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夭夭看着那朵艳丽到极致的彼岸花,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催动法力燃烧彼岸花。前世之事?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听訞又被师傅赶下了山,每一次那个皮肤极黑的男人来的时候,就是听訞下山的日子。她摸摸自己干瘪的肚皮,嘴里不停埋怨着,真是有异性没徒弟,再怎么也把自己喂饱再赶走不行吗?
她慢吞吞地走在林间小道,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野鸡?鱼?鸟?狍子?到底吃哪一样呢?反正都是火烤味道也差不多啦。哎,如果是师傅做的,她口中已经分泌出了某种液体,哼,便宜那黑小子了。
也不知道师傅看上他哪点了?莫非是他狗腿子的模样让温柔的师傅母性泛滥,是不是以后自己还要表现得更狗腿一点?
四周静悄悄的,偶有林间特有的沙沙声。鼻尖窜过浓郁的魔气让听訞心中警铃大作,这里是岘山,师傅的地盘,四周魔族从不敢闯进来,听訞冷冷一笑,或许可以饱餐一顿了。
她追着那道魔气竟来到了人界,眼看着那魔物溜进了一家豪华的客栈。她踌躇了片刻,师傅一向不喜来人界,万一被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可鼻尖处传来的美味混合着魔气,让她把持不住,她不说,师傅怎么会知道呢?
就算没吃上那魔气,吃吃人间的美味也是可以的嘛。美味可不是人,听訞对吃人这事实在抗拒得很。
听訞捏捏鼻尖,整了整身上的衣襟,大摇大摆地进入了这间豪华的客栈。
云水间,有格调的名字,再瞧瞧这菜单,小桥流水,青龙卧雪,金凤穿衣…不瞧了,小二,全部来一盘!
正在听訞大快朵颐,不亦说乎的时候,酒桌对面坐了一位男子。
“是想让我直接动手?还是自己自觉点入驱魔壶?”
声音似清泉一般清澈清亮,可惜这意思就不好听了。听訞抬起头,入目的是一抹青色,那淡雅的容颜
上,嵌着一汪星辰的眼眸,如深海般凌厉,高贵疏离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想低下头。
听訞嘴巴张了张,忘记了自己要反驳,反抗,只是呆呆地拿着鸡腿,看着他。
青玄早已习惯这种痴迷的目光,大手一挥就将听訞关进了驱魔壶,正打算起身的时候,凌厉的目光朝二楼摄去。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上楼,腰间的驱魔壶却晃动起来,听訞那个气啊,怎么眨眼功夫就被关了,真是美色当前,悔得不行。
“喂,这位仙人,我从来不曾害过人,你怎么说关就关了,你肯定不是来抓我的,对不对,我只是路过,路过啊,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抓了呢,你要抓的那只魔,我给你说…”
“闭嘴!”喋喋不休的话语让青玄额上的青筋都突了突。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偏不!
听訞提了一口气,开始继续吧啦吧啦,直到本来警觉心一般的上古魔物凿齿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本来就已经伪装成凡人的凿齿,丑陋的面目突然一凝,迅速变为原形,一只硕大的野兽长着长长的獠牙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这可不得了,动静如此之大,客栈的所有人都开始慌乱得往外蹿,街上的人也被吓得半死,整条街全是乱跑乱蹦的人,尖叫声惊恐声充斥到青玄的耳朵里。
凿齿趁乱就不见了踪影,青玄面色如霜,捏了捏腰间驱魔壶,很好,小魔族。
听訞觉得壶内气温突然低了,嘴里开始呼出白气,露在外面的手僵硬起来,冷得彻骨,这个不大的空间就像一座冰冷的牢笼,她知道,抓她的这位仙人在炼化她。
该死的,就不能用火烤吗?听訞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冻得黏在了一起,她缩成了一团,颤颤巍巍地想凝出火苗,手却逐步地形成了冰,沿着手臂向身上袭来。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不知道在温柔乡的师傅会不会有点伤心?也许会的吧,毕竟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儿,可也会觉得这个徒儿这么没用,都没交手就被炼化没了……
青玄瞪着眼前这团冰,只需要一个轻微的动作,它就会消失于天地,可他迟疑了,因为这团冰是一只避世的九尾狐族。
他们虽然是魔族,但风评甚佳,一直避世而居从不伤凡人,想不通她为何今日要帮凿齿?
裹在她身上的冰慢慢融化,青玄手抬了抬,她一身湿漉漉的毛发就被烘干了,光滑得如同搽过油,蓬松的九尾散成一圈,簇拥着她娇小的身躯,毛绒绒的一小团,任是再孤冷的人看见都不忍下手。
这个族群独得造物主宠爱,似乎将所有的美都给了他们。
她睁开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清澈干净却带着夺目的妖异,看见青玄目光中满是惊恐。
这般好看的仙竟如此残忍,要将自己炼化得神魂俱灭,果然如师傅所说,仙族和魔族没有区别,却虚伪得让人觉得他们很善良。
听訞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头脑已经不清楚了,大声嘲讽道,“没想到我们魔族同道相残,你们仙族也要管,怎么?非逼得我们去抓凡人?”
“你今日来此,是追凿齿?不是帮他?”青玄没理会她的嘲讽。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帮他了?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在驱魔壶里乱嚷,所以,凿齿的逃跑你难辞其咎。”
听到这里,青玄哑然失笑,听訞的辩解能力可真让他无法反驳。
“你当如何?”
“当然是去抓他咯,然后吸取他一身魔力……”狐狸的尖嘴吧唧吧唧响起来。
青玄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肯定会抓他,他在凡界为非作歹,但是你不能吸取他的魔力。”
“呵呵,那就各凭本事了。”听訞趁青玄一个不注意,闪电般的速度就溜走了。
这九尾狐族真是狡猾异常!青玄也没打算去追她,任由她奔驰而去。
听訞没有逃回岘山,最开始以为只是追的普通魔族,却没想到却是凿齿,这等魔物平常那么难寻,如果能吸取,她至少几年都不必被师傅逼着修炼了,好吃好喝躺在洞里睡他个几年!
如果换做平时,她也不敢去肖想上古魔兽,但是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打手嘛,据她估算刚才那仙人至少也是圣仙修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到这里,已经恢复人身的听訞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听訞小心翼翼地又回头跟踪青玄去了,彼时她根本不知道,上神的修为是何等强大,她的这些举动,早都一点不拉地落入某人的眼里。
跟了几天,这牢门子仙人不是在街上瞎逛,就是在茶楼里喝一天的茶,听訞快无聊得发霉了,这是正经的仙族吗?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话说寻常仙族都是被九重天派下凡间捉拿这些为祸的妖族或魔族,是有时间限制的,哪能像他如此悠闲呢?
所以说,虚伪的仙族装得比谁都爱这六界,哪是真正为天下苍生着想。
听訞决定再跟踪最后一晚上,明日就回岷山请师傅来找这个凿齿,她就不信了,吸不到那一身的魔力!
天黑月高,偶尔有一丝凉爽的风经过这闷热的夜,听訞无趣地拍打吸取她血的蚊虫,我都还没享受到,你们这些该死的蚊虫倒还叮咬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