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陈尚东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对,便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昨晚不还在星城么,怎么转眼就回了辰河?”
米媛笑道:“嘻嘻,我挂了电话就开车赶来,到家都两点多了呢。”
“你也是,那么晚开什么车?很不安全知道么?”陈尚东嘴上责怪心里却喝了蜜一样的甜。
米媛笑了笑不语。
陈朝贵在旁道:“东子,我这不用服侍,你陪姑娘去吃早餐,顺便到街上逛逛吧。”
陈尚东问:“你还没吃早餐?”
米媛咧咧嘴不置可否。
“那你坐,我去问问值班医生。”陈尚东说完出门,十分钟后回来,“爸,你自己悠着点哈,我顺道去工地上把钱要回来。”
陈朝贵一个劲地点头,“去吧,多玩会。”
两人出门,邻床病友赞道:“老陈,你好福气啊,儿媳这么漂亮又孝顺。”
陈朝贵笑了笑,眼角却有些忧虑。
陈尚东带米媛走楼梯下去,刚过拐角,猛地转身抱住米媛就亲。
米媛红着脸推开,“要死啊你,有人呢。”
陈尚东看着她只笑,米媛心里一软,靠过来拥抱在一起,“我陪你两天就过去。”
陈尚东嗅着鼻间的发丝问:“不忙?”
“再忙也要顾你啊,做女朋友要有女朋友的样子不是吗?”
陈尚东笑了笑。
“走吧,别只顾傻笑了。”米媛松开他,嫌弃地拿坤包打了一下,转身下楼。
陈尚东跟上。
医院门口往前50米有家老字号馄饨店,味道格外地道。
两人走进馄饨店落座,陈尚东问:“戏没拍完吧,配乐做好了?”
“大概框架已定,等剪辑完成还要抠着胶片配乐。”
“你们也够忙的,峥姐怎样?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去洛杉矶了。”
“洛杉矶?去那里做什么?”
“那边有业务合作,她去考察。如果可行,年后我得和她一起去。”说到这里,米媛满是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了东子,你看我这......”
陈尚东嗔怪道:“说什么呢?恋爱非得时刻在身边?不至于嘛对不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
米媛笑道:“你真这么想?”
“当然。对了,安雅的唱片卖得怎样?”
“别提了,这死妮子整天只晓得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一点也不配合宣传,即便如此,销量也很不错了。你那首歌现在很火啊,我把它挂在苦瓜网后的点击量是多少知道吗?”
苦瓜网是专门发布音乐和视频的流量网站,被誉为业界翘楚,大名鼎鼎信誉极好。
对设身处地的世界,陈尚东也曾疑惑,像手机、互联网这些新兴事物明明问世不久,却能迅速涌现出很多完善而便利的周边服务和盈利点,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一般,这不可谓不奇怪。
“50万?”陈尚东猜道。
米媛不屑地摇头。
“100万?”
米媛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馄饨道了声谢,还是没搭理他。
陈尚东很奇怪,接过馄饨搅拌两下再猜:“200万?”
米媛吹吹馄饨,摇头示意不对。
“多了少了?”陈尚东按捺不住地问:“不会有300万吧?”
米媛笑道:“你太看轻歌曲的影响力和传播力了,难道你没在网上关注过么?”
陈尚东尴尬地笑笑,自己全副心神都关注《寄生者》去了,哪有功夫关注《情谊》?
“再给一次机会,往大了去猜。”米媛调皮地道。
“往大?”陈尚东一愣,“莫非超过了500万?”
米媛拇指和食指同时张开,比划道:“800万,我看不出两天准得突破1000万。”
陈尚东哈喇子立刻流下来,“我能分得多少?”
“你?5万左右吧。”米媛笑眯眯地道。
陈尚东满意了,“那也不错,都给你买衣服吧。”
米媛看看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甜蜜地笑,“不用,我不缺什么,你不用管。”顿了顿,“你刚才说去工地上要钱是怎么回事?”
陈尚东简单地提了两句,米媛点头。
馄饨吃完,米媛提坤包去洗手间,陈尚东去店外抽烟。
一支烟的功夫,米媛出来,“不好意思,等久了吗?”
“没有。”
两人乘奥迪车去郑大利的工地。
经过车祸地点,陈尚东指着道:“就这里,两死一伤。”
米媛探头看了看,唏嘘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法网恢恢谁也逃不了。”
车到工地,只见一派萧条景象,地基打好的楼盘如今尽成了烂尾工程。
“可惜。”米媛叹道。
陈尚东看着远处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听说工地已经卖出去,很快会有施工队接手。”
两人往里走几步,有人迎上来,“请问您是陈尚东吗?”
陈尚东疑惑地问:“我是,你哪位?”
来人红光满面笑容可掬,“我是工地财务,你们的第二批还款我早已备好,这是银行卡,里面正好有6.2万元,你可以去任意建行支取。”
陈尚东接过银行卡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政府工作如此有效率了么?”
来人讪笑道:“还行还行,要不进去坐会?”
陈尚东看一眼不以为意的米媛,“不了,我还有事,谢谢你。”
来人的语气近乎恭维:“不用,今后有事说一声就好。”
两人离开,奥迪车开出老远,陈尚东还看到财务站在原地使劲挥手,不由轻描淡写地问:“你不说点什么?”
米媛笑了笑,见周围俱是荒地,便缓缓停靠路边,“说什么?”
陈尚东眯着眼问:“你家做什么的?”
米媛笑道:“怎么这样问?”
“我去星城你能查到宾馆,你从星城回来立刻能查到我父亲所在病房,我来工地你打了电话的,财务上赶着出来送钱,凡此种种无不表明你是官二代,我猜的可对?”
“想不到你还有柯南的潜质,”米媛笑语殷殷地勾住他脖子,“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
陈尚东摇头道:“你家里怎样你告不告诉其实挺无所谓的,反正我找你是找你这个人,跟家世...呜呜。”
米媛使劲地亲一口笑道:“过年来我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陈尚东愣住,这是米媛第二次叫自己去家里了,真到这一步了么?“好,我初二过来。”
米媛哈哈大笑,“你不怕华子了?”
“怕个锤子。”
米媛红着脸打他一下,乐不可支地笑,“我会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华子。”
“告诉吧,大不了我跟他决斗一场。”
“哈哈哈,你打住吧,我肚子笑痛了。”
陈尚东紧紧地搂住她,“米媛,谢谢你爱我。”
米媛止住笑,在他脸颊处亲一口正色道:“不许你这样说,爱不必感谢、不讲地位。”顿了顿,“你胸口挂着什么?硬邦邦的恪得慌。”
“一个扳指,捡来的。”
米媛奇怪地问:“扳指不都戴手上么?你挂胸口作甚?”
“吉凶未辨,挂胸口盘一年再说。”陈尚东含糊地道,米媛见他搪塞便没多问。
两人温存一会,驱车往回走。
“你这段时间不上班,要不考了驾照再说?”
陈尚东点头,“可以,我爸出院我立刻去报名。你呢?确定什么时候走?”
“本想多陪你两天,安雅在那边发来短信催促,我晚上就走,陪你看场电影再说吧。”
“好。”
两人在街上逛一圈打了几个饭菜回医院同陈朝贵一起吃下,下午米媛回去休息,毕竟晚上还要开车。
送米媛离开,陈尚东回到病房见父亲看着自己发呆,不由问道:“爸,想什么呢?”
陈朝贵瞥一眼熟睡的邻床,低声问道:“你跟米媛谈了多久?”
“半拉月吧。”陈尚东笑道。
“感觉咋样?能成么?我咋觉得有些靠不住呢?”
陈尚东笑容渐敛,两眼盯着天花板一时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