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样也是左丘辰最想知道的,若是能够有办法阻止,他又岂会伤害亲爹?
左丘辰微微摇头,一枪刺空,唰唰几声,又连刺三枪,却见左丘洪波的残影不受影响,暗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朗师父,问道:“师父。现在怎么办?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笨死了。如果有的话,我干嘛一开始那么在意那张奴隶契约?丘辰。你现在只有三个选择。要么,将你老爹杀死。要么被你老爹杀死。要么,和你老爹一直拼杀下去,直至最后,你们筋疲力尽,一起躺在地上,给东郭洋杀死。做出选择吧。师父,也救不了你。”天朗幽幽一叹,点头解释道。
抬眼望去,将他摇头叹气,黯然神伤的样子看在眼中,左丘辰收回目光,心中一酸,眉毛紧蹙,眼皮与嘴角下垂,各种年幼时与左丘洪波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在眼前浮现,重新回忆,大是留恋珍惜,哪会愿意割舍,咬牙收力,尝试强行靠意志,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在空中停定下来。
我做到了?
“嘿!师父,你看!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不是那么难嘛!”过了一会,感觉呼吸均匀,始终没再出手,左丘洪波眉头舒展,紧张与担忧烟消云散,展颜一笑,气氛恢复了轻松,左丘辰喜出望外,泪水涌出,看向天朗师父,激动的大喊大叫。
这一句话却才刚刚喊完,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真气突然自行运转,如意功第一层神功御龙功施展,一招“群龙无首”使出,唰的一下,左丘辰登时残影化作千万道,一齐举枪刺出,噗的一声,消灭所有左丘洪波的残影,稳稳一枪扎进左丘洪波真身的胸口。
“不!”凝神一扫,见一点血花绽放,左丘洪波呆了一呆,所有残影消失,化作唯一,从空中跌落下来,砰地一声,惊起一地的烟尘,一动不动,左丘辰才恍然大悟,刚才的平静只是假象,是身体在自动调节,停定下来并不是成功克服了奴隶契约的控制,只是在为应对“群龙无首”这一招,做准备,哪还抑制的住心中的痛苦,失声痛哭。
过了一会,不经意一瞥,见左丘洪波缓缓站起身来,捂着胸口的血洞摇摇晃晃,尚未站稳,自己又已提枪追击下去,一招“飞龙在天”使出,以上打下,以高打低,裹挟着一阵狂风,化作风暴,如陨石天降一般,威不可当,左丘辰心中一跳,清醒过来,强压下如海般的痛苦,高声大叫:“不不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爹!快躲开!”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回荡,一个直径百余米的巨型窟窿出现,地面掀开,碎石与砖块乱飞,烟尘弥漫,鲜血四溅,左丘洪波的身影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左丘辰当空而立,神目如电,扫来扫去,一无所获,最后目光向下,盯住窟窿尽头,一动不动,却还是找不到左丘洪波的身影,一种心口也仿佛裂开了窟窿的感觉涌来,痛苦再也压抑不住,哇的一声,当着东郭洋的面嚎咷痛哭:“爹。你怎么就死了呢?我亲手杀了你吗?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
“杀得好。哈哈。左丘辰。别以为只是这样就完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更痛苦千倍,万倍。你就是一只从井底爬出来的青蛙。我要把你重新扔回井底,让你永远痛苦下去,受我的控制。听我命令,回你的地球去,把你所有亲人,统统杀光。”东郭洋看的幸灾乐祸,心满意足,放声大笑,眼中杀机闪烁,给出了新命令。
什么!?还要我去杀娘和哥?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不!!!
听到声音,见自己唰的一下,转过身去,双翼一振,已如电时光的远离战场,猛然间想到返回地球以后的情景,定然尸体堆积如山,家里血流成河,各种亲人与邻居惨死的画面在眼前一一掠过,左丘辰心中一跳,痛心疾首,泪如泉涌,恨得咬牙切齿,拼命挣扎,却是毫无办法,正大感无力,一筹莫展,突然间,一道凄厉的惨叫从身后传来。
“啊!快回来救我!空间扭曲!”
只见一道金光亮起,东郭洋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眼前,左丘辰顿了一顿,莫名其妙,停在半途,忍不住心中犯疑,一头雾水,刚要环视左右,查探一番,却觉身后恶风袭来,真气自行运转,转过身去,如意功第一层神功御龙功施展,一招“亢龙有悔”使出,砰地一声,与一道人影激撞在一起。
那人愣了一愣,后退一步,哇的一声,吐出鲜血,显然是猝不及防,却不生气,目光直勾勾的盯住左丘辰,喟然一叹:“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到解决办法。辰儿,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把你打昏过去试试。”
多么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一个鹰眉狮眼,羊角牛头,熊臂虎身,器宇轩昂的魔神出现在眼前,可不就是变身的左丘洪波嘛,只是胸口多了几处血窟窿,面色苍白,左丘辰心跳一停,喜不自胜,又哭又笑,激动的难以平复,微微颤.抖,刚要扑上去拥抱,目光停在那几处血窟窿上,却再也不能移开,一个怎么都不能回避的问题逐渐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浮现。
怎么办?杀了爹?还是被爹杀死?或者,我和爹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再给东郭洋杀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和我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按照原来的计划,爹先吸引注意,让我有时间救出佳佳,我再回来和他联手打败东郭英豪和东郭洋就可以了。东郭洋怎么会捡到我的奴隶契约?这也太巧了吧?
面对从未有过的困境,左丘辰第一次感到自己仿佛遭到了命运的捉弄,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全身,无助的不知所措,目光在天朗师父与左丘洪波身上扫来扫去,良久良久,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他不愿与左丘洪波拼命战斗下去,更不希望看到任何伤亡,不管是自己负伤,还是左丘洪波流血,都感觉心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过了一会,却见不好的事态越发严重,两人在“砰砰”的闷响中频繁交手,左丘洪波身上也不知道多了多少新伤口,鲜血已经把半个身子都染成红色,自己这边,却是毫发无伤,想到每每到了危急时刻,左丘洪波总能在最后一刻收手,然后,在避让不及的情况下,反给自己刺伤,左丘辰生不如死,眼看着继续如此,亲爹要生生死在自己手里,一种强烈的愧疚感如潮水一般涌来。
跟着而来的是更为强烈的英雄豪情。
又战一阵,一枪落空,回头看去,见左丘洪波眉眼间铁汉柔情,充满了对自己的关怀,左丘辰心中一暖,大是感动,眼泪积蕴,忍不住要哭出声来,猛然间想到后果,这可能又将逼得左丘洪波硬受一击,负伤更重,最后活活给自己耗死,哪还敢歇斯底里,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静下来,终于有了答案,突然豪情万丈,心中释然,强忍泪水,颔首一笑,道:“爹。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