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凌抬手,一掌就拍在自己胸上,快得夏侯玄根本无法阻止,再抬起掌要拍时,夏侯玄魂都吓掉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吼道:“你做什么?”
“让你后悔!”轩辕凌恶狠狠地说着血丝就从口中溢了出来,犹自不顾地说:“七殿下总不能让一个重伤的病人马上离开夏侯国吧!”
“你疯了!”夏侯玄心痛地钳紧她的手,大叫道:“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轩辕凌冷笑:“你心痛吗?不要装出一副你会关心的样子!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样你管不着!看清楚了,这次我可不是为你装受伤的!”
她本来中午在马场上就受了伤,现在为气夏侯玄又用上了十分力,震得心脉受损,话才说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唬得夏侯玄脸色都白了,哪还敢提让她离开的事,气急败坏地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赶紧拿了内伤药来给她吃。
轩辕凌却倔强地咬紧了牙齿不张口,弄得夏侯玄手足无措,又恐吓又软语相劝她都全然不管,只瞪了一双凤眼,愤恨地盯着夏侯玄。
两人这一闹就惊动了水丹代桃,跑进来一看,看见轩辕凌满身的血,水丹大怒,叫来万林就把夏侯玄赶出了客栈。
可怜堂堂夏侯国七皇子,就被甩在了午夜空旷寂静的街道上,有些凄凉地望月而行。
没有侍卫随从跟着,也没有马匹,夏侯玄在无人的街道上慢慢走着,心里乱成了一片,脑里也是糊里糊涂……
如果早些时候华元雪去撞柱子的事吓得他丢魂失魄,那么轩辕凌这一掌下去就让他肝胆俱裂了。华元雪被他及时拦住了,轩辕凌的鲜血却是映红了他的眼……
两个女人,两种极端的爱恨让他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前世欠了她们什么,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纠缠的结果!
他可以抗旨拒婚,他可以不畏皇权……可是面对华元雪一腔柔情,以死托付的决然,他做不到狠心说‘不’!
而放弃轩辕凌……他从皇宫中出来时以为很容易的事现在看来只是一厢情愿!
他以为,没了他的轩辕凌仍然可以活得好好的,她可以回岛上继续做她的女皇,可以继续她逍遥的海上生活……然后有一天忘了他……
可是,他倔强的凌儿啊!他怎么就忘了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怎么就忘了她对他不止有爱还有恨!当爱磨灭了,她的恨才是最可怕的!
“我该怎么办?”回到水月楼把司徒月从睡梦中提起来陪他喝酒,夏侯玄苦恼地揪着司徒月问道。
“舍不得就两个都娶吧!”司徒月揉着惺忪的睡眼说着毫无建树的话。
“可以的话也不用闹到现在这样!”夏侯玄摇头,苦闷地大口大口喝着酒。
司徒月不以为然:“人是会变的,凌公主都能接受做你皇兄的妃子,又有什么不能容华小姐的,你不说怎么知道不可以!”
“她不会的!她说做妃子只是想气我!我皇兄要是真答应她,估计她跑得比什么都快!”夏侯玄叹息。
“要不我找她谈谈?”司徒月实在见不得夏侯玄一脸颓废的样子,提议道。
“有用吗?”夏侯玄反问,跟着自嘲地说:“我没敢要凌儿再跟我了,反正我已经对不起她了,就一直负到底吧!你劝她回轩辕岛去吧!我欠她那一掌,她想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她回去了,别再和我怄气!”
“你舍得吗?让她回去,从此不再相见……她另嫁你自娶,从此各不相干……多年后偶遇,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你和她只是陌路……”
司徒月慢悠悠地说着,看着夏侯玄的脸色一路由黑转白,再到灰败。
“你何苦自己骗自己呢?你同情华小姐娶她,谁来同情你?”
司徒月看他绝望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叹息:“你毁掉的不止是你的幸福,你也毁掉了她们两的幸福。我虽然和凌公主不是很熟,但是从她的性格来看,她就算回去了也不会忘掉你的,否则她就不会再来这一趟。上次你的那一掌足够将一个女人的爱打灭,她卷土重来不止是仇恨,更多的还是爱吧!”
夏侯玄以手遮眼,痛苦地说:“你想我怎么做呢?……我舍不得……可是我又无法狠心抛弃元雪……她有什么错?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我所有的属下都喜欢她,母后、群臣都喜欢她,原是放荡不羁的我高攀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抛弃她……”
酒入愁肠愁更愁,夏侯玄有些醉了,喃喃地念着:“凌儿……既然天下人我都不能负,我只有负你了……你恨我吧……凌儿……”
司徒月冷眼看着他抱着酒壶似抱着想象中那人一般睡着了,他也懒得拿走他的酒壶,摸着下颚想了半天才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