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的微光中,寒光一闪,先进来的黑影毫无征兆的出手了,后来的黑影一惊非小,迅速倒退,寒光一闪,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黑影都觉对方并非常人,悄悄的转动身体,找准时机,两个黑影再次缠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不觉于耳,他们似乎忘了这不是在大街上,也不是在比武场,而是在刺杀现场。两声闷哼响起,一个娇柔,一个深沉,黑影分开,房间里陷入片刻的安静,只能听到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正当黑影打算再次栖身,一个慵懒的男人声音响起"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来打铁。"话音落,灯光大亮,床上慵懒的依着一个穿黑色道袍的年轻人,手里摇着一把破扇子,窗口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人,抱着臂膀,似笑非笑。
余河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一白一红两个手持利刃的男女。余河在白袍人脸上扫了一眼,不做停留,当看到身着红袍的女人的脸的时候,余河眼睛瞪的老大,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奋的道"原来是你啊,我今天还念叨你呢,你就来了,我已经推算过了,咱俩八字相合,是天生一对,而且咱们年纪相当,谁也不吃亏,这样吧,就让我兄弟做个媒,成全这段姻缘,你看如何?"余河说完,摇着扇子,转头期盼的看了看抱臂微笑的青衣。
青衣跨前一步,对对峙的男女道"两位三番四次,不依不饶,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白龙看了看自己手臂处被染红的衣襟,又抬头盯着一身血红长袍的女人,侧头对青衣道"你想留下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女人观察了一下形势,果断向白龙这边挪了挪,保持一定距离,并肩面对青衣。青衣看到这细微的变化,不由得笑了"凤凰是吧?我兄弟说看上你了,想跟你喜结连理,你怎么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呢?"女人阴毒的看了余河一眼,又转向青衣道"你不用拖延时间,手底下见真章吧。"青衣摇摇头,叹气道"你以为你俩联手,就能走得了吗?"白龙冷冷一笑道"能不能走,试过才知道。"白龙和凤凰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白龙向前跨一步,凤凰侧身跨一步,虽然面对着青衣,但是身子微微侧向余河方向。
青衣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你们这种刀口过日子的人,也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稳妥起见,我还是……"青衣伸手轻轻拍掌三次,一扇卧室门打开,黑龙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龙和凤凰一见,心头一紧。然后青衣又发话了道"黑龙大哥,帮我照看好余河兄弟,我倒要试试传说中的二龙斗凤魂是不是人如其名。"黑龙走到余河身侧,抱起胳膊。微笑不语。黑龙虽然是粗人,但不用出手,还能看好戏,他觉得这事挺好。
青衣交代好,转头对并排而立的白龙和凤凰道"为了公平起见,你们还是用刀吧,要不然,别人会说我以大欺小。"二人见青衣手里空空如也,没有动利刃的意思,而且他俩成名已久,哪受得了这般讥讽,纷纷收起利刃,严阵以待。青衣看后,满意的笑笑。白龙冷冷的道"你废话太多了,动手吧。"青衣点点头,向前跨一步,双手自然垂下。
白龙和凤凰对视一眼,一点头,同时出手,白龙一个跳跃左掌领青衣眼神,右拳狠狠地砸向青衣面门。凤凰转到青衣身侧,左掌拍向青衣太阳穴,右拳砸向青衣右肋。青衣不躲不闪,左手抬起,格挡开迎面一掌,顺势直臂硬接白龙一拳。右手抬起自下而上震开凤凰一掌,迎着凤凰一拳。两声骨头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嘭的一声,三个人倒退开去,白龙倒退两步,眉头皱了皱,凤凰倒退了三步,抖了抖有些发麻的手腕,青衣退了四步,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道"好功夫,再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蹿了出去,二人一招之下,就已经心里有数,齐齐蹿出。三道人影在宽敞的客厅里盘旋,时不时发出清脆的骨骼撞击声。
余河摇着扇子,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具,有条不紊的泡起茶,还不忘跟黑龙调侃道"你不用那么紧张,坐下来,喝杯茶,我的手艺不是谁都有福气品的。"黑龙不为所动,神情严肃的道"我可能没时间品你的手艺了。"余河抬头,不解的看着黑龙。黑龙并不解释,只是严肃的看着盘旋的身影。
一声隐忍的暴喝和两声轻微的哼声几乎同时响起,然后就听到砰砰咔三声响,余河端着茶壶的手抖了抖,有些许茶水溢了出来,撒在茶几上,他放下茶壶,抬头四望。只见缠斗的三人已经分开,白龙一只脚抵着墙,膝盖触地,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撑膝盖,身体抽搐,后背一动一动的,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白龙嘴里喷出来,溅了一大片。凤凰身体紧贴着墙壁,一只手紧抓着门把手,才勉强没倒下,肚子一抽一抽的,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在看青衣,只见他双手拽着落地窗前已经断裂的护栏的两端,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背后的落地窗上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的裂纹,好像在一碰就能瞬间粉碎一样。
看到这一幕,一向胸有成竹的余河站起身,就要冲过去,扶住青衣,青衣摆摆手,转头依旧似笑非笑的道"怎么样?两位,还要继续吗?"白龙挣扎着站起身,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上次和你交手,你的功力没有这么强。"青衣哈哈一笑,由于太激烈,身子一阵,咳嗽了好几声,笑道"你没听过,猫抓老鼠的故事吗?"白龙眼神一冷,被蔑视的屈辱促使他想要走过去给青衣来致命一击,可惜事与愿违,微微一动,胸口传来的剧痛让白龙再次倚到墙上,呼呼的喘气。
另一间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一身淡蓝色睡裙的杜林歆端着一杯红酒,轻移莲步,缓缓走出,坐到沙发上,轻呡了一口酒,道"凤凰,我说过,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你就是不听,真让我为难。"余河适时的走上前,刚一开口道"我……",杜林歆摆手打断余河继续道"可是呢,老余看中的女人,我又不能不给情面,唉,你俩走吧,就当咱们以前的情分从此断了。两位好自为之吧。"说着,摆摆手,端起红酒,轻移莲步,回屋睡觉了。
白龙和凤凰都神色复杂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咬了咬牙,忍着剧痛,依次出门远去。
二人走后,青衣面色恢复如常,指着余河道"老余,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糖,怎么有一股酒味?"余河不好意思的笑笑,坐下继续泡茶,头也不抬的道"这是酒精夹心的巧克力糖,可贵了,别人我还舍不得给他呢,你就偷着乐去吧。"青衣狠狠地盯着余河,良久又叹了口气,使劲咀嚼又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