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柏年是怎么着了道儿的。
现在还没人知道。
或者说知道的人中不包括傅义容和当时不在场、现在无法再使用【明镜】的严罗。
严罗是在这之后的第二天,在八强战中对上兰斯西索时才知道,德古拉之握是个可以定时爆破类的技能。
宫柏年在台上时输了,场面不算难看,可在下了擂台之后,却更输得一败涂地,差点丢了性命。
傅义容以及包括其他与七国擂相关的华夏人,就此向临时委员会提出抗议,以破坏规则、在赛后仍恶意制造恶性伤害为由,要求剥夺兰斯西索继续参赛的资格。
但是兰斯西索方面回应,这只是正常的在交手过程中受的内伤。宫柏年自己在台上憋着,到台下才爆发,不能污蔑是他在交手之后下黑手。
因为拿不出直接有力的证据,委员会自然没有对兰斯西索做出相应的惩罚。
八强战的抽签在当晚举行。
克尔巴罗夫、巴尔默、傅义容和严罗四人,都岔了开来,没有撞上。
但好巧不巧的,严罗的对手是兰斯西索。
宫柏年还昏迷着,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严罗在抽签结束后对傅义容道:“傅师傅看我明日帮宫师傅报仇。”
于是第二天擂台上。
他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将兰斯西索十秒之内打得昏死在擂台。
场下一片大哗。
严罗这会儿才静静地对兰斯西索使用【明镜】。
【德古拉之握】:以血族始祖之力号令鲜血,锁定目标后,吸取目标位置任意活性血液的活性,并制造血栓。血栓在始祖之力消逝三分之二后,自动引发微观血爆。(血爆仅适用具备血液循坏的活体。)
因为兰斯西索在后来对宫柏年时使用了这个技能,身上留下了浓厚而易于捕捉的能量与规则痕迹,因而凭着目前的权限,尽管严罗当时没在现场亲眼目睹,也足以解析出其功用。
没有及时开启自身血脉能力的兰斯西索本就与严罗有着绝对的实力差距,再加上身上还留存着昨日血脉全开的副作用,于是在严罗认真出手的情况下,脆弱得像一片叶子,就倒下了。
裁判也被严罗暴风骤雨的攻击震惊,没想到到了八强战,交战的双方依然有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要知道这个兰斯西索昨日从附加赛中杀出时,看着可是相当强悍。
“放心,死不了。”
严罗在一旁看到裁判首先做的是去试探兰斯西索鼻息,于是出声保证,表明自己肯定不会触犯不许打死人的规矩。
裁判不会相信严罗的保证。
依然按照程序验证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宣布严罗胜出,若是兰斯西索这时就死了,按规则是严罗也要一并算作淘汰。
“傅师傅,我先去看望宫师傅,你台上小心。”
“嗯。严师傅先去,我随后就到。”
“抽签的事情我委托了小宋代理。傅师傅待会若是胜了,也可找一信得过之人,去临时委员会办好抽签代理,再来探望。”
“那好。严师傅也小心些。”
严罗在回到选手区后,跟傅义容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会馆。
今天门口没有等着的福特车和司机,他雇佣了一辆就在附近等着生意上门的马车,去往圣玛丽医院——宫柏年也在昨晚被转移到了这里。
……
……
宫柏年的病房并不是特护的病房,也无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
这既是身份的差异,也是所受威胁的差异。
宫家的夫人与孩子都陪在病房里,一大二小,小的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儿,眉眼间与宫柏年都有几分相似,同是圆圆的脸蛋,煞是可爱。
“我是与宫师傅一同参加七国擂的同道。我姓严。”这是昨日在会馆医务处严罗见到宫夫人时的自我介绍。
两人既已照过面,便没有再多的闲话寒暄。
宫家的人没那心情,严罗没那习惯。
简单询问两句医生对宫柏年伤势的判断,得知一切稳定后,严罗交代宫夫人有什么难处,这几日可以随时到静安寺路找他帮忙,然后留下了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那张一百二十鹰洋的支票,到现在他没有去兑换。
从宫柏年的病房出来后。
在往另一栋楼特护病房去的路上,遇到了刘振声。
刘振声是专门在这等着他的。在医院门口负责安保的都是刘振声的人,有人看到严罗到达后,先一步通知了刘振声。
“陈家小子疑心重,严师傅不要放在心上。”见面后,与严罗一同到几栋楼间的花园内树下蹲下,刘振声率先说道。
“刘师傅觉得我是小气之人。”
“怕误会。那小子各方面都有几分天资,可惜心性不如陈先生那么大气。”刘振声摇了摇头。
严罗当然没有怪罪陈祖涛的道理,他还犯不上跟二十左右的孩子怄气。“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既然刘振声专门来说情了,他也就顺水推舟揭过。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据说也很厉害。”
“厉害谈不上,才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在准备考大学呢。”
“考哪?津门北洋矿大?”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保镖,陈家的事……”刘振声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白。
严罗笑了笑,“刘师傅今天一天说的话,怕是抵得上平时五日,诚意十足啊。”
刘振声也僵硬地回他一个笑容,然后递上一张小纸条,“看看这个。”
严罗接过,打开,“张皎厂,春水阁,11.15,酉时,西江。”
看到“西江”二字,立刻领会,“洪萌之?”
“对,黄月林那递来的条子。我得照看陈先生,今晚还请严师傅替我跑一趟。”
“刘师傅见外,本就是我该办的事。”严罗应下,道:“你们还安排了其他人没有?”
“没有,黄月林那我们之前叮嘱过,他不敢越俎代庖,我们这严师傅需要人手?”
“当然不需要。”严罗道:“活捉?”
“嗯,带回马场。”
“好。”
严罗起身,临走问道:“陈先生现在醒转否?”
“早晨醒转了。交代了点事情,这会睡着了。”
“行。那我就不打扰陈先生休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