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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内忧外患

就在这天晚上,在王宫西边一个有花园的不起眼的幽静庭院里,月雅庄在一间宽大的装饰华丽的床上醒了过来。

“火!”她惊叫着坐了起来。

“这里没有火,只有我。”一身玄衣的玄佐煌笑着走了过来。

“王…王上!”月雅庄对于出现在眼前的人很意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

“再没有什么可以阻隔我们了,月雅庄在刚刚那场大火中烧成灰烬了。”玄佐煌在床边坐下,执起了月雅庄的手。

“月雅庄死…死了?那我…我是谁?”月雅庄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人,眼里却升起了对他的害怕。

“你是绿衣,我的绿衣。”玄佐煌拨弄了下她盖在脸上的发丝。

“我是绿衣?”月雅庄依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十二年前春天,你一身绿衣,惊艳了寡人,从此再也忘不了。”玄佐煌凑过身去在月雅庄额上轻轻一吻。“看你身上的绿衣,可喜欢?”

听玄佐煌说完,月雅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了一身嫩绿。

“从此,你不再是月雅庄,不再是乐善名誉上的妻子,你只是寡人一个人的绿衣。”玄佐煌说着朝月雅庄的身上压去。

夜正长,从此父母不知道儿何方,从此再没有月雅庄,只有玄佐煌的爱人绿衣。而乐善一家人只是炮灰。

月无相的死让举国悲哀悼念,而作为孙女的月雅庄却丝毫不知情。虽然意识到乐家出了大事,但她一个字也不敢问。甚至她内心也不想问,只沉浸在自己认为的小幸福里。

玄佐煌是在天刚亮时知道月无相的死讯的。那一刻,他无比的兴奋。他盼望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月无相是月缥朱的爷爷?”我刚问出口,忽然想到月缥朱的爷爷是之前看到的国师,也就是月启正的父亲。

“往后看你就知道了。”缥缈抚摸着我的头。

月无相离世,他的嫡长子月广仁因在月氏新一代中德高望重,故而继承了国师之位。其实,10年之前,月广仁已经正式成为下一任国师的继承者。现在只是顺理成章的上位而已。

月运空当时为玄月推算的国运是约七百年。他还推出月氏人丁不旺,但会一直连绵不断。故早在玄月建国时,月氏就有了三处封地,分别是东边靠近冥山的冥城,西北月界山麓和戌城间的月定,以及南方的奇梁。这三处封地合在一起被称为月氏三城。

国师之位则是在月氏同辈中通过考核择优继承,一代中只能有一位。规矩确实如此定,奈何月氏并不都是高人。后代在继承中过程,也慢慢有了嫡庶贵贱之分,而正是这一个转变催生出了朗月和暗月。

此时,月广仁已经六十二岁了,须发已花。因出身高贵,又一直恪守规矩,修习仁术,他对暗月一系有着天生的敌视和抗拒。因此,他当上国师,暗月系如临大敌。

对于月广仁,玄佐煌早已经作了全面的了解。他断定这是一个有德无能的人。而用他的无能去消除月氏在国人心中的无上广德,正好合适。

玄月,自建国以来就是玄氏和月氏的此消彼长,月氏消,玄氏必然长。对于东帝国的狼子野心,玄佐煌是有防备的。他推测他们也跟他一样在等月无相的死期。他准备借东帝的力给月氏一痛击,让月氏已攀上顶的焰火灭下去。尽管借东帝的力也会损失惨重,但是,若再由着月氏如此笼络人心下去,玄氏危矣。故而,他在得知月无相身体每况愈下时,开始动手了。

不得不说玄佐煌是一个出色的帝王。或者说,他是一代枭雄。一向不懂帝王之道的我,在此时学习到了什么叫此消彼长,什么叫借力使力。

玄月606年仲夏,在月无相死后刚满7天,东帝集结20万兵力,挥师南下。边关默城告急。

朝堂之上,刚上任的国师月广仁在遵父命,力主让原主帅官复原职的建议被驳后,遂主张议和。而议和也是他自己的政治主张。

月广仁在和平年代出生并成长起来的,没经过战乱,故而他的骨子里是抗巨战争的。再加上他修的是“仁”术。他认为,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国与国间应以和为贵。

多年未起战事,那些文臣武将安逸久了,此时大都已经慌了。只有少数几位将领有准备,但他们只是看了王位上的玄佐煌一眼,并未作声。还有些一直与国师府站一边的官员,主张全力还击入侵者,但他们却是少数。

也有两位刚直的将领不知其中缘故,当场请愿带兵上战场保家卫国。玄佐煌看了他们一眼后,竟然准了,并让他们即刻启程去找新任主帅报道。

最后,在统一意见时,国师月广仁仗着月氏数百年的威望,及眼下盖过王室的风头等原因,终获得了高人气,让议和成了首选。而在选定议和的人员时,那些已经慌了神的人也把德高望重的月广仁推了出来。于是,月广仁满怀救万民于水火的壮志前往边关。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话用在此时的月广仁身上,再适合不过。出发前的踌躇满志,在与东帝军主帅第一次的谈判里就被泼了一盆冰水。

理想主义的国师在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侵略者时,他的那些仁术大道根本无法出口,免强推出几句诸如“毗陵而居,当以和为贵”“对待苍生,当以仁为先”等也被当作笑话。

而战争的残酷就在于,发动战争者本就为着利益而来,你跟他谈什么和平相处呢?即使能被“和平”两个字吸引,他所提出的相应条件也常常是无法负担的。

此次南下,东帝是由名将莫巨领兵。他在几年前将东帝的国土往西延伸了三座城池。而此次,他提出了玄月北方十五城。也就是说,玄月想要和,就必须拿出北方十五城作为东帝退兵的交换条件。

面对莫巨这次的狮子大开口,月广仁的花发一夜之间全白了。整个人也完全从气势上输了阵角。就在他犹豫着要怎么向玄佐煌汇报此事,怎么给国人一个交待时,国内突然流言四起。说是国师因害怕战争,要拿北方十五城换得暂时的苟延馋喘。故而,虽无军事才能,更无指挥权,但是为了月氏声誉,他还是留在军营,以待月氏的军事人才到来。

直到此时,月广仁才后悔啊,没有听儿子月纯元的话,让他一起前来。这些年,月纯元一直跟随在祖父身边。他对于祖传文化的精髓和军事纵横等无不精通。

莫巨也没有给月广仁考虑时间,他直接继续攻城。十二天后,默城城破。此时,月纯元刚到戌城。默城素来凭借有峻山垭口天险阻东帝南下脚步。如今默城破,东帝军势如破竹。

月纯元虽到了边关,但由于再无险可依。另外,主帅般多因妹妹是太后,且与月府一直不睦,他根本不听从月纯元的建议。

仅仅半年时间,玄月北方十五城被莫巨占了去。他率领着的如狼般的东帝军队,一路追着不停回撤的国师一行到月界山脉的余脉月凉山。

月凉山有险可依,且进可攻退可守。这是玄月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再往南就是戌城。若东帝军攻过月凉山,再破戌城,那么玄月可能就要亡国了。故,戌城是玄月的军事重地,修有整个板块上最宽最长的护城河。这让我想到了老家襄阳城。在古代,襄阳同样是军事重城,同样有着著名的护城河。

月凉山外,莫巨安营扎寨。他看到了玄月军中醒目的王旗。探子早已来报,玄佐煌御驾亲征正在月凉山等着东帝军。

连收十五城,莫巨本也没有指望再往前。但看到玄佐煌亲征,他按不住兴奋地决定打这一仗。出征前,国内得到的消息是玄佐煌除了喜欢乱杀无辜外,没什么作为。他想也许他就能打过月凉山,活捉了玄月的这个王,让玄月灭国呢!

结果,这一战东帝军打得很惨烈,伤亡近两万将士。兵败的原因是大意和玄佐煌的以逸待劳。当然,玄佐煌也有很强的军事才能,而且他还听从了月纯元的一些建议。

东帝的援军已经离此不远,他们是有备而来,玄佐煌放弃了反攻。

半年里,面对莫巨的追打,月广仁毫无还手之力的逃命景象,及一道道城池失守的奏报,将月无相为月氏拔高的那点威望也消磨殆尽。而这正是玄佐煌要的。

此时的一场大胜仗不要太及时,玄佐煌也是算准了时机的。众将领见在月凉山打赢了莫巨,士气一下子得到了鼓舞。他们想去把丢失的十五城夺回来。般多也建议玄佐煌反攻。玄佐煌说他们是仓促应战,而东帝却是有备而来,不能着了他们的道儿,让玄月陷入危境。接下来,他们要练兵储粮,以待来年再战。

月广仁一直未开口,月纯元只是深深地看了玄佐煌一眼。

国师月广仁刚上任,就遇到这样大的变故。回到玄都后,他的话语在朝堂的上分量越来越轻。而且,月广仁不仅在朝堂上失了分量,在月氏内部也失了分量。

曾经他因是月无相的长子,又因为端正守规且满口“仁”道而让其德高望重。但是,在真正的家国危亡面前,他却如此的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担纲大任。

由于玄佐煌心腹的刻意引导舆论,加上暗月在其中推波助澜,月广仁和整个朗月系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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