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帐撒帐中,管教新娘脚朝空。含包迷灌风和雨,且到巫山十二峰。
撒帐撒帐西,窈窕淑女出香围。厮守万年偕白发,夫唱妇随不相离。
撒帐撒帐北,名花自是开金谷。宾人休得枉垂涎,刺猬想吃天鹅肉。
撒帐撒帐上,新人莫要装模样。晚上上床得合欢,老僧就把钟来撞。
撒帐撒帐下,新人整顿鲛绡帕。须臾待得云雨收,武陵一树桃花谢。
王行云虽是听得有些懵懂,苏雪却目瞪口呆:娘诶,这古人这么开放!连“撞钟”这种话也唱出来!她可一点也不想当那被撞的钟。待到那撒帐人起身,两人才赫然发觉,这个撒帐人居然是那个假正经大夫许鸣!无视两人惊讶的样子,许鸣若无其事道:“新娘子很好看,我也要回去给大家一个交代了。”说着脚底抹油溜掉了。
“怎么是他?”苏雪好不震惊。
王行云苦笑起来:“原来他一直是在军中给将士们治伤的。”
苏雪很同情地看着他:“那你一定人缘很差。”或是很好。
王行云笑了笑,并不辩解,丫鬟早已取来了酒来,他便和苏雪重新坐下喝了交杯酒。王行云起身道:“夫人的荷包可带在身上?”
苏雪愣了一下,百般不情愿地拿出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荷包给他。王行云看了,脸上露出笑意,对丫鬟们道:“服侍夫人洗漱吧!我去去就回。”
王行云走了,丫鬟们便替苏雪除了金冠,去了凤帔,擦洗一番后为她换上一身浅金色的中衣。几个丫鬟看到苏雪的胸罩,均是好奇又不敢多打量,全都红着脸装没看见。苏雪却对这中衣有了意见:“这样虽然凉快,可是这衣服太透了点吧……”古人果然也有前卫的地方,这样似遮非遮,和情趣内衣真是异曲同工。
婢女怯怯道:“这是将军买来的,只有这一身。”
王行云买的?她才不信,那个家伙看到她穿成这样只会昏死过去,肯定又是他那群狐朋狗友干的好事。她叹口气:“算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婢女都退了下去。苏雪松了口气,端详起这房间来。她径自走过房中半月形木隔,卧房之外是一个小小的客厅,铺着软软的花毯,摆着圆桌,挂着名画。她看到自己的放小物的箱子也在屋里,当下十分欢喜,跑过去打开,拿出自己的花灯和兔子灯挂在了房里,又拿出哥哥为她做的小像并一众木头玩物,摆到一旁的置物案上。这时,却发现那案上放着几本十分精美的书,她心中好奇,便拿过来翻阅。
才翻了一页,不由“啊”了一声,把书丢到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烧起来——居然是春宫书!这个王行云,真是没有正经,难道真的今晚要被他吃掉吗!她才不要!想想又觉得自己好可笑,原来在现代时各种“德艺双馨”的老师们的作品又不是观摩过,如今翻了古人的书反而害羞起来。她又捡起来,翻了两页,两眼放光,喃喃道:“怎么可能扭曲成这样呢?哇塞……还有注释呢……”
她站在那里,一本接一本地看,只看得口干舌燥,脸上也红起来。正入神,只听门“吧嗒”一声打开,苏雪吓得连忙把书藏在身后,却是新郎官王行云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带进了浓重的酒气,显然被灌得很惨。然而他却依旧步履沉稳,眼睛灿若星子,只是脸色微醺。见苏雪站在那里,不由笑道:“夫人还未歇息?”走近来却发现苏雪身上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中衣,那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惹人遐想,他立刻面色大红,不知眼睛该看哪里,只好瞄着那两盏挂着的花灯道:“累了一天,还是这么有精神。”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卧室。
苏雪“嘿嘿”干笑,尾随着他也进了卧室。“你不也很累吗?还是快点休息吧。”
王行云点点头,径自走到衣架旁边,把脱下来的衣服随意挂在上面,夏日衣衫本来就少,他脱下两件来,就露出了古铜色的身体,肌肉匀称,肩宽腰细,上面有一些浅浅的伤疤,却丝毫不影响这美感。苏雪坐在床沿,只看呆了眼,早忘了手里还攥着那春宫册子,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王行云取了一旁的热水,将身上薄汗擦了擦,换上了中衣,随后又换上中裤。他感受到苏雪一直盯着他看,不由腼腆:“夫人在看什么?”
苏雪这才从花痴的状态醒过来:“没……没什么……你怎么不摘了面具呢?现在就我们两个,你可以摘下来了。”
王行云点点头,将面具取下:“只是怕会吓到你……”
苏雪有些意外,这个家伙还这么体贴?不可能,她绝对不相信会有人一夜之间转性的。王行云坐到她身边,此时离近了看,愈发看出苏雪那掩在淡金色中衣下的柔腻躯体是多么纤细可人。他浑身有如火烧一般,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解苏雪的扣子。
“你干什么!”苏雪飞快地护住衣领,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王行云眯起眼:“当然是洞房。你手里拿的什么……”他再定睛一看,顿时尴尬起来:“那个……”
苏雪连忙把春宫图扔到地下:“看你道貌岸然的,居然看这种东西!可别说不是你的。”
王行云脸上大窘,半天道:“我没有经验,这是兄弟们给的……”
“没经验!骗谁啊!”苏雪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看他宛若小白兔一样无辜,又知道他没有说假话。不过哪里有这么丑的小白兔,除非是被火燎了。真奇怪,军营里不是都有军妓吗?这个家伙就这么守身如玉?她哪里知道,原来军营中的士兵知道王行云是童子身,硬绑了一个青楼女子给他开荤,奈何那青楼女子被他的样子吓得嗷嗷乱叫,宁可死也不要他靠近,王行云本就兴致了了,从此就再没有亲近女人的念头,只一心研究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