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忍不住笑起来,其实她现在也不是很反对那事了,本来也是预备再“娇羞”几天就把王行云“正法”了呢!她把盘子搁在一边,贴近去偷听。
不知王行云又说了些什么,裘十三好半天才怪声怪气道:“龙飞,你该不会真是如人家所说,那个小兄弟不行吧!”苏雪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这个裘十三,真是口无遮拦。王行云似是辩解了几句,裘十三便犯了些虎劲:“你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和我这个大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是软成个熟芋头,大哥每日亲自做驴鞭汤给你,还怕它站不起来不成?”
苏雪听了,在外面笑得直锤墙,幸好咬着帕子,没出什么声音。她又仔细去听王行云的话语,奈何他声音低沉,听不大清,只模模糊糊听到“骗我……”什么的。她不由一愣,不会还是在说她骗他的事吧,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裘十三又道:“你演的这么卖力,还没吃到,真是太不值得了,女人要是没和你上床,决计是不肯为你伤心的。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说你怕老婆,见了老婆就一条腿硬着!其他的全软了。”苏雪听到前半句虽是一愣,听到后半句却又笑得不行。王行云又说了许多话,两人半天没有吭气,过了一会,才听到裘十三似乎有些不甘心道:“那说好了今晚去偎红院呢,那乔巧姑娘可是头牌,我花了多少银子才说下来的。”
苏雪心中顿时一惊,还欲听仔细,看见前面走来两个小丫鬟,忙不迭地转身往回躲。待她们走过去想再转过去听时,就见青悦一脸开心地跑过来:“雪儿,你要我打听的铺子,我找好了,就在城南,价格也好。”
苏雪脸色苍白,强装出笑容来,夸张地笑道:“是吗,太好了,太好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青悦抚了抚她的脸颊,“活赛撞了鬼似的。”
苏雪仓皇地别过头:“没事……”
青悦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解,宽慰她道:“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下吧,方才苏大人派人把臭蛋送了过来,说那猫儿成日闹得极凶,要你好好管管它呢。不如你陪它玩会?”
苏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全是那个什么乔巧姑娘了,她摆摆手:“你去陪臭蛋玩吧……我……我想休息一会儿。”说着把盘子递给青悦,自己匆匆回屋了。
王行云送走了裘十三回到房里,见苏雪面向里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推她:“夫人。”
苏雪转过身来,眯着眼睛,好似没有睡醒似的:“恩?他走了?”
王行云点点头,犹豫道:“他邀我晚上去一起喝些酒,夫人一会儿和妹妹一起吃了吧。”他晚上还是要过去喝几杯酒意思一下,否则裘十三陪了银子又搭了面子,人情上也是抹不开的。只是不敢和苏雪说,怕她因此不高兴。
苏雪眯着眼睛看着他,并不答话。
王行云没来由感觉有些不安,忙道:“夫人若是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苏雪摇摇头:“你去吧,我刚好做了新的自行车,要看着人练练。”
王行云于是松了口气:“也好,晚上少吃些,别像那天一样吃了好多睡不着觉。”
两人又闲话一阵,王行云便离开了,他只道苏雪刚刚睡醒,疲于应付,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而苏雪则呆呆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看起来如一团死水一样,然而心里却是巨浪翻滚,心如油煎。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不远处有隆隆雷声,让人心中不安。丫鬟们来催了几次,想叫她去吃饭,她都借口身体不舒服推辞了。又坐了不知多久,外面雨声渐大,她猛地坐起身,眼睛映了闪电的瞬光,亮得出奇。她翻身下床,从箱底拖出一身男装穿戴整齐,拿了油纸伞,匆匆走出屋。因为下雨,将军府守卫的小厮丫鬟都忙着避雨,尤其后门更是守卫疏漏。苏雪躲闪几次,已经出了将军府。
她撑着伞匆匆走在冷清的大街上,碰到一个推车的小工,忙拦住他问:“小哥,我打听一下,偎红院在哪里?”
那小工立在伞下,打量她一下道:“公子这么大雨还去偎红院?那里在城南,好远呢,没有马车要走好久。”
“我去那里找人,烦劳您告知一声吧。”
这小工见她这样有礼,忙道:“您顺着这路往头走,看见一个茶铺拐一个弯,最花哨的那个就是。但是说着容易,距离可真不近,您还是明天找个马车再去找吧。”
苏雪此时心烦意乱,掏出一粒碎银给他:“谢谢啦。”说着转身便走了。
小工喜不自胜,叫道:“公子以后问路还来找我!”
偎红院,王行云坐立难安,酒喝了一壶,已经站起来:“不行,我要回去了。”
裘十三气道:“这连乔巧姑娘面都没见到,哪有走的道理。”
王行云如坐针毡一般:“多少银子我赔给你……”
“这是银子的事吗?你以为有银子就能见到?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告诉弟妹,你不愿意气她也就算了,今个全当是咱哥俩喝个小酒,听个小曲,你又没做亏心事,害怕弟妹说你么?”
“喝小酒,听小曲,在寻常酒楼也都有了,跑到这里来,我真是……”
“龙飞,你如今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难得人家乔巧姑娘不怕你,你好歹给我个薄面见上一面。何况现在外面那么大雨,你怎么走?一个大男人,这样惧内。”
最后一句话一下戳中王行云软肋,他忍了又忍,叹口气重新坐下:“即使如此,她怎么还不出来?”
裘十三见他坐下,笑起来:“这是惯用的把戏,总要叫你等上许久,见到美人才不觉得吃亏。”
王行云不由又丧失了耐心:“既然她不出来,我便要走了。”
裘十三正要劝他,就听见一个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将军且慢,是小女子的不是,让将军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