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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后面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样平静而没有波澜,平静到邢楠楠自己都快忘记那件事了,直到可以查中考成绩的前一天,邢楠楠的大伯和大伯母突然爆出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邢园急的打遍了家里亲戚的电话叫他们来劝父母不要离婚。邢楠楠和父母亲也去了,大家都很惊讶,怎么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继续凑合了,怎么就非要离婚不可了。

“各位亲戚,这是我跟我妻子的家事。邢园不懂事,惊扰各位了,还是请大家回去吧。”邢大伯企图让到场的亲戚不要参与其中,可是在邢园看来,这些人可是她“保卫家园”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可不会轻易让他们走。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姨。我知道请你们来打扰了你们正常生活,我也知道我父母多年生活不和睦早就貌合神离,可是我不允许我妈背上偷我爷爷钱的骂名被离婚。我妈没有偷爷爷的钱,偷钱的一定另有其人。”此刻的邢园情绪激动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呀?邢园爸,你就说说吧。就算你们要离婚,也好聚好散,别冤枉人不是!”其中的一个亲戚叫了一嗓子。

邢园像是看见了曙光,急忙说出事情原委,“我爷爷的小包里装了些应急的现金,这在家里并不算秘密。这钱平时一般没人用,要家里哪个人急用钱只要告知大家一声,写个借条,到时还上就行。可就在2天前爸爸无意间发现爷爷钱包里居然少了3000块,他说我妈妈照顾爷爷的,钱就是她偷的。这有什么天理呀,我妈照顾爷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我妈又不缺钱,她干嘛要偷呢?”

“是呀!这也太武断了!平时老爷子那就没别人去过吗?”又一个亲戚问了一句。

“多了去了。”邢园赶紧说:“5天前我爷爷才过的80大寿。来了一堆人,除了家里亲戚,还有好多爷爷以前的学生和街坊邻居,人多到谁是谁都搞不清楚呢。我妈说,就在邢楠楠中考的那天,婶婶家的那个家政服务员和他的儿子也来过。我看怀疑我妈妈,不如怀疑那个家政和她的儿子!”邢园说到后面,一直盯着邢楠楠的父亲看,“叔叔,你觉得呢?”

邢父刚想说什么,邢大伯就开了口:“你知道你妈妈最近迷上吃保健品吗?身体不好就要好好看病吃药,保健品能治病吗?那都是骗人的。你妈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只要人家来推销她就买,家里的保健品囤货都到2年后了。为此我强行断掉了她的副卡你知道吗,她现在已经没了经济来源。如果去爷爷那的每一个都有偷钱的理由,那你母亲也有。”

众人沉默了,邢园也一时找不到再次“上述”的理由,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站着。邢父安慰了一下一旁有些茫然什么都听不见的邢母,上前一步道:“我们家会给大哥大嫂一个交代,马上回去就辞去我们家的保姆。”

“别呀!莲姨在我们家做的挺好的。她和她儿子不会偷钱的,您别辞掉她呀!”一直沉默的邢楠楠腾地一下站到了父亲的面前,企图阻止,但是被父亲愣生生地用言语回击了回去。

“换个保姆而已,你激动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们没偷?难道你知道是谁拿走了爷爷的钱?”

“不不,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工作挺......挺不好找的。”邢楠楠用不断地搓手掩饰着内心的心虚。她其实有好几次都想说出实话,但看着家里这么多人都在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因为母亲身体虚弱,没一会邢楠楠一家就提前回去了。看见莲姨从父亲书房出来时那双哭红的眼睛,邢楠楠又一次有了脱口而出的冲动,可女孩显然高估了自己勇气,即使没有众人,邢楠楠在最后关头依然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静静地看着莲姨收拾行李,背着一个蛇皮口袋独自离开。大门关上的时候,邢楠楠甚至都有一刻在诅咒自己,诅咒自己肯定要失去些什么才对得起被冤枉的莲姨。

可是万万没想到,报应会来的那么快。第二天打完查询成绩的电话后,邢楠楠整个人就呆住了。她比一中的录取分数居然低了30分。而占了45分的作文他只得了1分。邢楠楠不相信这个结果,她觉得一定是老师弄错了,不要说她以前文章好多都入了优秀作文选,就算文笔一般也不至于就得1分。于是邢楠楠不顾父母在后面的轰炸式询问,迅速冲出家门.她要去调阅试卷,她要讨个说法。可人才去了半路,电话就响了,是老班徐打来的。电话里的她好像有眼睛似的,一张口就说:“别去问了。我刚帮你问过了,不是你文笔的问题,是你作文整个写走题了。估计作文的三个要求,你匆匆忙忙地只看了两个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邢楠楠眼眶泛红,为了回复老师的话,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老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不要说让我失望这样的话,我是你的初中班主任,我能陪你走的路已经到此为止了。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下去。记得当时你考语文提前一个小时就出了考场,我站在外面都呆住了,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要如此。或许你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我只想说,你只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不后悔就好。你还有高中,还有很长的以后,不要放弃,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优秀的。”老班徐温柔的嗓音和话语给了邢楠楠好些安慰。

“谢谢老师。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挂了电话后,邢楠楠走到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眼看着离吴琼家不远,于是播了吴琼家的电话号码。果然,5分钟后吴琼就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气还没顺过来就紧着问:“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呀,那管敌知道吗?他知道你为了及时帮他还上钱,不仅偷了爷爷的钱还把作文写走题,现在彻底和一中失之交臂的事吗?”

见邢楠楠一直摇头,吴琼的火就蹭的上来了,“嘿我说,他小子到是吃喝不愁了,怎么着也得让他为你负责。要不是为了他,你上一中妥妥的呀!不行,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把他约出来,好好地和那小子说道说道。”说着就去抢邢楠楠的手机,就在这时,手机居然响了起来。看见“爸爸”字样在闪烁,吴琼不好意的把手机递给了邢楠楠。

“楠楠,你在哪?快点去医院,你爷爷不好了,快来吧!”

听见父亲这么说,邢楠楠彻底懵了。他不相信前些天过生日时还能说话的爷爷,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

吴琼知道自己不方便去,就跟邢楠楠告了别,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急赶慢赶,邢楠楠终究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当他看见爷爷仿佛睡着般躺在床上时,心里似乎有些安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或许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最骄傲的孙女没考上一中,不知道这个让他自豪的孙女偷了他的钱才会走的那么舒心的吧。

“爷爷,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你估计是不知道,现在的我,是有多让你失望吧。是呀,其实我自己都没发原谅我自己。对不起爷爷!你一路走好!”邢楠楠双手合时,站在爷爷的床边心中默念着。

“听叔叔说,你没考好,没考上一中呀?”不知道什么时候,邢园走了过来,和邢楠楠并排站在了爷爷面前。

邢楠楠一把捂住了邢园的嘴巴,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姐姐不要说。邢园哪肯被人这么捂住嘴,她一把扒开了妹妹的手,故意大声说道:“干嘛呀,怕爷爷听到?原来你也有怕呀!或许现在的我们,都在为爷爷不知道你落榜而庆幸吧,不然,你说他会不会失望到闭不上眼?”

“够了,邢园,别再说了!”邢楠楠终于爆发出声,她实在受够了自己姐姐在爷爷面前这么说话的样子。可没想到邢园不但没被吓到,反而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大伯给呵斥住了。

“你们俩个小丫头在干什么,都疯了吗?爷爷还没走远你们就在这里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俩孩子消停会吧!”

邢大伯说完,邢父也失望地望着俩人说道:“邢园,快念高二了没有作业吗?赶紧回家写作业吧!还有你邢楠楠,考成这样,还不给我回家反省反省!”

见到家长们都拿出了威仪,俩孩子也不敢多说话,悻悻地离开了。就在快分别的时候,邢园突然对邢楠楠说:“我没有家了,我爸妈还是办了离婚手续。要不是因为这'3000块',我父母也不会这么快离婚。”

邢楠楠很震惊,她没想到大伯和大伯母居然真的离婚了。她一脸错愕的看着姐姐邢园。

“你不会知道,从小到大我为了维系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我爸我妈不像叔叔婶婶这般恩爱,他们就像天生仇人似的整天吵架。我不敢要我想要的,我不敢说我想说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俩不高兴。每个孩子都喜欢撒娇,可我从来不敢有任何的放肆。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过了这么多年,最终却因为个贼让我父母离婚了,你知道我有多恨那个偷钱的人吗?”

听到那个“恨”字,邢楠楠不禁颤抖了一下,她承认自己不敢去看姐姐的眼睛,她内心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姐姐口中的“贼”,可是她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姐姐,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也知道大人们离婚,我这些孩子最可怜。可是,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把这件事都怪到一个偷了3000块钱的贼身上,因为在他们大人眼里这些钱根本就不该算上什么大事。我觉得根本上还是因为大伯大伯母自身的原因实,这个3000块,只是个借口罢了!”

“借口?对呀,就是借口!”邢园直直地看向邢楠楠反问道:“那为什么要有这个借口呢?为什么要出现这个借口呢?如果没有这个借口,说不准我就可以一直欺瞒自己下去了,我的家说不定还可以这么表面的存在着。所以呀,难道我不该怪那个贼嘛?”

邢楠楠看说服不了姐姐,也只好闭上眼睛不去想。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没想到最后邢园说了一句:“别让我知道他是谁,不然我一定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邢楠楠这次彻底震颤了,明明邢园的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让邢楠楠从头到尾的生出寒意。看着邢园独自远去的背影,邢楠楠也终于不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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