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激光仪』
『威力与输出功率成正比』
『可更换不同大小的口径』
『用于切割、加热、融化、焊接』
『遭遇危险时，扔出去，什么都能烧断』
『人肉更只需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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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闭着眼？
不，只是闭眼和睁眼没什么区别。
闭上眼睛偶尔还有记忆的碎片划过，有朦胧的光亮，点缀着虚无。可睁开眼，真的就只剩一片黑暗。
一片空荡荡。
祭坛，人影，凌风，甚至是光线，颜色，通通消失了。
黑暗如深海的水，让人无法呼吸。
要窒息！
萧云赶忙从云盘里取出手电筒，点亮的一瞬，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肺部有些酸痛。
他将周围照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
明明刚才那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让他心里发寒。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始终保持警惕。
但同时，他脑子又控制不住地在翻涌，混乱的思绪搅得神经隐隐作痛，与蓝衣女子的邂逅，提示音“欢迎来到永夜之境……”，手中的传送玉简，昏迷状态的凌风。
以及，
“星，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吗？”
“没有。”
萧云试图回忆与神的约定，然而本就口头之言，让人记清每个字有些为难。
文字游戏倒还不至于。应该是还有条件没有达成。
继续走呗？还有什么话可说。这片暗的领土。这就是最符合我的属性吗？
萧云举着手电筒，看向远方。
天空像是等不来黎明的永夜，深沉而压抑，要把人吞掉。黑暗渗透入死寂的土地，没有风，没有光，没有任何色彩。而几百里内，一望无际，一片漆黑，无一人也。
只是，接下来的路，该一个人走了吗……
地面踩着硬邦邦的，像是石头，不过手电筒一照，仅有半米宽，往两边是同等宽的泥潭，然后再是石路。横着也是一样。
横竖交错排列，织成一张大网。萧云总觉得自己闯入了谁家的菜园。泥潭半浅着水洼，湿淋淋的，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光亮，就好像落下了一片星空。
除此之外，真的，什么也没有。
萧云反复确认了。
蓦地，水洼上翻涌起一个泡沫。
他笑了起来。
所谓暗啊，就是连光都照不到的地方。
萧云这样想着，戴上机械爪，利刃弹出，径直插入泥潭中。
一开始还很正常，伸进去半米左右，剑上忽然传来一个异样的声响，像是个“噗”，很微小，就如同碾死一只虫子，爆出了浆。
不对！是蠕虫！它正在迅速往上爬！
等到萧云完成按下开关这个动作，虫子已经钻出了泥潭。
然而下一瞬，电流通过剑身，剑身发出橙红的亮光，接着是一阵滋滋声，大量的白汽冒了上来，萧云有些看不清，赶紧拔出了剑。仔细一看，剑上附着着不少漆黑的东西，像那些烂泥一样恶心。
萧云很清楚这是虫子的残骸，既然会生出这种感觉，说不定这泥潭……
还是不要细想了。
萧云看向坑底，顿时眼前一亮。
这菱形的东西，妖核？他赶紧捡起扔进了云盘里。
但接着，他笑不出来了。
只见手电筒照到的所有泥潭里，都冒出了泡。
妈耶！
萧云赶紧跑。
空气有些湿冷，随着剧烈的呼吸在鼻腔里摩擦，让鼻子有点不适。鞋底与地面的接触，就像是虫子在泥里的窸窸窣窣。黑暗中仅存的一小圈白光，摇摇晃晃的，像是大海上迷路的小船，在波涛中起起伏伏，又像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打着通往彼岸的灯笼。
真是狼狈。
真是不堪。
那种心寒的感觉，始终在萧云心中徘徊，无论是视线还是内心，都笼罩着厚厚一层阴影。
不安。
弱小的不安。
即便他不是多疑懦弱的性格。这诡异的地方让人如此。
也是，他的身体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刀子要捅进去，就跟切豆腐一样。
他要走下去。
他要完好无损地活着。
看来那些想法要付诸实践了。萧云作出了决定。
最终的一切，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其实，他很早就应该做出决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一直很乱，思绪也很乱，随遇而安的心态很适合随波逐流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一直有凌风在身边保护着他。
但现在，这个地方，独自一人，他有点清醒了。
准确来说，是“某种东西”醒了。
回到起点。
他如此说道。
不是终点，是开始。要从头来过。
萧云将周围清理了一遍，很有耐心，非常悠闲，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一点也不着急。虫子似乎源源不断，但新一只要冒出来要等很长的时间。
接着，再将霜宇号整个取出，放到地上。这个过程有些艰难，不过好歹仅凭一个人就做到了。
飞船内和他离开时还是一个样子，只是那些操作板不会再发出令人怀念的淡蓝色微光。
记忆与现实重叠了。
大厅背后，则是许许多多的实验室，固定着难得一见的精密设备，萧云只是看一眼，操作的心得就了然于胸。
记忆是电流，他的手指微微发麻，似乎也怀念那种感觉。在这里，萧云完成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
想起这些，萧云不禁觉得好笑。
过去，即便不喜，也如此让人难以割舍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萧云却是盯着地板，随着一套操作，安全系统正常运转，萧云通过一道道密码，进入密舱。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科研式的飞船内，藏着一个如此庞大的武器库！收录了这个和平年代里，世上所有最先进的武器和工具。
手电筒的光来回扫荡，萧云脸上出现了极其复杂的表情，骄傲与厌恶，欣慰与悔恨，混在一起，只有最古怪的厨师才会炖出这么一锅菜。
它们被锁在橱窗里，等待解放。
这偌大的世界上，能与他分享过去的，只有它们。
而今天来，萧云要把它们全拆了。
他突然问道：
“星啊，我在这个世界大概会呆多久呢？”
“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我到底，会回去吗。”
萧云脑海里浮现出了萧月的脸，那天真中带着点傻屌的气质，令萧云不禁笑了笑。接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凌风的模样，同样可爱。
“我看你啊，是自闭症又犯了。”
萧云轻轻点头。
“你也是我的过去。”
“仅限你的12岁及以后。”
萧云摇了摇头。
“在这之前，只不过是一个自闭症的自闭，只是时间上的过去。那时我的脑子还没通电呢。”
星没有再说话，萧云开始工作。
他拿出之前的装备，使用也近两个月了，现在到了该寿终正寝的时候。
灵力电池，一共四个，唯一能将萧云仅拥有的能源——灵石——转化为电能的物品。
装到装备上显然不合适，有数量限制。只能四个一起做发电机了。
独立的话，战斗时有时间限制。那么做成身上的设备，腰带或者胸甲，再配个大号电池，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话，电线就得直接绑身上，但容易损坏。
不过如果能被损坏，那么萧云估计离死也不远了。这总归是要解决的问题，如何才能苟一点。
量子盾？
不行，要的设备太大了。以后做机甲时可以考虑。不过要驱动那种东西，就得把飞船的发动机拆了……
停！
那么就只能加速度了。
轮子类的，外面的地形不合适。飞行器，能耗低的不好玩，能耗高的玩不起。那么折个中，就是悬浮板了。
这样一来，还需要能固定的鞋子。要做出这个样子的话……
“星，工坊能用吗？”
“不清楚，但应该没有损伤，不过其连接的是飞船的总电路。”
萧云脸上忽然浮现伤感之色。
他推开最后一扇门，里面设备不多，只有一台3D模具打印机和高能激光仪。
飞船是整体设计的，所有部件都是一个整体。
所以，萧云抡起一把切割工具，用力地砍在电线被包裹的地方。
咔。
萧云的心在滴血。
但他是个很理性的人。所谓情绪，只是脑子分泌的激素，感觉怎样的无所谓，按想法来办事就行。尽管想法也只是电流在神经细胞里乱窜。
通完电，开始制作。
过程枯燥乏味漫长，不必多说，不予叙述。
时间过去。
一切完成。
萧云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是多愁善感式的朦胧苦笑。
不过他并不后悔。
他认为这是一次契机。
萧云闭上眼，用手搓搓脸。
萧云再次睁眼时，明明还是一样的笑容，却莫名地冷了几分，缠绕着些许邪气，像是藏在阴影里吐着信子的毒蛇。
这是一个契机。
不再在记忆里徘徊的契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