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拉着，一直到了包间。何山点了叉烧，窝蛋牛肉粥，笋丝，白斩鸡，蔬菜汤，蒸骨，蒸鱼，贝类，还有一些点心小食，差不多二十多样。然后把点菜机交给我：“你还想吃点什么？！”
“……”我默默的把机器还给点餐员，我不是猪好不好？
点餐员一走，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俩个，落针可闻，很尴尬。何山倒满一杯柠檬水递给我，眼睛一眨不眨：“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他哪来的自信？何山微垂眼睑，轻声说：“三十年了，外公和我妈三十年完全没有说过话。”
我点点头，依然不明所以。当年何九菊为爱离家出走，害得自己与娘家分道扬镳。何山也流落在外直到十二岁，这些事我都知道。
何山继续说：“前两天，他们见了一面，聊了好几个小时。我妈出来的时候泪流满面。自从我爸走了之后，我没见她这么哭过，无论什么事。”
我点头，三十几年未叙的父女情，有泪水作伴很正常。我要是跟我爸三十多年不说话……那不可能，一个月不说话我爸就能拎着我耳朵给我一顿臭骂了！
何山继续说：“我妈嘴上说不想回家，其实我知道她，哪有人不想回家的呢，只是不能回和不敢回罢了。”
冷菜已经上桌了，我没客气，开始对着盘子里的菜努力。何山只喝了一口汤，看着我狼吞虎咽。我太饿了，再不吃饭恐怕我会吐了。
何山看我吃的速度放慢了些，才问道：“想不想知道他们谈什么？”
我吐出一块骨头：“不想。”
何山明显一愣，皱眉问：“为什么？”
我喝着汤，吹着上面的浮油：“你这么问，我就不想。我怕听了没食欲。”何山嗤笑了一下，摇摇头，伸手又帮我填了杯水：“你猜到了，故意这么说，对吗？”
我低头对付鱼刺：“你别说。”
何山没有随我的心意，接着说：“谈我们俩个的未来。”
我就知道！如果谈何氏秘闻，他才不会告诉我呢！
何山盯着我，突然说道：“小意，嫁给我吧。”
我抬头，他看着我，很认真。我也看着他，很认真。过了一会儿，我夹起一块北极贝，装作不经意的问：“何山，你爱我么？”
何山明显怔了一下，他看着我吃完那块贝类，才欲张口作答，我打断他：“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何山咽下一口唾液，对我说：“如果我说‘爱‘呢？”
我嘲笑的看着他：“你自己信吗？”何山就又沉默了。
我终于在郁闷的气氛中填饱了肚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反正嘴巴不被食物占着就要跟他说话，我不想。
何山突然说：“我们协议结婚吧。”我一口牛肉粥喷出去，问他：“你说什么？！”何山垂下眼睛：“我是个医生，而且是一个自律很高的医生。我想作为丈夫，我的自律性也很高。如果在婚内你发现我有任何不忠于你或者不利于你的行为都可以随时中断婚姻。同时我的资产你可以分走一半，孩子……抚养权由你选择。婚期三年直到孩子上幼儿园。”
这家饭店的隔音不好。可以听到隔壁嘈杂的人声，不时传来大笑的声音。这和我们的气氛格格不入
何山等了一会儿，看我继续吃，不由得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我咽下一块叉烧，回答道：“不怎么样。”何山皱眉，看着我。
我说：“何山，婚姻的前提是什么？是爱情。你爱不爱我，你心里明白。而我，心里只有王爵。就算你的合约再拟的天衣无缝，又怎能比得过一腔真情？”更何况你自律？你自律还在周晚钟跟何川在一起的时候勾勾搭搭？
何山沉默。我放下筷子，说道：“走吧，在这儿坐了两小时了吧？可以走了。”何山突然说道：“再加一条，如果王爵恢复记忆，我就退出婚姻。”
我摇摇头站起来，他还是不明白，真爱的人心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何山猛然说道：“孩子一出生不能没有父亲，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看着他，低头说道：“让我考虑下。”何山嘴角撤出一小点的微笑。我按了桌上的服务器，服务员走进来礼貌的问：“有什么需要？”
我指着何山说：“这位先生要买单。”服务员就走过去，和气的说：“先生稍等，我算下。”我看着服务员拿走了他的卡，我突然对着已经敞开的门问道：“钟爷，你怎么在这儿，好巧！”
何山就脊背僵直，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他僵硬的转过身，就看见门口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