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其实齐默不说，社会也会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
一部电影动辄几百上千万，这么大的投资，你特么指望个刚出校园的新兵蛋子？
多少新导演第一部长片都是自己撺掇着父母和亲朋好友资助拍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扑街，一部小成本，想拍出效果，太难了。
这还是条件好的，没这条件的就只能跟组学、熬，或者是拍些短片，看能不能获得某些干爹的喜爱。
苦媳妇熬成婆，某天各方面条件成熟，亲自上阵了，人投资方还得给你加一大堆要求，得突出某个演员啦，不时还得加戏加演员啦。
本就稀烂的剧本，改到最后更是满面疮痍，但凡理智在线的导演，都知道这是部烂片，关键是烂了之后这口锅还得甩在他身上。
即使这样，该上还是得上，谁也不知道过了这个村，以后是否还有这个店，心里还保留万一。
万一它不讲理爆发了呢？
是吧。
混华夏的新导演真挺惨的，这方面人好莱坞就大胆许多，许多A级制作都敢大胆启用新人。
跟制度也有关，人好莱坞是制片中心制，导演只是流水线的一颗螺丝钉，人家看中的是导演的个人风格，除了几位顶级大导，其他导演都没得最终剪辑权。
这个最终剪辑权就是最终影院面世版本，华夏呢，恰好相反，是导演中心制，只要熬过这段新人期，那在剧组都是横着走。
酒足饭饱后，齐默八字步走在路上。
“铃铃铃。”
电话接通，艾唯声音有着压抑后释放的舒爽。
“齐总，咱什么时候开工？”
…………
剧本一甩，齐默给出一摞要求，舒服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种没人看得起的日子其实挺舒服，不用应付投资方塞人的要求，连特么自己公司的人都不指望。
自己投资自己导，掌握绝对权力，是整个剧组的爸爸。
每天和董白探讨探讨身体奥秘，和同学们吹吹牛逼，画画分镜头脚本，日子过得挺快。
穿上身帅气西装，拉着董白就出门了。
自从两人结婚后，董白通告在有意识的下降，之前急切的转型心思也淡了。
钱也赚够了，反正自己男人说要捧她，自己就安心当个小女人呗。
来到会议室，艾唯已经在候着了，见到齐默连忙起身问好。
“齐总，董皇，你们来了。”
“唯姐，你别客气，我就是一甩手掌柜，你辛苦了。”
“您安排的任务，我肯定得跟您完成好不是？”
“行了，开始试镜吧。”
“诶，好。”
齐默大马金刀坐在中间位置，董白坐在他右手边，艾唯坐在他左手边。
整个试镜考官就三人，董白是个凑数的，艾唯就是个维持秩序的，本质上就是齐默的一言堂。
导演加投资人，就是这么牛批。
艾唯朝场务挥挥手，场务愣了会：“先试男主包世宏么？”
“你不说废话么，肯定先试男主。”
“等等。”
齐默开口打断，脑海中快速过了遍电影。
“先试道哥。”
“好的，齐导，我去叫。”
场务出门招呼，艾唯不解：“齐总，这拍戏都是先定主演吧。”
毕竟开了挂，齐默呵呵笑着：“这部电影主角就是个轴，不重要，得靠配角出彩。”
有心再问，试镜演员进来了，艾唯闭嘴，专心看起演员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胖子，长得凶恶，一开口脸上就带上了几分憨相。
“齐总好，唯姐好，董皇好。”
不错。
第一印象上佳，有道哥内味，天生带反差。
“哪里人？”
“武汉人。”
“会说唐山话么？”
“额，上学学过一点。”
“这样吧，剧本在这，你看完后用方言来一段。”
胖子打开剧本，细细观摩一会。
“齐总，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
胖子闭着眼睛酝酿一会，睁着那双迷离眼睛，操着唐山话来了句。
“你是说，我们用真翡翠换了那块假翡翠？”
齐默连忙点头，胖子木了两秒：“你小子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噗呲。”
董白忍不住笑出声，艾唯也是忍俊不禁，她终于知道为何齐默给她的演员要求只有两个，一个外形，一个口音。
这特么笑果一下就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有戏，胖子狗腿的搓手笑：“刘夜，齐导。”
得，名字都一样，缘分，那就是你了。
齐默拍拍手掌：“恭喜你，进复试了，等通知吧，我们会及时联系你。”
刘夜笑的更憨了，连连点头，躬身道歉后推门走了。
刘夜出去后，下一位推门进来，室内又开始一轮新的面试。
刘夜效果不错，但也只是第一个，直接拍板有点扯，有个效果不错的保底，齐默心情很好，要求拔得更高了。
门外几个面试主演的演员绷不住了，脸色黑的像锅底。
特么演这么多年戏，第一次见主角最后面试的，太阳都快下山了，难道是过来吃盒饭的吗？
这剧预算不高，2000万，砸在男主身上也就300万片酬顶天，这种价位，在圈内属于脸认识，但不红。
有没遇到好角色的实力派，也有刚出道不久的偶像新人，也有过气的混子，千奇百怪，这种段位水是最深的。
放别的剧组，他们也就是弟弟，该等得等。
但在这剧组，他们是男主候选，在他们面前进去的是些什么人？
龙套！边缘人！
特么的，还讲不讲娱乐圈基本法了？
换个剧组，他们早就甩脸子走人，但这剧组导演是特么齐默，历史名人……
听说他老婆董白也会再戏里客串，好嘛，两位大咖压着，有脾气也发不出，只能干等着。
“包世宏，面试包世宏的准备了。”
年龄最大的那位整理衣服起身：“两位老弟，那老哥我就先进去了？”
“您请。”
另两位还挺客气，外面人五人六的他们，在这里连个独立试镜的后门都走不到，小人物何苦为难小人物。
“齐导，董皇，艾制片好，我是黄旭。”
黄旭，圈内出名的演技派，年轻时没关系，长得也不够帅，混不上角，摸爬滚打几年，年纪上来后，戏路反而开了。
属于那种脸一出来你就觉得熟悉，不一定能叫上名，却又记得他的作品。
这种演员吧，脸够熟悉，价格不贵，演技在线，导演都喜欢用，典型的黄金配角。
这价位在其他剧组也就是个配角，无奈疯狂的石头剧组穷，在别人那是配，到这就是主。
“剧本在那，你琢磨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