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爱的男子的血。”南宫逸回头看向那个自己心尖上的女子,说不出的苦楚。
她爱的男子?还是我吗?是大哥吧?
蓝眸里浮起一层薄雾。
等他再转过头来,却发现蓝翎和南宫剑齐刷刷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就那么静谧地站着。
最爱的男子的血?
忽而,南宫剑就笑了,笑得凤眸弯弯,绝艳无比。只是浓浓的笑意,带着一丝冰冷而怅然,“嫣红,取刀子来!”
南宫逸和蓝翎的有些惊楞的目光转向他的脸上。
“怎么?既然有如此良方?还不赶快治病救人?”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俊逸的眉峰一挑,意味深长的目光却是盯着南宫逸的脸上,唇角上扬。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紧张。
看着有些剑拔弩张的南宫剑,又看看一旁怔愣的南宫逸,蓝翎嗤然一笑,杏目里流光一闪,便轻启朱唇说到:“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也就不必隐隐藏藏,如今救人要紧。梁王,你也不会舍得遥儿死,对吗?”
南宫逸一怔,蓝眸微垂,片刻,又猛然抬起眼直直地看向蓝翎:“这个自然,不过听娘娘的意思,该不会以为那个男子是我吧?”
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满溢的苦楚,既然你知道我和遥儿的情意,为何当日要执意将她赐给大哥?
蓝翎笑笑,接过嫣红手上的小刀,伸至他的面前:“难道本宫的意思错了吗?还是梁王当真忍心见死不救而已?”
一旁的南宫剑却是目光深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静地看着两人,不语。
南宫逸垂下头看着明晃晃的小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苦笑,若能换取遥儿的生,即使要取自己的性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上,何况,何况只是要自己的一点血而已,他怎会不愿意,怎会不舍得?
只是,只是,自己当真是她心尖上的那个男子吗?曾经是,现在还是吗?如果是,她不是说过她和大哥只是有名无实吗?为何会有了他们的孩子?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自私,即便遥儿和他已经没有未来,他还自私地奢求,遥儿为自己守身如玉。
颤颤地将刀子拿在手上,挽起左手白袍的广袖,露出白璧的手腕,他却是别过脸,蓝眸有些迷雾地看向南宫剑,勾唇淡笑:“娘娘然是看轻了我,区区一点血算不了什么,只是,她是我的嫂嫂,为何娘娘会以为我的血比大哥的血更有效呢?我当真不是吝啬这一点血。”
说完,拿刀的手上一用力,顿时,白璧的左手腕上便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冒了出来,嫣红在蓝翎眼神的示意下,连忙拿起一瓷碗接在了下面。
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嫣红将半碗殷红的血缓缓喂进床榻之上女子的嘴里,屏住呼吸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们也不知道就这样静立了多久,只听到外阁里沙漏的嘶嘶声一直在继续,女子却还是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呵~”蓦地,南宫逸轻笑出声,拂下一直忘了放下来的广袖,转过身来看着蓝翎,“娘娘,我尽力了吧?”说完,眸光一暗,便走到南宫剑的面前,蓝眸深深地看着他绝艳的脸,不顾他有些怔愕的表情,将手中的刀子赛到他的大手上,嘴唇揶揄了几下,“大哥,你为何这样对待你的女人?难道大哥不知道你才是她的良人吗?”
话落,在场的无不为之一怔。
南宫剑更是吃惊不小,垂眸看着手中的刀子,思绪微乱,不过片刻,便又抬起头看着南宫逸有些黯然的脸,挑眉一笑:“如果想要本王的血试试,本王没有意见。”
说完也是伸出手腕用刀子划破,取了半碗血。
嫣红再次扶起蓝烟,慢慢将那半碗血强行喂下。
又是良久的等待。
久到南宫逸开始怀疑萧遥的良人也不是南宫剑,而是另有其人;久到南宫剑看着床上依旧一动不动,嘴角残留着他的那抹妖艳的红血的女子,自嘲地冷笑;久到蓝翎粉拳敲打着自己酸痛的腰肢,准备说明日还是送去赤水谷吧!
久到夜幕早已悄然降临,黑暗笼罩了下来,含香阁里的红烛已经尽数燃起,“嗯~”床上的女子才传来一声轻咛。
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般,面面相觑,许久才如梦方醒般奔了过去。
三人,三种心情,三人,三样情境;
个中滋味,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看着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大家都沮丧地以为刚才仅仅是错觉而已的时候,却见女子两排好看的长睫微微颤了颤。
“萧遥——”第一次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居然如此一致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三人均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便转眸看向床榻之上。
蓝烟无力地睁开了一点眼睑,这是哪儿?怎么会那么累?我死了吗?我是不是和孩子一起去了?
视线随着眼睑的越睁越开,也变得越来越宽阔,满室通明的烛光也让她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月华的脸,只是脸上那双蓝眸里似乎有着淡淡的忧伤,南宫逸?他真的在这里?那梦里他的叹息、他的泪是真的了?是他救了我吗?
“遥儿,你醒了”一女子软糯的声音传入耳畔。
她稍稍转过眼,就看到蓝翎雍容华贵的脸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姐姐?怎么姐姐也来了?自己病得很严重吗?躺了很久吗?
呵~似乎每次萧遥病得要死了都是姐姐出面搭救。
扯扯唇角,她无力地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却是片刻,笑容便僵在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