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一段时间的静音后,三声忙音传进听筒,然后,挂断了,挂断了!!
就算没有信号,急救电话也是能够打通的,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呀!
再打,同样的情况!
不死心,第三次,第四次!……
倔强的拨打了20次以后,时光终于崩溃了。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和对她的残忍。
“我勒个去!他·妈的还没完了是吧!”手机啪的一声摔到角落,她最终爆了粗口。
而她尽力伪装的平静,也彻底崩塌!放声大哭起来。恩,说鬼哭狼嚎都不为过。活像小时候,最爱的小白兔被邻居家大黑狗咬死时一样的无助,一样的委屈,一样的歇斯底里。
“坐好,别动!”别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也被扶正,时光重新坐回了高高的椅子上,脚吊悬在空中。
夏子初脱了拖鞋,就把酒精往伤口处倒,红色的血液,被一道道白色的液体稀释,变成淡红色,在地上淌。
伤口不大,就是有点深,酒精一淋上去,那酸爽,还是很具体的。借着酒劲和疼感,时光嚎的更厉害了,好像要把心里的委屈与伤害全部赶出。也把整个青春,整个爱情,整个过去,以及整个他,一一埋葬,彻彻底底的埋葬。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光哭得得劲儿了,变成了小声的抽泣,鼻子一耸一耸的,被鼻涕堵得够呛。
恩,反正就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说不出的,狼狈?恩,还有恶心!
如果时光此时时清醒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对自己当时的素颜感激万分。要不然,那一脸的粉底眼影睫毛膏,加上眼泪鼻涕各一大把,想想……
嗯,画面太震撼,实在没有勇气想!
等她哭完,反应过来,却发现,脚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医疗箱也放在了一旁的吧台上。
夏子初不知道什么时候,拖了一只凳子,正坐在他的对面。
“你真快,谢谢!”抽抽噎噎的道谢。
“你很不好!”夏子初皱着眉头,说道。
“呵呵,多新鲜,你见过谁真心爱了,离婚了还能好的?!”没好气的声音:“不过,都过去了,爱情死了,让过去的时光给它陪了葬,以后……没有以后了,以后的时光,都会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为孩子而勇敢。前路漫漫,茫茫众生,总会有属于我的一切,崭新的一切。”
“嗯”
“时光,你给我记好了,我,时光,从此刻开始,一切向钱看,向厚赚,誓为白富美,迎娶高富帅,迎来人生新巅峰。额,说溜嘴了,高富帅就算了,让他们通通死去!哈哈哈哈哈……”
癫狂是什么,嗯,夏子初从时光的身上看见了最完美的额诠释。
“你还好吗?”
“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像!”
“那你眼没瘸呀!”时光没好气的说“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失态,我睡一会儿。”话尾巴犹存,她却已然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夏子初莫名的想笑,这个醉鬼,居然只觉得自己失态,这简直就是失控、疯魔好嘛!
这样的女人是他夏子初从来不曾见过的,嬉笑怒骂,率性本真,不做作,也不优雅,甚至很……丑……
但是,夏子初就是觉得她特别的真实,真实得他不由自主得想要靠近。
夏子初看着趴在吧台上的女子,无法理解,她是那么鲜活的存在,她充满了忧伤,却又充满了力量;她疯狂又倔强,她脆弱而又坚韧。看着这样以最豪放最邋遢的姿态趴在吧台上的时光,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面隐隐残存的泪痕,他的心里竟然隐隐划过一丝不忍。
将外衣脱下来,搭在时光的身上,夏子初重新开了一瓶酒,坐回一边的凳子上,慢慢摇晃,品尝。
他时而看看酒瓶标签的文字无奈,时而看着睡着的时光发呆,时而环顾四周陌生的种种……
好吧,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就算有,也是一个沉醉不醒的酒疯子。否则,就会发现,夏子初眼里的失态,那个戏谑的对待生活的夏子初,看着周围不了解的一切,就一活脱脱的乡巴佬。
不知不觉间,夏子初度过了一个原本以为会很难熬的夜晚。
地上,也多出两个空酒瓶。
可是,他很不解,为什么他还是那么清醒。
其实,他并不想清醒的,他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像时光一样,彻彻底底的醉一场,梦一场;像她一样,理直气壮的爱一场,骂一场;然后埋葬那个高墙之内仪态万千的女子,也忘掉那段年少轻狂的不悔爱恋。
说是不悔,却又努力想忘掉,那真的是不悔吗?夏子初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