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来到静慈庵,不顾什么戒规,直接闯入,在女僧人的惊愕下,一路奔到大殿,快到大殿的门口时。
若尘因为太急,于是摔了一跤,直接从台阶摔到了台阶下,头被磕破了,鲜血一下子流出来,若尘吃痛的,艰难的爬起。
若尘擦了擦被鲜血模糊视线的眼睛,艰难的攀爬着台阶,当他困难的到达大殿时,鼓声戛然而止。
“不要啊,苗冰。”若尘扶着门框大吼道。
“我愿意!”妙冰同时也答道。
若尘一下子无力的瘫软在殿门口,“为什么,为什么,苗冰,你为什么啊?”若尘用尽平生最后一丝力气吼道。
妙冰转过头,她早已经是个泪人了,当她看到若尘的样子,她心碎了,洁白的牙齿现在都是鲜红欲滴的鲜血,她痛苦的咬破了嘴唇。
“少尘,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一切都晚了。”妙冰痛苦的哽咽。
“师父,送他下山吧。”妙冰说罢,转身跪在了佛祖面前,闭眼,不再说话。
“是啊,一切都晚了,呵呵,一切都晚了,哈哈,一切都晚了。”若尘似疯颠了一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起身往外走。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若尘大声念到。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若尘边走边念出这些诗句。
屋里的妙冰已经泣不成声,她怎能听不出这些诗句的用意呢。
因为正是他们当时书信里面的语句,每个字就像在打击她的心灵一样刺痛,妙冰揪心,却始终没有转头。
若尘慢慢走下山,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路旁的树叶越发的有绿意。
此刻的若尘,全身就像抽空了一样,就像没有了灵魂一样,行尸走肉般。
若尘沿着下山的道路,丝毫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伤,一边走,一边回望,觉得与这个寺庙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若尘望着天空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感受着温度,思绪渐渐模糊,似乎回到那年。
那年他叫少尘,一个纨绔的公子哥。
那年江南雪花翻飞,可是路边的树木却依旧生机盎然。
那年江南繁荣景象历历在目。
那年江南歌舞升平,处处笼罩在节日的气氛里。
那年江南诗会,灯会的景象也渐渐出现在了若尘的脑海里,哪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哪个时候的他也是俊俏公子的一员。
就是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时代,意气风发的少尘,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曾认输的少尘,面对任何人都不曾害怕的人。
可是就在遇到她,哪个叫苗冰的潇洒女子时,他害怕了,他认输了,从那一刻,他知道,他会输掉一辈子。
想起这个场景时,若尘嘴角,微微了一笑,随后被悲伤替代,他睁开眼,雪花已经遮住了漫山遍野,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他全身鲜红,在这天地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若尘一步一步的走下山,这一刻,他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似乎这世界与他无关。
若尘艰难的回到寺庙,他来到师父的房前,扑通一声跪下。
“师父,弟子恳求师父为弟子受戒。”若尘低头道。
“知道为何你还未正式受戒吗?”屋里传来了悟的声音。
“因为弟子还未了断尘缘。”若尘轻声回答。
“现在了了吗?”了悟道。
“师父,弟子尘缘已断。”若尘道。
“去吧,若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这句,了悟入定,再无声音。
若尘迟疑了一刻,原来师父早就料到了一切。
“是,师父,弟子告退。”若尘。
此时,若痴走来,“走吧,师弟,师父交代的,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若痴得意道。
“多谢师兄。”若尘道。
“就是这里了。”若痴带若尘来到一个偏僻静室前。
“师父说剩下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了。”若痴将钥匙递给若尘后离去。
若尘打开房间,屋子很简陋,但是打扫的一尘不染,若尘关上门,然后来到蒲团上,坐下,随后入定。
一阵大风吹开窗户,外面雪花依旧,院子里的花开的鲜艳。
这一年,入深秋,花未落,雪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