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笑起来,虽然不想打击她,却还是忍不住道:“哥哥,这里可没有什么王爷啊!但凡和皇上年龄的差不多的王爷都被扔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剩下的,给青悦妹妹做爹也够了。”
“啊!王爷不都是很威风的嘛?不都是有好多美女好多大房子吗?”苏雪着急道。
玉泽愈发笑得开心:“哥哥是从哪看的,皇子之间,最怕争权,就算最后侥幸活下来的,也不会留在京城碍皇上的眼,有个好点的封地就不错了。当然,除非皇上及其信任的可以留下,可惜这一朝是没有的。”
青悦马上说道:“我可不想找个爹,哥哥还是放过我吧!臭蛋还没有找到,我还要去张贴告示呢!”
苏雪脸上立刻露出沮丧的神情来:“你就不要为那只猫纠结了好不好,我这生意没法做了!你想想,你不是最喜欢买小镯子小发簪这类的东西吗?你要是肯去,我就让你当老板娘,每个月的钱,保证比你当女官还要多。”
青悦这才犹豫起来,求助似的看向玉泽,玉泽劝道:“青悦妹妹还是去吧,多认识点人,也没什么不好,只当是玩玩,我和哥哥陪着你。”
青悦于是对苏雪道:“那谁帮我去贴告示?”
“我我我!”苏雪见她松口,十分高兴,“贴小广告这种事我最擅长了,你好好回去练曲子去吧!”说着把她推回自己房间里。
今年的釜月节真是比以往要热闹许多,尤其是听说孙家那个荷花一样的妹妹也参加了比赛,全都兴奋异常,女孩子们更是议论纷纷:“听说温文公子和孙武公子都要来呢。”
另一个女孩子笑起来:“这两人,一个文,一个武,倒是能凑成一对。”说着一群女孩都坏笑了起来。苏雪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十分尴尬,这真是人生代代有腐女,各领风骚数百年啊!不知道那温文公子是干什么的,一定要趁着澜月会好好打探一下。
到了釜月节这一天,青悦一身荷叶绿的纱衣,乃是苏雪亲自设计的。领口大阔,露出她曼妙的锁骨颈项,袖长只到臂弯,一截藕臂惹人喜爱。腰间一痕菱形束腰,乃是银线织就的祥云图案。在加上粉嫩的指尖,樱红的嘴唇,真是宛如嫩嫩的红莲。玉泽不由也惊艳道:“好漂亮的衣服,衬得妹妹和雪团似的白。叫我看着也爱上了。”玉泽今日却穿得十分素雅,白衣蓝纱,靛色腰带,头上毫无装饰,只在鬓旁簪了个梅花流苏钗。
苏雪笑嘻嘻道:“你们俩今天倒是反过来了,我看着好不适应。”
“我还是小心点的好,今天人多眼杂,万一被爹爹的人看到抓我回去了,可就太不值得了。”玉泽笑嘻嘻地为青悦在高耸的发髻上一边插了两根翡翠簪,“好了,我们的希望,今天晚上就是吹不好,也得迷他们个神魂颠倒。我来为你伴奏。”
澜月会还未开始,苏雪一行人坐在舒适的包厢内正在喝茶,就听下面乱哄哄一片:“温文公子到了。”
只见一个黑色长衫的公子,容貌虽不得见,身材却是极好,苏雪刚想看看他的样子,就听青悦“咦”了一声,轻声道:“哥哥你看,那不是臭蛋吗?”
苏雪和玉泽自习一瞧才发现,原来那温文公子怀中还有一只肥硕的黑猫,不是臭蛋还能是谁。苏雪纳罕道:“怪事,它怎么跑人家家去了,白让我大热天的粘了许多小广告。”
而那公子似是感觉到有人看着他,回头向她们的包厢看来,三人忙缩回脑袋,青悦已经红了脸:“雪儿你干嘛好像做贼似的!”
“叫哥哥好不好!哪有犯花痴还那么正大光明的。笨蛋!”
这澜月会十分有趣,不只有城中女孩子的歌舞,还有杂耍艺人和烟火,乱乱哄哄十分有节日的喜庆气息。待到青悦上场,台下顿时一片安静。那温文公子黑眸一暗,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盯着她。果然一貌如花,《南乡子》为证:
顾盼可倾城,一笑千金百媚生。蝉作鬓鬟鸦作髻,乌云,映着庞儿玉琢成。不是薛灵芸,忒煞当年杨太真,若得琵琶背上横,昭君,不道而今又后身。
青悦看着底下乌压压一片人,心中好紧张。握着陶笛的手一直在发抖,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吹奏乐器讲究的是运气,若是吹出了颤音来,回去苏雪一定要臭脸好久。她冲着苏雪那个包厢笑了笑,专注地吹起来。台下众人正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议论纷纷,那个东西他们居然从来没有见过,然而曲声一起,立刻就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时,苏雪的包厢内也准备好了古筝,玉泽掩在那纱帘后面,叮咚伴奏。苏雪则拿铁皮卷了个大喇叭,放在古筝前,确保声音传播得够远。
那温文公子被那陶笛声音所惊讶,眼中满是惊讶和陶醉。怀中的黑猫直起身子,眼睛像两个小灯笼。
大家都沉醉于曲子中,只有苏雪,紧张兮兮地观望他们的反应。要是大家喜欢就好了,可以把陶笛推销到城中的大户小姐家去。青悦今天真是超常发挥,再加上玉泽绝妙的古筝伴奏,这已经是两人合练以来最棒的效果了。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却毫无反应。苏雪冷汗几乎都要留下来,呆若木鸡地看着玉泽,而玉泽也是有些意外,难道不好听吗,她真的很用心弹了,青悦的吹奏也是没话说。
突然,温文公子起身,“啪啪啪”的开始鼓掌,这下台下的观众才反应过来,顿时掌声如雷,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有了釜月节的帮助,苏雪的陶笛小店生意出奇好,大大小小的陶笛成为了陌城的流行之物,别家虽想仿制,可是苏雪已经买下了一个作坊,让他们偷师也没处去。青悦成了陌城红人,许多大家闺秀都邀她去教授陶笛,又有许多公子来向孙家提亲,可是苏雪因为王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一个也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