环而去。玄夜宸组建的氏族军队与冥城月氏会师,将赤烈阻于东山外。因战事起,冥城一带的很多百姓加入了护国战争,玄夜宸的军队亦快速曾到两万五千人。墨城的天险不足以阻东御天的强悍铁蹄,北方十五城再次遭到践踏。自玄月606年至今三十多年,这一带已经是经历第三次大战了。
月简言之所以北上正是为了防止蓝其抵不住时开城投降,若如此,那对玄月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但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还要消除月氏内部的隐患,那便是暗月。现已确定玄承天并非王室骨血,但还需要有力的证据以便揭示,否则单凭两片嘴说是没有说服力的。
故而月简言半年前到达月定后就是在为一举拿下月阴布局。
暗月在月阴经营多年,他们在月界山中如老鼠穿孔打洞般的弄了数条逃生通道。多年以来,他们之所以能够避开月影卫的围缴,也正是因为这些通道的存在。然而,这些通道就像是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虚虚实实。
先前已经有很多月影卫为了探索这些密道而丢了性命。此次,月简言准备自己去深入探寻。因此当他将玄白宇送到滨城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往了月定。至于一路暴露实力完全是在意料之外,不过在暗月倾巢而出的情况下,用卫龙斩狠狠地打击他们也是在为后续省力。
因为他及整个朗月借着机会对暗月的狠力还击,月阴的整体实力较之前呈断崖式下跌。凭着出神入化的幻术和杀人无声自的卫龙斩,一段时间后他竟悄然潜入了暗月的核心。
进入月阴之前,月简言手中已经有部分密道的图纸,但并不全面,或说还有大部分没有弄通。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潜入其中,摸索这些通道,自绘图纸。就在外面已经开战时,他才差不多绘完了图。然后,他又潜入到他们的高层身边,想弄清所谓的暗月计划到底是什么。
“真不知道掌教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凭王后、玉妃及太子稳步发展,却要这样急于行事!”此时,月简言已经化身一个帽子上有骷髅的内室守卫,光明正大的听着他们的秘密。屋内这两个人是暗月总部的仅次于长老的管理人员。
“这你就不明白了,若不除去月纯元等朗月人和那对双生子,太子哪能坐上位?”乌嘴唇的男人吃了一口菜道。
“为了一个病秧秧的玄白宇,我们竟然折去三位长老!人家还好好的活着。”先前那个男人叹了口气道。他瘦脸,长着一对苦眉。“还有那么多弟兄一去不回!”
“掌教也因此才一再催促东帝王南下!”乌嘴唇的男人喝了一口酒道,“现在好了,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总担心到时东御天不认帐,将我们也一起…”瘦男人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他那么多儿子,怎么会在乎这一个?”
“别说,我见过太子,他与东御天一点也不像。”乌嘴唇突然看着他对面的男人道,“倒是跟掌教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那是因为王后长得像掌教。”那瘦暗人却不以为然。
“你有没有觉得掌教与王后之间有什么不对吗?”乌嘴唇男人又问。
“有什么不对?不过是父亲疼女儿,女儿爱向父亲撒娇而已。”瘦男人头都没抬一下,夹了一筷子菜入了口。
“我也有女儿…算了,可能是我的错觉。”乌嘴唇男人想了想后,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
“我只是为掌教如此做法感到惴惴不安。”瘦男人似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心上。
“老弟,你就别瞎担心了!当年我们冒死救下东御天,将他带来这里养伤避险。”乌嘴唇男人接着吃菜。“他又不傻,当知我们能帮他除掉东御皇,也就有能力除掉他。”
“恐怕目前我们真没有这个能力了,而且他身边还多了那么一个厉害的人。”瘦男人也仰头喝了一口酒道。“我现在只时刻担心着哪天月简言杀来了,我们这里却无人应对。”
“我们伤亡惨重,月影卫能好到哪里去?现在玄月四分五裂,月简言对付外敌都来不及,哪有精力考虑我们?”乌嘴唇男人继续喝他的酒,一副自在样。“都说东御天身边那个人厉害的就像当年的月氏先祖,我倒真想看看他跟月简言谁厉害。”
“如此我才更担心,东御天身边有这样一个国师,暗月想要在东帝发展根本行不通!”瘦男人放下筷子,满脸的忧郁。
“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喝酒喝酒!”乌嘴唇男人举起杯子道。
两人就这样吃着菜,喝着酒,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将暗月抖落了个干净。
就在这天夜里,月简言迅速的与潜伏在外围的月影卫联系,在各个逃生口安排了人,特别是那藏在深山中的最为隐密的两个口,更是安排了数个高手去那里守住。
安排好后,月简言与几个顶级月影卫杀入了他们巢穴。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暗月月阴的老巢在一夜之间被挑掉了。
总坛被灭,暗月总坛中仅剩的的两个长老也死于月简言的卫龙斩下。其它的暗子,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因几个出口被断,真正逃出的暗子很少。
月阴小城中隐着的一万多军队见总部被挑、将领被诛一时乱了套。趁他们自乱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的一支月氏精锐军队分流俘虏了他们。月阴正式成为朗月的地盘。
与总坛同时被挑的,还有暗月的几个重要分支。也即是朗月此次几乎是将暗月的整个体系全部打掉了。月为寒想要再卷土重来,恐怕还要经过很多年。
不过,月简言认为就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玄都的暗月府(现叫月相府)恐存在不了多久了。即使他们可以暂时苟延残喘于月玉环的护佑下,但是一旦玄白宇或是玄夜宸兄弟掌政,定然饶不了他们。
这一天是月纯元在朝堂上说‘或可一战’后的第五日。
月为寒隔天后才收飞鸟带到的消息。起初他并不相信,待查实后,他气得当场吐了血。
暗月苦心经营几代的基业突然毁于一旦。看着月为寒悲凉无奈的样子,真有点儿‘即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暗月就这样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了?”我感觉有点儿戏剧化,不真实。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已经看到全貌,掌握了全局,殊不知凡事都有变数。”缥缈淡淡地说。
听缥缈这样一说,再想想月纯元一路所展现的智慧,突然又觉得理所当然。近一年内朗月暗月两次较量,各主导一次。而胜负就在眼前。
月为寒若不倾尽全力围剿玄白宇,或许暗月还有实力抗衡。由此也看出谁真正的家底厚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