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中就开始飘起雪花,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雪势却越下越大。
墨雨殿
灯火通明、熏香袅绕,暖炉里的烧得正旺炭火将整个殿里烘得暖意十足。
南宫剑仅穿着一件单衣坐在案前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卷宗,紫霞站在身后揉.搓着衣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殿下”怯怯地开口,其实齐王已经成太子有段时间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种称呼,自从碧云失踪后,自己就在墨雨殿伺候着,也算是个资深奴婢了,可她还是很惧怕很惧怕这个主子,特别是近几个月,他的脾气越发变得喜怒无常。
要不是嫣红来找她,她才懒得管这闲事。
“殿下”见南宫剑没有反应,她又向前挪了挪步子,再次开口。
南宫剑没动,只是眉头紧锁,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卷宗。
紫霞心里有些忐忑,顺手将躺椅上的外袍拿起,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披在他的身上:“殿下,夜里凉,多穿些,小心身体。”
南宫剑眸光微敛,转头瞟了一眼她脸上的神色,不语,良久才又转回去继续看卷宗。
看着他依旧眉心紧蹙,紫霞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将他身边早已凉透的茶盏拿起,换了一杯热的放了上去,“殿下,这天儿那么冷,要是生病了还真是很遭罪!”
南宫剑微顿,却是未动,也不语,恍若没听到一般。
紫霞秀眉拧起,又是低低叹了一口气。
南宫剑似是有些不悦,微微抬起头,有些薄怒地看向她:“你退下吧!”
“殿下……”看到南宫剑终于有些反应,虽然是令她心颤的反应,她还是决定将话说出来,否则明日也不好跟嫣红交代,嫣红可是她的好姐妹,难得她有事求自己。
“有什么事就说,休得婆婆妈妈!”南宫剑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耐。
“殿下……萧王妃那边……听说病得很厉害!”
南宫剑垂下眼,似乎没听到一般,又继续看向自己手中的书卷,本来就深蹙的剑眉越锁越紧。
见他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萧王妃,紫霞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到:“听说,萧王妃缠绵病榻有些时日了,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可她偏偏又不让太医给她诊治……”
边说边斜睨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可他依旧一动不动,似乎不想理她的样子,她只得有点沮丧咬了咬下唇,微微一鞠:“奴婢告退!”
话她是带到了,其它的她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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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阁
全身高烧的热度让蓝烟整个晚上都有些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时醒时睡,当终于彻底有点意识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竟又是一天过去,他还是没有来。
蓝烟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发现屋子里异常的亮,不,应该说是白。莫不是下雪了?
“嫣红,嫣红”下床,双脚伸进厚厚的金线软履里,摇晃着朝窗边走去。
嫣红这丫头哪里去了?这些天经常一会儿就看不到人,自己一个弃妃,也没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忙吧!
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夹杂几片雪花扑在她的脸上。打了个寒战,她抬眸朝外面看去,真的是下雪了,应该是已经下了一个晚上了,整个府中银装素裹、积了很厚很厚的雪。
时间过得可真快,还记得夏天没过去多久,怎么冬天那么快就到了?月墨的秋天真的很短,短得她都没有太多的记忆。
或许自己整个秋天都花在等待上了吧?
拿起榻上的锦被裹在身上,她打开大门,走到了含香阁的院子里。
院子不大,都已经扑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地上有两排整齐的脚印,蓝烟扬扬唇角,不用想也知道是嫣红的,她这个含香阁,早就形同冷宫了,几乎是无人问津。
那丫头的脚居然那么大,像个男人的足迹,平时也没怎么注意,或许她都没有裹小脚吧?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或者根本就无父无母,谁给她裹去?
仰头看向纷纷扬扬的鹅毛般的雪瓣,她往院子中间站了站,任冰冷的雪花软软地落在自己滚烫的脸上,顷刻间融化消失。
自己终究是输了这场赌注,或许自己死了他都不会在意。
牵牵唇角,一抹苦笑在嘴边漾开,她居然作践自己的身体,使用苦肉计,却还是没能换得那个男人的半点怜悯。
放手吧,蓝烟,她对自己说。
微扬着小脸,久久,久久,感受着彻骨的凉意拂在滚烫的肌肤上的美妙感觉,好舒服啊!居然是这样舒服,她抬脚将脚下那双厚厚的软履甩了出去,赤脚没入松松软软的雪中。
舒服,真是舒服。
依旧仰着脸,她咧嘴笑着,陡然张开双臂,想伸手接住那飘飘洒洒的雪花,身上的锦被也随着双手的松开,滑落在地。
直到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片茫茫的雪白中出现了一簇刺眼的深紫。
蓝烟眸光微闪,缓缓垂下脸,朝门口那抹浓紫平视了过去,那抹深紫的主人有着健硕的身材、龙章凤姿的气质、美如神邸的妖孽容颜。
好久不见了,他还是依旧的绝艳,她差点以为自己快忘了他的样子,却是此刻才发现,他的样子似是早就篆刻进了她的骨髓里,只要呼之及出而已。
南宫剑冷眼看着她,绝艳的脸上毫无情绪,连薄薄的嘴唇都是冷情地抿成一条直线。
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这个只着一件单衣、赤脚踩在雪中、拥抱雪花、刚才还在仰脸傻笑的女子。
身后地上的锦被已经积起了薄薄一层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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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真的很快,又周末了,祝各位亲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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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