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
“老板,不好了。”
办公室内的历时白眼皮一跳。
刘凯着急忙慌继续说道:“宋小姐在医院受伤了!”
历时白微楞,冷眼朝刘凯瞟了过来。
刘凯喘了个气,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历时白早已起身朝门外走去。
感觉自己要凉,刘凯冲边跑边冲历时白的背影大喊:“诶,老板您等等我!”
——
医院内。
歹徒已经被便衣警察和保镖合力控制,在挣扎逃脱时,宋倾欢被歹徒甩出去,膝盖和手肘擦破了皮。
虽然是小伤,但由于面积有点大,也是真的疼。
“谢谢宋医生的配合,您好好养伤。”
见护士已经给宋倾欢上好了药,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多了,便衣警察和宋倾欢道别后就准备带着犯人和那位没什么身体毛病的病人回警局交差去了。
警察走后,给她包扎的那个小护士坐在宋倾欢的床前,一脸敬佩:“宋医生,您也太勇敢了,我刚刚看到那人拿着刀连脚都不挪不动步了,您竟然还敢和他谈判,最后还真的帮助警察把人给控制住了,宋医生,您可真是太牛了!”
小护士年纪不大,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从给她包扎开始,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宋倾欢不怎么会面对别人这样真挚的热情,听着小护士的絮絮叨叨有些无措。
“这位小姐,麻烦您出去一下好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只见历时白身后,刘凯轻声对病房内的小护士开口。
小护士看了看门口气场惊人的历时白和房内明显有些犯懵的宋倾欢。
哇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宋医生的老公?
这是什么神仙气场和颜值,这也太帅了吧,果然是他们宋医生看中的人呢,和一般的小男生果然就是不一样。
刘凯不知道小护士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一会儿看看历时白,一会儿又看看宋倾欢的,整个人好像都傻了一样,不得不再次开口提醒。
因为历时白的脸色在看到宋倾欢手上和腿上的伤口时,表情就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要是这再有人阻挡他和宋小姐单独相处,刘凯怕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被刘凯这一提醒,小护士才如梦初醒,立马退了出去。
刘凯也跟在小护士身后走出,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替他们带上了门。
刚刚处理完一件大事,再加上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突然放松下来的宋倾欢脑子现在有些犯懵。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才刚刚指向五。
面前的男人一身正装,明显是刚从公司那边赶过来的样子。
“你昨晚在公司通宵了吗?”
“嗯。”历时白走近,明显的情绪不佳。
见历时白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宋倾欢轻笑着开口:“我这就是蹭破点皮,刚才那个小丫头刚从学校出来的,不放心,硬是给我包成了这个球样。”
她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但历时白却没有一点要笑的意思。
宋倾欢干笑,见历时白比平时更加严肃,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但看着历时白现在这个模样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我这真的小伤,你不要一副好像我马上就要挂了的样子看着我好不好。”
宋倾欢无奈,幸亏历时白不是医生,要不然看着他现在这个表情,本来没病的都要被他吓出病来。
好半晌,历时白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疼吗?”
见历时白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宋倾欢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本来是想说不疼的,但一对上历时白的视线那句不疼的不就被习惯性的自动消了音:“疼。”
话刚一说出口,宋倾欢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是一愣。
我去,以前在历时白面前卖惨买习惯了,这特么听到他问她这类似的问题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果然,历时白一听到宋倾欢说疼,他的眼神就放柔了许多,眉头紧皱,看起来很是紧张的样子:“我去给你喊医生。”
过去,宋倾欢最想看到的就是历时白这副为她着急的样子,但现在她却只觉得尴尬。
“不用,我就是医生,现在还没到正常的上班时间呢,我们科室内除了护士站那两个小护士就只有我了。”宋倾欢拉住历时白的衣袖。
历时白微顿,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那我去给你喊护士。”
宋倾欢这会儿真的是想给历时白跪下了。
刚才那小护士看到历时白的眼神她还看的清楚呢,这会儿再让他出去,她不在旁边,还不知道那两小护士要怎么对着历时白八卦呢。
八卦不可怕,但就怕历时白把他们的八卦当了真。
“我不疼,真的不疼了。”宋倾欢放柔语调,紧紧拽着历时白的衣袖,生怕一不留神就让他给跑了。
让你作!果然习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历时白低头看着宋倾欢放在她衣袖上的玉指,因为过于用力指节之间有些微微的发白。
历时白突然想起,那天在别墅,她也是这样拉着他的衣袖哭着让她不要走。
但那天他却狠心的掰开了他的手,和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再后来就是听到她受伤然后失联的消息。
现在再看着这双手,历时白突然有一种时光的错乱的感觉。
“好,我不走。”
表情和语调是历时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宋倾欢突然一下子就被吓傻了。
历时白这莫不是被加班折磨傻了吧,怎么突然笑的这么诡异。
听历时白说不走了,宋倾欢放在他袖子上的手也立马松开。
胳膊上的力道突然一松,历时白抬手抚了抚宋倾欢刚才拽过的地方,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饿了吗?我让刘凯去给你买早餐。”
宋倾欢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本来还不觉得,这会儿听历时白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我想吃阿婶家的寿司和小粥。”
本以为宋倾欢会拒绝,但没想到宋倾欢却回答的干脆。
见宋倾欢没有继续生他气的意思,而且还愿意吃他买给她的东西,历时白自然是一百个高兴。
然后一直候在病房外的刘凯就被历时白打发出去买吃的去了。
吃食的问题解决了,病房内又重新回归了安静,陆卓的事情就摆在那里,就算历时白和宋倾欢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也招不到话题。
本来救有隔阂的两人,在经过这几天的冷战下来,越发的显得生疏了。
“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吗?”
历时白沉默。
不是他不愿意告诉宋倾欢,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半天,宋倾欢才听到了历时白低沉的声音。
宋倾欢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历时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徐徐道来。
都说能说口的悲痛都不算真正的悲痛,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却不得不说。
三年前,就在宋倾欢期待着自己和历时白的婚礼的时候,历时白也在悄悄的准备着求婚。
他和案件相关的信息都收集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确认害死宋父的凶手到底是谁,但是却完全可以证明宋父的清白,他没有偷税漏税,他并不是社会的蛀虫。
他想如果在求婚那天把这个消息告诉宋倾欢,宋倾欢肯定会很高兴。
他知道自己的女孩已经等了许久甚至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但是其他女孩有的他也希望他的女孩可以有,他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他女孩的面前,只因为他的女孩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
但就在他悄悄给女孩准备求婚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他拿到了那份宋父的死亡鉴定书,鉴定书里还有一份恐吓信。
信不是给宋倾欢的,这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信上说要他放弃调查宋父的案子,不然下一个死的就会是宋倾欢,他把宋父的死亡鉴定书寄过来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警告。
他好似听到那个人在他耳边说:“没错,是我干的,人也是我杀的,但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彼时的历时白不过只是一名刚刚晋升为机长的飞行员,他们家几代人都是从事的教育工作,那个时候的他的确是没有什么能力和这种黑暗的未知的力量所对抗。
但替宋父报仇,这一直都是宋倾欢最大的心愿,历时白甚至不敢去想象宋倾欢如果知道自己放弃替她父亲报仇会是什么反应。
放弃是不可能的,但是让宋倾欢置于危险中也是他不愿意的。
当时的历时白处于一种尴尬的两难境地,于是,他暂时把宋父的事情放在了一边,鼓励宋倾欢继续学习,想让宋倾欢出国,呆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再重新调查宋父的事情。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一年,他的父亲突然生病了,肾衰竭,然而医院没有肾源。
那一段时间,历时白整夜整夜的失眠,一边是宋倾欢的完全信任和期望,而另一边是千疮百孔的现实。
历时白不愿宋倾欢被这样的现实所干扰,他希望他的女孩一直是像小时候一样单纯的近乎透彻。而陆清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的。
她为他父亲捐了一颗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