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一阵忙活以后,终于顺利的处理完了顾言辞的伤口。
“这个绷带好好地挂着,不要再把它拿下来。”
顾言辞顺着宋挽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自己胳膊上的的绷带,无奈的回答:“是,都听我女朋友的。”
宋挽闻言,转身收拾着自己的手术用具和绷带,依旧冷着一张脸:“所以顾队长这么晚了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处理伤口的?”
顾言辞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听到宋挽的问题以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又看着宋挽整理东西的背影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扣上:“当然不是,其实我是想让你陪我看电影的。”
宋挽惊讶的转过身,一脸的不能置信:“现在?!”
顾言辞手上的动作不变,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听我们队里的人说谈恋爱都是要看电影的,但是我好像还没有和宋医生看过。”
宋挽闻言,手上整理绷带的动作一顿,拿着绷带就坐在了顾言辞对面的床上,一脸兴然的询问:“好啊,你想看什么?”
“额,那就先看看电视里面有什么吧。”
顾言辞说着就要去开宋挽病房里的电视,宋挽拿着绷带也不阻拦。
“《昆岩池》怎么样?看起来还蛮好看的样子。”
宋挽看着明显是个恐怖片的封面,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这个呢?!”
顾言辞指着电视上《山村老尸》四个大字的电影,要不是他的表情真的太过于认真,宋挽都要觉得他是故意的了。
“不要。”
宋挽毫不犹豫的回绝,随便指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封面说道:“就这个吧。”
顾言辞闻言,真的就点开了宋挽所指的那个电影,看到时长只有区区的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以后,瞬间就不乐意了:“这个时间会不会也太短了一些?”
宋挽惊讶的看向了说出这句话的顾言辞,将手中的绷带往托盘上一放,站起身来,就抢走了顾言辞手中得遥控器。
半仰着头看向身前的面色略显苍白的顾言辞,既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这根本不是想看电影,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言辞被宋挽的问题问的一愣。
宋挽见状,拿着遥控器就越发的靠近了身前的顾言辞,看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笑意:“还是说,顾队长你在担心些什么?”
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顾言辞苍白的脸色上瞬间就浮现了一层诡异的粉红,轻咳了几声,最终还是尴尬的解释道:“你昨天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在做噩梦,我怕你今天晚上睡不着。”
听到顾言辞的回答以后,宋挽瞳孔放大,微微诧异以后,突然就笑开了。
大喇喇拍着顾言辞的肩膀,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亲爱的男朋友,别忘了你也是个伤患,要是不好好休息,你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好。”
“这样的伤口不碍事的,我以前……”
“我不管你以前怎样,但是现在你曾经是我的病人,只要你一日是我的病人就终身都是我的病人,我说的话就是医嘱,是医嘱就得好好听。”宋挽一下打断顾言辞的话,理所应当的说道。
说完以后,还煞有其事的看着面前的顾言辞说道:“乖,回去休息吧,电影我们过几天去电影院看怎么样?”
顾言辞的头上现在是明显的三条大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用过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这宋挽难道当他是她们家的小猫小狗吗?!
见宋挽坚持,顾言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他却依旧不放心。昨天晚上那样的一幕,连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更何况宋挽这样的一个弱女子。
“那好,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再叫我,我就住你隔壁的房间。”
宋挽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扬手就给顾言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知道了,放心吧,晚上早点休息。”
顾言辞看着宋挽又开始卖乖,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扶了扶额,真的就顺着宋挽所指的方向走向了病房的大门。
正当打开门的时候,顾言辞却就被宋挽急急的叫住了,宋挽一个箭步冲到了顾言辞的跟前,吧唧一下在顾言辞的脸上印下了一个响亮的吻。
顾言辞扶着门框,一脸惊异的看着身前的宋挽,突然有点不懂她此番操作的含义。宋挽却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推着他就把他赶出了病房,在关上门的时候,还甜甜的朝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顾队长,晚安。”
顾言辞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已经关上的房门,没有被绷带束缚住的右手缓缓上升,最终轻轻的抚上了自己被宋挽亲过的脸颊。
脸上的笑意温柔。
“宋挽,晚安。”
……
初夏清晨温和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撒在了洁白的病房内,病床上一脸清透的宋挽正睡的香甜。
“叩叩,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睡梦中的宋挽迷迷糊糊的听着,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看了一眼手中已经从桃子那里拿回来的手表,看清时间后,不由得在心里骂娘。这大清早的六点半谁这么早的就开始敲她的房门。
宋挽理了理自己身上因为睡了一夜有些发皱的病号服,迷迷糊糊的走向了病房的大门。
刚一打开门,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嗖的一声就钻进了自己的病房。宋挽还没来得及反应,病房旁边的病房门口却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同样睡眼惺忪的顾某人。
“宋医生也醒的怎么早吗?”
宋挽呆呆的看着越走越近的顾言辞,听完他的问题后站在自己的病房门口都还有些微微的发懵。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宋挽发愣的间隙,顾言辞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看着眼神涣散的宋挽很是关切的询问。
顾言辞的再一次提问,宋挽才彻底的从发懵中走了出来:“没有,托顾队长的福,我昨天晚上睡的挺好的。”
顾言辞轻笑一声,说话间已经看到了宋挽身后的黑衣人,眯了眯眼睛,里面危险的光芒暗现:“宋医生,这位是?”
宋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身后还站了一个活人,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熟悉装扮的某人。
以门和宋挽为界,顾言辞和江淮一个房外,一个房内,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打起来。
“呵呵呵呵。”宋挽尴尬的陪笑,本来以为还能瞒的再久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们碰上了。
既然避无可避,看来也是应该到了面对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宋挽扶着门框对着门外的顾言辞说道:“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
他们三个人这样以房门为中心的站在这里说话的确是不太雅观了些。
顾言辞没有推辞,顺着宋挽给他让出的通道就走进了昨天晚上他刚刚踏足过的病房。
顾言辞进门以后,房内的气压就变的更低了。温度低的宋挽的鸡皮疙瘩马上就要立起来。
“那个,我给你们正式的介绍一下。”
宋挽突兀的出现了两个男人的中间,笑的比哭更加难看。
“哼!”
江淮闻言,轻哼一声,不屑的转过了自己的脸,看着顾言辞一脸的不爽。
宋挽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被江淮突然的娇哼弄的摸不着头脑。这傻孩子今天早上怕是又忘记吃药了吧。
顾言辞见状却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江淮的身上移开,顺着宋挽的话轻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您好,我叫顾言辞,是宋挽的男朋友。”
顾言辞客气的向江淮伸出了右手,脸上的笑容疏离而又温和,礼仪满分。
顾言辞此话一出,宋挽和江淮都被惊的愣在了原地。宋挽是没有想到顾言辞竟然会这么直接,江淮却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嚣张。
看着他的目光蹭蹭的冒着怒火,嘴角的幅度却不减分毫,没有伸手去握顾言辞的右手,江淮反而将视线投向了他们中间的宋挽,根本没有接顾言辞所说的这一茬。
“听说你被绑架了,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挽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江淮的话题会转的如此的突然。
顾言辞看着江淮明明气的要死却不能发作的别扭样子,轻笑一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右手,并不在意。
“额,绑架?!你听谁说的?”
江淮听到宋挽的问题,眼神突地一冷,转瞬就绕过了这个话题:“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宋挽闻言也跟着轻轻的笑,江淮的思想向来跳脱,她跟不上他的思维已经都是常态。
“嗯,我挺好的,但是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最近都会很忙吗?”
江淮闻言,嘴角扬起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坏笑,毫无形象的往宋挽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床上一躺:“那哪能一样,我家宋宋都生病了,再忙我也得过来看看不是?!”
“但是宋宋你也太够意思了,以我们俩这样的关系,你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不打电话给我,看来我们家宋宋的心里是真的没有我的位置了呢。”
宋挽恶寒,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江淮,好好说话。”
顾言辞不客气的拿起了柜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保温的茶水,熟门熟路的动作仿佛在向病床上的江淮宣示着他才是这个病房的主人。
在听到宋挽清冷的语句以后,不由得愉悦的扬起了嘴角。小口小口的品着自己杯中的茶水,遐以整怠的看着面前这出好戏。
顾言辞的笑容刺得江淮的心脏一抽,再也装不出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宋宋,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宋挽闻言,这才想起了刚刚被她请进门的顾言辞,回过神正准备说些什么缓解眼下的尴尬,却发现顾言辞却毫不在意,正风淡云轻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动作好看的就像是她中学时期去看的那些画展。
但是他手上的这个杯子怎么这么熟悉?
宋挽盯着顾言辞手中的杯子,思考了几秒后突然一脸震惊的看向了一脸平静的顾言辞……
我去,那个杯子……那个杯子是她昨天晚上用过的那一个!
顾言辞冷静的喝着茶水,却发现宋挽和江淮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自己,宋挽更是一副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的表情。
假装没有看懂宋挽眼中的控诉,顾言辞放下了手中得水杯,装作很是不解的样子说道:“怎么了?”
宋挽惊疑的看着被顾言辞重新放回原位的水杯,看着他因为茶水而明显变的水润的双唇,脸颊和耳朵慢慢的开始发烧。
“没,没什么。”
顾言辞看着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宋挽和病床上眼神里满是阴婺的江淮,下巴一扬,指着病床上的江淮说道:“挽挽,你还没有和我介绍呢,这位先生是?”
挽……挽?!……
宋挽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这,顾言辞今天早上不会是没有吃药吧?!还是说江淮得中二病太过严重,严重到竟然连才见过一次面的顾言辞都被感染了?!
不同于宋挽的震惊,顾言辞却表现的很是冷静,仿佛这样的叫法不过是他们之间最过平常的叫法。
江淮看着顾言辞,心中的怒火狂烧,挽挽?!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女孩,本以为迟早有一天这女孩会是他未来生活中的另一半,却没有想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这么一个程咬金,劫走了他的人现在竟然还敢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喊着她为……挽挽……
顾言辞,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必麻烦宋宋,我和宋宋的关系,顾警司随便出门打听打听不就清楚了。”
顾警司?
顾言辞的眼神微冷,明明都没有人告诉他他的身份,他却能一语道出他的官职,看来是已经彻彻底底的调查过他的身家了呢。
有意思。
“为什么要去问旁人,自己本人对关系的说明不是比旁人的道听途说来的更加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