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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国之祭

编者按:

凤恋凰

衡山紫林,日月玄光

雏声锵锵,生凤和凰

会有百年,始登仙床

天道叵逆,分裂白黄

雄凤升天,雌凰坠亡

不及黄泉,不得相往

呜呼痛哉,我将何往!

失去你以后,找谁来代替好呢?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片刻也无法安宁。只好回忆着过去,但痛苦却如影随形,让自己心乱如麻。偌大的一整个世界突然全部关闭,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喘息的窗口,仿佛被人预先抽去了灵魂,窒息得让人想起了死亡。

是谁只需只言片语就拆散了我心里堆积如山的防备?是谁趁我处于幸福的极端时突然从后面把我推下,让我摔得体无完肤,寸骨不留?是谁那么霸道地闯入了我的生活,待我反应过来时又匆匆转身离去,不肯留下一句问候和告白?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的所谓忘记,不过是徒有虚表的掩埋,被阴风一吹,就露馅了。

是谁飘淡这尘世中万象因缘,让自己的爱恨渐渐远去,直到生死两忘,才甘心神归天堂。亲爱的你走了那么久,为何还要带有我生生世世的牵挂,让我无法忘记?舍弃不了尘世的我只好把自己的凡心全部交给你,一起堕入阿鼻,哪怕得到形神俱灭,也再不回头。

还记得你的眉目那样传情,有时安静,有时调皮,让我在初遇时就深深被你吸引;还记得那年冬日天气多么冷,你冒着严寒陪我一起堆雪人,第二天就感冒发烧生病,我在枕边照顾了你整整一个星期,而你烧得迷迷糊糊,口中却断断续续呼喊着这个让我惊心动魄的名字,你知道吗,知道结果的我,真的好恨上天那时对我太薄,无情到没有给我第二次照顾你的机会;还记得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哪怕不能相濡以沫不能相敬如宾,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我的思想仿佛停顿。

为你。

佛说,一切因果,皆是孽缘。然而我显然不信。

当钱越用越少,人越走越散,那颗属于爱情的心却还在持续更新,更堕沉沦。其实,沉沦的何止你我?多年不见的好友,貌似已经在这个世界默默消失,也许在下一刻,就选择在另外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重新上线。对于这分离,我能恨你吗?也许能,也许更不能。当相遇已成往事,当我已两鬓斑白,当和你的影子若干年后重逢在陌生的街头时相视而笑,当六十年后记忆苍老却还能记得你时,我不再恨你,只要那时我还活着。只怪当初年少轻狂的我们,都迷失在如此热烈的爱情漩涡当中,又都禁不住的如此摄人心魂的美丽的诱惑,哪怕这红颜乃是最毒。毕竟,那是来自时间,我们谁也无可奈何。

找不到《***日记》了,也失去了当年感动一时的真情。不经意间回头发现,原来一个谎言的揭破,是来的如此的真实而刻骨。曾经年少爱追梦,从不轻言后悔,这一路走来,遇见了许多风景,却把自己的青春丢在了来时的路上,更把你忘记在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里。就算再回头,也终于找不到了。

离开你以后,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听王菲的《暧昧》:烟圈弥漫,幻景生情,秋波暗转,微启红唇。一心想要追逐名利的你我,何时才肯轻轻放下心中的羁盼,不再飘荡?爱在眉目相对之间,爱在两手紧握之间,爱在似苦还甜之间。

然而恨呢?想起了你,更让我痛不欲生。

我有一杯酒,是能化解这尘世间爱恨情愁的剧毒,如果跟随,请你小心;如果拼命喝下,又忘记不了我对你的山盟海誓,请不要怪我,曾经那么用心,让你中毒。

我最心爱的人啊,这漫山遍野盛开的茉莉花是我献给你最后的舞蹈,你看得到吗?这铺天盖地的暴风骤雨是我精心拨弄五弦琴,为你弹奏最后的夜曲,而你听得到吗?这悄无声息的夜,无边更似无情,是我为你阻挡九重地冥所有孤魂野鬼的屏障,而你,竟感觉到心暖了吗?

回家的路是那么近,我只花费三分钟的生命即可到达;回家的路是那么远,我穿越三千年的轮回找遍今生前世也找不到你的影子。这日正长,我只好埋头赶路,终于越走越快越离越远。甫一转身,家就在停在了脚下,虚掩的门口只挂了两盏黄灯:一盏是照君,另一盏是死离。

当尘埃落定,一切风雨渐散,有谁知道前面路的方向已经趋于清晰,而谁的心态更应该趋于平静?

可我的生命正在随波逐流,不甘心只做孤魂,亦不甘心枉为人鬼。其实我知道,失去你以后,找谁代替都不行。这人间最古老的痛苦,不是生离死别,不是阴阳相隔永不相见,而是亲爱的宝贝你死了,我却超脱不了这残酷梦魇,一直一心一意地活在了你活着的记忆里,一动也不动。

但,如果我死了,请你把那三生七世连着我的记忆一起烧化。

2011年7月20日,祭奠我死去了十二年的曾姨。张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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