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史克导演是怎样的人,陈尚东自认为手拿把攥,所以三小时后,他丢掉了电脑去厨房忙活。
宓妃不解:“不是还早吗?那么急着做晚饭做甚?”
陈尚东手里忙着头也不回:“有客人来了。”
“哪儿?”宓妃正问着,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啊”的一声尖叫跳起来就往卧室跑,嘴里不停地埋怨:“你怎么不早说?这屋里还乱糟糟的呢,人家看到多不好?”
“没事,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他们不在乎这个。”
斯格拉娃停下来问:“你知道是谁?我认识吗?”
“廖杰他们哥几个。”
“还几个?那更不行了。”宓妃立刻开始收拾,过一会才跑过去来门。
“嗨,宓妃,这是我的乐队弟兄捞仔、阿庆和阿伟,东子在吗?”手提两瓶白酒的廖杰施施然问道。
宓妃热情地邀请:“进来吧,他在厨房呢。”
四人鱼贯而入,陈尚东出来招呼:“嗨,你们坐,我这还要一会就好。”
宓妃殷勤地泡茶,廖杰走去厨房,“我来帮忙吧?”
“不用不用,你坐着休息就好。”
廖杰笑道:“你可别小瞧我啊,入行前我在饭馆干过呢。”
“真的?不是洗碗吧?”
“一水的红白案功夫,你瞧好就是。”廖杰唾沫横飞。
一会后,陈尚东见廖杰两手持刀切菜的利落模样,似乎不是吹牛,于是夸赞道:“行啊,你这唱片卖不出去也绝对饿不死。”
廖杰哈哈大笑,“瞧你,说两句吉利话又不会死。”
两人有说有笑的,客厅里的气氛却颇为尴尬。
阿庆等三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各色人等见过不少,特别是美女,更如过江之鲫,却没见过宓妃这等惊世的混血容颜,心下都颇为震撼,一时间坐在沙发上俱都相对无声呐呐无言。
宓妃尽力缓和:“可惜没电视哈,不如你们用电脑上会儿网?”
“不用不用,要上网手机也可以。”阿庆偏过头去扬起手机回答道。
宓妃看了看他的手机:“怎么,你也看小说?”
阿伟好不容易逮到了话题,不由插嘴道:“他呀,最喜欢看小说呢。”
宓妃定睛细看,赶紧问道:“等等,让我看看,这...这不是《寄生者》吗?怎么你也看寄生者?”
“我们都看《寄生者》,我还是护法呢。”一旁的捞仔不甘寂寞地拍拍胸脯。
在中文网,对一本小说而言,粉丝积分突破万点(合人民币一百块)名为舵主,两万点为堂主,三万点叫护法,四万点是长老,五、七、十万分别叫掌门、宗师和盟主。
宓妃撇嘴道:“也就护法而已。”
捞仔听她口气,不免惊问道:“那你……”
“这本书第一个留言、打赏、订阅都是我,我是掌门。”宓妃拍拍胸脯撇着嘴,嘚瑟不已。
“哇,这么厉害?那不是作者刚开书你就追上了?”
宓妃不自主地瞥一眼厨房,点头道:“对啊。”
“哎,你跟作者熟不?问问这书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一共多少字?能不能加快速度?他打字那么厉害怎么一天只更两章?”
宓妃看着机关枪一样问话的阿庆,愣是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厨房里,两人合作无间配合默契,不多时牛肉洗净入锅,混着土豆熬煮起来。
“她们那边挺喜欢吃这个的吧?”廖杰瞄一眼客厅问道。
陈尚东点头,“嗯,一般是这样,中午猪肉炖土豆,晚上才换成牛肉变变口味。”
廖杰挤眉弄眼道:“你对她挺好的,是不是谈上了?”
陈尚东摇头,“没有的事,我和女朋友吹了不到一月,哪有心思想这个?”
“没听说重开一段感情还有时间规定,你俩如今出双入对的,何不就此水到渠成?”
“我俩…”陈尚东看了看客厅笑道:“因缘际会凑巧同租这里,没别的。”
廖杰了然,岔开话题:“歌曲写好了吗?”
“写好了,你等会验货吧。”
“真的?这么快?”
“买卖的事都不急,做什么急?”
“那行,等会我拭目以待。”
随着一道道菜端上桌,阿伟起身将带来的白酒打开,宓妃也摆好了酒杯碗筷。
陈尚东走出厨房擦擦手解掉了围裙,招呼众人坐下:“你们都坐,我现在把货拿出来给你们验验。”
不一会儿,他从卧室拿出三张曲谱递给廖杰,廖杰目不转睛地看,其余三人迅速围拢过来。
“名字你们自己取吧,我有取名困难症。”陈尚东笑着解释道。
四人没有理会,各自争抢曲谱看起来。
宓妃凑过来低语:“你又卖歌?”
“对啊,他们要出专辑,还差三首。”
“多少钱?”
陈尚东伸出一个指头,宓妃点点头。
“这歌可太好了,旋律优美,歌词尤其妙趣。”阿伟忍不住出口赞道。
唯一没得曲谱看的捞仔急忙伸手过来:“我看看。”
阿伟闪躲着:“别急,我念你听嘛。‘别管生来是否一般,哪怕卑微有若尘埃,也曾和光一同欢爱…哪怕自己是块木炭,也曾想要变成坚钻…只要抵达彼岸,必迎光辉灿烂。那时谁会过问,曾经卑微存在?”
捞仔赞许道:“不错,好词好词。”
“我这个更好呢,你听着啊。…我越过无数的山川河流,走过重复的黑夜白昼,用执着当作借口,用梦想当做理由,只为锤烂心里的枷锁,找到永恒的自由之都。”
捞仔正要赞美,却见廖杰一动不动,不由问道:“咋了?”
廖杰眼圈红润不言不语,捞仔抢过曲谱,阿伟和阿庆也凑过来看。
“今日高天流云,兄弟你在作甚?可还记得往昔,你我当街共醉?如风前尘过耳,今已梦碎变味......”
捞仔念完,三人心情复杂地互看一眼后看往廖杰。
廖杰擦擦眼角强笑道:“东子你的歌太狠了,放心吧,咱们兄弟一场永远记得当年的情份,这辈子都不会像风过耳一样,来,喝酒。”
陈尚东笑道:“我这首歌只为你们践行,希望你们将来去京城、去纽约,都能一如往昔情深义重,名利富贵只是场梦,患难与共的情谊最重要。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说得好,干。”
“来,干。”
“宓妃是个女的,我看就喝水吧。”
宓妃在旁看得心潮澎湃,受不住廖杰的激将,也端杯敬起酒来。
两小时后,与桌只有宓妃脸色如常,余者尽皆趴在桌上不动。
“你们怎么了?都起来继续。廖杰,你来,我敬你。”宓妃手持那瓶格瓦斯邀战。
廖杰绵软无力地举手摇摇,打在自己趴着的脑袋上。
“你们三个呢?”
捞仔三人哼一声,继续趴伏不动。
宓妃轻蔑地看看三人,自顾自倒一杯喝下去。
又过半小时,宓妃送勾肩搭背举步维艰的四人上了出租车,才折身回到屋里,用毛巾给醉醺醺的陈尚东擦脸,又扶他去床上休息。
安顿完后,宓妃撇嘴道:“敢惹我们战斗民族,哼,后悔了吧?”自顾自地哼着歌开始收拾残局。
厨房收拾完后,她拖了地,取出冰箱里的鱼子酱闻一闻,安心坐在茶几边,打开电脑津津有味地看起小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