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少爷,柳树巷到了。”侍从拉开锦帘,躬身说道。
云熙点点头,邀霜华下了马车,这才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喏。”侍从应下后四散开,肃立在门口以及墙院四周,惊的路过此处的路人举人纷纷绕开道来。
“二位,请…”打开门锁,霜华将二人迎了进去。
刚进门,云熙便注意到了那座摇摇欲坠的屋舍,这一看便知道有严重打斗痕迹,看来霜华招惹了什么厉害角色。
“你那位朋友身在何处?”皱了皱眉后云熙问道。
霜华推开房门,“这里。”
“好哇,华兄你这是金屋藏娇。”云熙见床榻上躺着个长发女子后调笑起来。
霜华摇头一笑,“云兄你说笑了,她只是碰巧借宿我一间空置屋舍,并没有你想那样。”
云熙看不出霜华说谎,再想起那座摇摇欲坠的屋舍,确信所说,吩咐道:“刘大夫,赶紧去看看。”
“好的少爷。”放下木药箱,刘大夫将柳溪禾的手踝从被子中轻拉了出来,把脉间皱起眉头,回过头来呼道:“奇怪了,这伤受的奇怪了!”
云熙不住问道:“有何奇怪?”
“筋骨心脏都恢复了正常,就只剩八脉紊乱,脉息间我能感受到一阵阵的狂暴气息在不断席卷姑娘丹田。”刘大夫说道。
“刘大夫,可有什么办法?”霜华开口问道。
刘大夫眼珠一转,沉默了片刻,“还得劳烦云少爷先行清除她八脉的部分戾气,我才更好得对症下药。”
“没问题!”云熙倒也爽快直接拉过一把木椅盘坐在床榻边,这番注意到了床上的绝世少女,稍微一愣神后恢复了过来,毕竟常年和云纪青生活在一起,看惯了女人的美,但有道说来,跟姐姐一样好看的女子这还是第一次见,难怪霜华会为她放下傲气。
霜华又一道谢:“那就劳烦云兄了。”
“起!”
随云熙真气探入,柳溪禾缓缓从床榻腾空而起,予以方便真气全身流通。
道道肉眼可见的纯白真气,随指尖翻飞,柔和的送入了柳溪禾的丹田八脉,将爆裂刚硬的真气缓缓包裹,散出体外,期间云熙也偶尔会被柳溪禾的火脉真气反噬,颗颗白汗从额头划落,十分难受。
一柱香余,云熙衣襟已然全湿,将柳溪禾缓缓放下,转过头有些虚弱:“华兄,我已尽力,这女子修为比我高深,在她体内留下真气的人修为更比我高了不知几何,我现在只能去除四成的戾气。”
“云少爷,够了,我这边再开几副对症属性的药引,应该就能治好。”刘大夫说罢便从药箱拿出纸笔,急忙写出一副药方送了过来。
霜华接过药方点头谢过,这药引皆是土生的药物,虽然少见,但是在关南城没有钱买不到的,只最后一道药材让霜华犯了难,火克金,寻一烈性十足的配药再煮上,饮下效果更好。
刘大夫见霜华有疑惑,解释道:“最后一道药引并不是非可,其上土性药引已经能除去这姑娘体内戾气,这道配药只是锦上添花,当然也难以寻到,传闻土司家倒是有一颗火龙珠,烈性十足,当然万年灵芝和千年人参也有同样奇效。”
霜华点点头,烈性十足的药引它泛指的是一个属性范围,那么桃阳酒也能算上,圣火令也能算上,那这药引自己倒是不缺。
“千年人参我家倒是还有一些存货,要不我派侍从去寻来。”云熙从霜华手里接过药方看了看说道。
霜华谢过,“最后一道配药我恰好有,不过前面那几道土性药引就又要劳烦云兄了。”
云熙走出房后对侍从交代了一番,侍从看过药引,翻身骑上快马,极速往关南药材店奔驰而去。
这一翻折腾下来,三人退出房间,落座在桂树下,云熙这才问道:“华兄,你跟里面的女子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霜华应道。
云熙沉默,这年轻女子的修为自己探不透,说明最少也比自己高出一脉,如此高深修为,应该不是关南人,要不然年轻一辈中有如此高手,自己定不会不知晓。
“华兄,据我所知,关南城没有修炼金脉如此厉害的世家门派,我看这也不像是杨家所为,我想她估计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你要不搬到我云府,免得无妄之灾。”云熙回神。
霜华谢过云熙好意,道:“已经劳烦云兄这么多,若再让你惹上麻烦,我实属过意不去。”
“华兄你太见外了,再说她的仇家寻来,你也帮不了什么,能做到这步也算仁至义尽。”云熙劝解,这霜华完全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有义之人,他更看重的是道则,从那篇研读了无数次的“薄道语”中,云家姐弟早就对眼前这认识不到几天的少年甚是了解,他不应该为了这女子冒险,难道自己使人有误?亦或者说女子受伤与他有关?
霜华倒也不多解释,正色道:“实在不行我把她拉去文道院,难不成仇家还敢杀入文道院不成?”
“我留下两个侍从吧,也好跟你有个照应。”见霜华意已决,云熙不由一叹。
霜华受了云熙好意,当然也没再用庸俗的银两回报,君子之交淡如水,经上一次,霜华了解云熙品性,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来那三个采花贼。
“少爷,药引抓来了。”
侍从拿着一袋散着浓烈药香的包袱走进了庭院。接过药引云熙转手交给霜华,又闲聊片刻,云熙起身道:“华兄,天色不早,既然事已了,我也不多留。”
“好。”霜华将云熙送出门口,直到马车彻底离开柳树巷,霜华才转身对留下的两个侍从吩咐道:“两位弟兄我去煎药,麻烦别让任何人进来。”
“喏。”两侍从应声答道,肃立在门口。
霜华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另一间屋舍,文道院对举人们的生活起居倒还关照,这屋舍都是厨具,可以做食吃,霜华打起火后架起瓦罐,把冷水与一副药引的量均倒了进去,用冷水慢热,可以把药效发挥到最好。
接着又从杂货屋搬来一坛桃阳酒倒了一些进去,暗自道:“试试把这圣火令也煮进去。”霜华摸了摸怀里的火红令牌,接着将这火属性饱满的令牌也放进了瓦罐。
一时间瓦罐红光乍现,霜华拿来蒲扇,将火势控制得更足,不一会,瓦罐的气阀就喷出了浓烈的苦药味,弥漫整个厨房。
霜华看应该差不多,收回圣火令后倒下两碗的量端进了屋子。见柳溪禾的模样不由摇摇头,可不想再嘴对嘴,一道风影飞出屋舍,回来间寻来了一截绿竹枝。
床榻上的柳溪禾还处于昏迷状态,偶尔发出一声痛吟,霜华将竹枝插进嘴里后缓缓把苦药渡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的!”
门外侍从见一个面露凶意的少年正在靠近庭院便抽刀叫了下来。
来者正是王肖,昨日带着李宗元来过一趟,没遇上霜华,倒是遇上了正在练功的柳溪禾,在李宗元的带持下,二人一路追出东城城郊,谁知练功被打断,本就遭受反噬受伤的柳溪禾同样不好惹,跨界一战,居然能和李宗元斗个两败俱伤。
想到柳溪禾这座靠山倒下,王肖想趁此将霜华抓回杨家交差,谁知又遇上了麻烦,两个气势不凡的侍从守在霜华的庭院外,再看腰间的“云”字令后王肖立马神色一变,笑道:“我去拜会前面的马举人。”
“嗯…”
两侍从点点头,让王肖过路后没再关注。
把两碗苦药渡完,霜华取来清水将口中的苦涩洗尽,拉上被子后走出了庭院,这两天怕是去不了文道院了。
怕圣火令的秘密被外人知道,霜华由此一问道:“两位弟兄,刚刚没什么异样吧。”
“没什么。”侍从摇头后又一皱眉,急忙补充道:“只是有一个脸略长的年轻人,气势汹汹从这里经过,说是要去拜会马举人。”
霜华听闻后提笔间便将王肖的模样画了出来,问道:“可是这人?”
“噫,你怎么知道?”侍从一脸惊讶,莫不是他有透视眼。
“猜的!”霜华冷冷一笑,自己还没找上门去,他倒是勤得很。
两侍从面面相觑,但也没什么行动,毕竟自己的职责是保护霜华,没有帮他报仇的义务。
“辛苦二位,进庭院休息吧。”霜华将二人迎了进来:“也没什么好招待,请你们尝尝山货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