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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题记:

前几天路过南门外的那家一分钟快相馆,发现里面正在重新装修,问问工人,原来老板回湖南老家了,而这间铺子,现在已经易主。

想起阿明走时的情景,还有一直忘在我床头的钥匙扣,突然间很想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一直太过于关注自己,竟然忘记了还要留意这个世界。

下班的时候,城市的夜里刚好下起了牛毛细雨,默默无闻地打湿着这一片星辰黯淡的天空。

忘记带伞的我,和许多行色匆匆的人们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冲入雨中,希望在赶回家之前尽可能不被淋透。

然而雨越下越大,不仅阻止了我回家的脚步,也让自己渺小的身影彻底淹没在了这无边的水雾之中。

我只好停下来。

干燥了一整天的这个世界,此刻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回到宿舍已经过了九点,一个人也没有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安静得有些过分。

悬挂在墙上的圆钟指向九点十分,滴滴哒哒地走着,留下它一屋子的心跳声。睡在床头的短尾熊无声无息,一动也不动,似乎正在做着甜甜的梦。

打开收音机,FM98.8正在播放王雅娴的《偶然》,一首相当动听的短唱。优美的曲调配合着浅吟的歌喉低声叙述着那年夏天的夜晚,他和她之间那些沉淀已久的对白和情节。

在恋人的心中永远都不会只满足于现有的幸福。

这歌曲的长度只有五分钟,我却感觉自己正在度过一个世纪。

直到停播了许久,而余音也终于消散于耳际,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因为沉醉在这份痴迷之中,历经短短的半个小时,几乎就已睡着。

于是只好睁开双眼,给自己沏一杯奶茶。

看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二十七分。

才喝了一口就发现,这杯皇室奶茶比想象中的要热,而我的心情,竟变得比想象中的要轻松。

原来是自己忘记了加糖。

那窗外细雨正逐渐倾斜,越下越小越轻,时光也放慢节奏跟随着缓缓流淌,我的思绪沿着时间长河一路逆行,飘到了千里外的彩云之端。

在那座伤城,有一块三生石,里面尘封着我长达七年的生命历程,和将近半生不可磨灭的记忆。

还记得昆都夜市那样繁华,我们在霓裳丽影之间游离,在灯红酒绿之间买醉,在过火守界之间沉沦。

消失不见的欲望,只因昨夜高歌,太过于汹涌和澎湃;肆意宣泄的情感,只为囚禁已久灵魂,释放不足一分钟的热度。

这一分钟,竟抵过世上千年。

没有令人激动的重逢,也没有谁刻意的追逐,激情燃烧过后的第二天复又平静,我们将在这个城市的某个熟悉的角落里会合,一起重新面对新的生活。

还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像足了长篇电影里那些零零碎碎的桥段,仿佛可有可无。

生病吃药时有你细心的照顾,你总会心疼地摸着我的额头说,怎么又高了,那神态仿佛在怀疑温度计的好坏。

情绪芜杂时有你倾诉,有时工作千头万绪压力很大,你总会在一旁默默地忍受着我满腹的牢骚,一边时不时地岔开话题想要我重新拾回开朗和快乐。

爬山涉水有你跟随,我们把为数不多的幸福足迹刻在了圆通寺的通化碑前,印在西山之巅那最茂盛的一棵枫树下面。

并相约十年,当时光荏再,枫叶飘红时,我们再聚。

偶然回首,原来那些桥段是必须,拥有了它们,一部电影才能完整。

偶然回首,原来有时善解人意的一句话真的可以代表一种永恒不变的心态,原来在你心里,我真的有那么重要。

可惜,我没有那样大的福气,可以等待你十年。

就在你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我突然失去了整个世界。

思想顷刻停顿,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但是却已经看不到内心的灵魂。

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不愿了。

只想用一种文字,书写这一世不愿的感伤。

只想要用坚冰把时间冻住,让悲伤永远停在那一刻;只愿坐上时光机器回到过去,在你说出分手那两个字之前,赶紧替你改口。

当深痛变成伤疤深刻在谁的心底,不想灭亡的自己,还在挣扎。

许多年后,当悲伤渐渐软化,当伤痛渐渐平息,我才一瘸一拐地从生命的阴影走出来。

可是我想说,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很迷茫;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很无助;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很痛苦。

没有你,在那样一座孤独的坟墓里面,我找不到灵魂的出口;没有你,我真的无法习惯这世上的许多事。

只好让你在我心里复活。

除此之外,我只能习惯一个人静静的守护在回忆当中。

聆听,仰望。

聆听潮起潮落的梦幻声音,仰望花开花谢的悲伤情景。

你的眉目一直那样好看,你的声音依旧那样动听,你的情感曾经那样感人。

才抬头看了你不过一眼,就深深定格了我一生凝聚的目光。

这惊心动魄的美丽,让我不敢直视,亦不敢有丝毫疲惫的懈怠。

从此整个世界,只肯为你而存在。

还记得你说要陪我着过一辈子,而我亦曾傻傻地求你爱我一年。

不小心陷入爱河的我越走越偏越偏越远,终于渐渐迷失了自己,找不到了回家的路,也找不到生命的方向。可一切仍然无怨无悔,为你付出的爱,还义无反顾地想要继续。

想想那时真傻,竟然没有看清残酷的现实。

有一天一旦预言一语成谶,有一天一旦好梦支离破碎,有一天一旦鬼魅如影随形。

这一切都会让人顿失所有,生不如死。

措手不及的我突然发现这爱才走了一步,就突然掉进了谷底,让自己输得体无完肤彻彻底底。

被刺痛过的心,又有谁能告诉我,有多少爱还可以重来?

我心里没有答案,也不敢去想,只愿身边有这孤单陪着,和我,和这座城市一起沉默。

以前这个城市把上天赐予我的三种情感一起用时光埋葬,让我用了将近半生的时间都在这如迷宫般的纵横交错当中左冲右突,寻找那些神秘的未知。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也就一步一步地掉入了这个预先就被设置好的完美陷阱。带着毫无头绪的茫然,一路走过去,零落了满地的悲伤。

直到最后那一刻,终于让我发现了世界的尽头。

如隧人氏发现了火种一般,我在这个城市之巅也发现了谁生命耀眼的光芒,可惜的是,还来不及珍藏,就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失去了过去,淹没了现在,也蒙蔽了将来。

那刻,我终于明白了舍和得之间的分别。

从此以后,我不再拥有自信,亦让我知道了许多事情的真相。

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在这一刻和自己无关,那么自然可以在下一刻选择漠不关心的忘记,而有些则根本不能。

知道在你心中怎样对待别人,别人却不一定会同样对待你。

付出越多,有时收获越少。

知道没有什么事比等待一个人更让人心动,虽然也最让人心痛。

知道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重要,哪怕此刻还带着恨。

如梦如幻,如倾如诉,如痴如狂。

亦如亲,如爱,如友。

一瞬间的顿悟让我想通了许多缠绕已久的疑惑,也明白了诸多痛彻心扉的不舍。

可是,被抽空的生命,却已找不到可以寄托的灵魂。

找不到寄托的灵魂,生命像一朵被风抛弃的蒲公英,落到哪里是哪里。

还记得离开时那么仓促,没来得及电话通知每一个关心的眼神,没来得及参加同事们在昆都举行的聚餐,没来得及和她告别,没有多过半秒钟的逗留,我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远行,无暇顾及你,更无暇多看一眼这离别的天空。

三月春城的天空,此时正在飘雪,寒彻心骨,仿佛在为谁送行。

选择一个人静静地离开这座城市,并不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结局。哪怕是因为谁有意无意的逼迫,哪怕早就知道即便离开也无法完全摆脱这如梦魇般的记忆。

斩不断的情丝,是一种轻声细语的魔咒,当解读以后,能呼风唤雨,也能使爱藕断丝连。

我舍不得你们,不仅仅是因为曾经一起经历的那些快乐悲伤,曾经一起拥有的那些五彩缤纷;更为重要的是,友谊。

这是一种任谁也割舍不下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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