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孙长老的身影消失后,李默豆缓缓睁开了双眼。
“说吧,你们把萧夜怎么样了!”
李默豆冷眼瞧着三丈外的林泰山,质问道。
林泰山闻言,并未立即开口,打量了李默豆一番后,靠在身后的石柱上,平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默豆冷笑一声,拿出一颗上品灵石在手中把玩着。
“如今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必装傻充愣,要找麻烦尽管冲我来。”
林泰山脸色阴沉下来,转头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李默豆。
当瞧见他收中的上品灵石后,林泰山顿时神色微变。
莫说是外门,就是内门弟子,拥有上品灵石的,那也是凤毛麟角。
李默豆嘴角一扬,右手掐诀后,又拿出了五颗上品灵石。
“虽然你是林家子弟,只怕以你的身份,应当也没得过这上品灵石吧?”
看着有些动容的林泰山,李默豆轻描淡写的说着。
这林泰山虽然也是北州林家的子弟,但李默豆从他弹窗上的信息了解到,这林家除了宗家,还有三个分家。
那林天骄身为宗家子弟,虽然只有聚气第五层修为,但凭借着家族长辈给的法宝与神兵,在外门也无人敢去招惹,想那法宝神兵也绝非凡品。
而眼前这林泰山,虽然修为也已经达到了聚气第五层,但是他储物袋里,除了一把地阶神兵以外,竟然连个飞剑或者下品法宝都没有。
李默豆由此断定,他所在的分家在家族里想必也没什么地位,否则一个修仙家族的子弟,怎么能如此磕碜。
瞧见李默豆拿着六颗上品灵石在手中摆弄着,林泰山冷哼一声,转头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李默豆见状,心道自己的判断应当并没有错,否则这林泰山又怎会有如此反应。
“我劝你莫要趟这浑水,我与那林天骄之间的恩怨,只怕不是你能参和的。”
林泰山虽然不答,但神色却有了些许变化。
李默豆收回目光,靠在石柱上,同是仰望着远处的天空。
“王财的下场,想必你也应该清楚,我虽没有下杀手,但他也差点就丢了性命,而“执法殿”所谓的禁闭,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微顿片刻,李默豆右手掐诀,“九星神火炉”出现在了身前。
“昨日禁闭山洞里的大火,便是我放的!”
林泰山闻言,脸色有些复杂的瞧着李默豆,俨然是想起了昨夜他一丝不挂的画面。
咳!
李默豆轻咳一声,接着又道:“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师父也不过是罚我挖玄铁矿而已。”
“而挖这玄铁矿,本就是外门弟子每日必修的早课罢了,表面上是罚,实则是为了帮我解除禁闭的借口罢了。”
拿着锄头轻轻敲了敲身前的“九星神火炉”,李默豆转头瞧了林泰山一眼。
“这“九星神火炉”乃是师父所赠之法宝,方圆三十丈之内,凝神以下修为皆可化作灰烬。”
后半句话,完全是李默豆瞎掰的,就是想吓唬吓唬林泰山而已。
看到林泰山似乎并未怀疑,李默豆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即刻又道。
“我之所以安然无恙,乃是师父在我身上加持了护体法术,由此可见,师父他看老人家对我的重视程度。”
说到此处,李默豆朝着林泰山晃了晃手中那六颗上品灵石。
“这六颗上品灵石,其中两颗,乃是师父所赠,另外四颗,除了宗主与其他两脉首座,便是来自“执法殿”宁执事。”
本来李默豆还想将飞剑与神兵也拿出来亮亮,但瞧着林泰山已经被他说的有些不知所措,李默豆心知时机已经成熟,便就加重了语气道。
“我的身份,并不是你所能够揣测的,我每日本就要挖三十斤玄铁矿,而你,不过是牺牲品罢了。”
李默豆此言一出,林泰山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似乎这句话,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
“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要做别人的马前卒,那么最后吃亏的,只有你自己而已,你可要想想清楚。”
当李默豆说完,林泰山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渐渐的,他的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
“首座弟子又如何!家世显赫又如何!没有了这些,你们都是废物!是垃圾!”
林泰山的声音高亢而洪亮,整个人如同一只正在嘶吼的野兽一般。
“没有法宝又如何!没有上品灵石!又如何!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二世祖踩在脚下!”
林泰山突然间的爆发,也让李默豆有些始料未及。
凝视了一脸不愤的林泰山好一会儿,李默豆便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怕是在林泰山成长的过程中,又有那让人闻之痛心流泪的悲惨故事。
李默豆叹了口气,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是不是该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了?
“你说的没错!我非但理解你的心情!更是能感同身受!”
说完,李默豆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就将头低了下去。
“其实,我并不是你以为的世家子弟,而是一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孩子!”
李默豆言毕,顿了两秒,用余光扫了扫林泰山,发现他情绪似乎有些缓和,连忙乘热打铁。
“为了成为云渺宗弟子,我带着全村人的希望,跋山涉水,走破了三双鞋,更是昏倒了四次。”
“一路上,我餐风露宿,脚上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手上更是伤痕累累,最后差点就饿死在了路上。”
“被人救起后,我来到了云渺宗,终于成了一名杂役,为了引起宗门的注意,其他人每天砍六棵树,我每天砍十棵,就是如今,我手上也依旧满是老茧。”
“在杂役处,每天啃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点油!吃不饱,穿不暖,而那该死的管事,竟然还想将我赶出云渺宗,我为了能够留下来,甚至以命相博。”
“当时,那把斧头离我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我将斧子架在脖子上,拼了命地往山里跑,直到跑不动了,才敢停下来。”
“那一夜,我躲在山里不敢下山,整个人又冷又饿……嗯?!什么声音?”
李默豆说的正起劲时,一阵“咕~咕~”的声响传到了他耳朵里。
当他抬起头来,林泰山连忙就把身子转了过去。
紧接着,从林泰山所在的位置,又传来了一阵“咕~咕~”声。
李默豆站起身来,朝着禁制的边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