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竞争书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时间一年过去了。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隆冬，这两年梁州府气候变化颇大。已经年近十岁的马行空个头长高了不少。此时的他正挥舞着一把大扫帚扫雪呢。大扫帚在他手中随手舞动，似在扫雪又似在练习什么武功。只见他行动转折处，迅捷无比，又似乎在练习身法。小院不大，很快扫完了。只是大雪纷飞，随扫随落，很快地上又有薄薄的一层了。刚才扫地的脚印清晰可见。看着地上的脚印，马行空皱了皱眉头，自语道：“我的踏浪决，修习的进度还是太慢”。说完他又抄起一根棍子，练习起棍法。
如今马行空在刘府地位不同了，一年前的那次演武入了家主的眼。在刘管家的大力推荐下，如今成了和向明他们一般的高级仆从。不仅有了月例钱，而且可以自由出入后院，伺候两位公子。上次师徒密谈之后，马行空一直以为师父会交给他什么任务。结果师父刘福仿佛忘了一般，绝口不提那件事。每日里除了日常工作，就是督促马行空练功。
家主刘项深居简出，日常事务几乎全部交给了刘管家处理。偶尔家主外出，也都是一副武林大豪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会什么法术。时间一长，马行空都有些怀疑，那天的事是不是幻觉。只是该来的事迟早会来。
一日，家主忽然召集众人，摆香案，大开中门，似乎要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众人跪在冰冷的地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走进门来。他入门一看这隆重的架势，皱了皱眉，似有不喜，叹了口气，说道：“项儿啊，莫要弄个这些俗礼，进屋说话吧。”“是，叔父。”家主刘项毕恭毕敬的引领那年轻人向后宅走去。
两人说话并未避人。故而马行空听的真切。其实大户人家，人口众多，长辈比晚辈年轻的事，并不罕见。马行空听到耳中，却不由的心头一动。冥冥中感觉师父所说的机会，怕是要来了。
做完晚课，马行空坐在房中，静待师父的到来。不久刘福果然走了进来。他对马行空说道：“空儿时机已至准备好，随时与二公子出门。”
第二日，马行空，向明，钱永，阮雄，刘飞等四人被叫到后宅。虽是隆冬，后宅大厅却是温暖如春。厅中坐着家主刘项和一名宫装美妇人，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年长的那位身量颇高，面容消瘦，一脸严肃，和家主刘项气质一般无二。另一名少年，则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眉眼更像那位妇人。这两位正是刘家两位公子，长公子刘飞，二公子刘羽。
人到齐了，家主说道：“二公子要出门学艺，需要一名伴当，随从伺候，你等可愿意。”向明、马行空等人自无不可。他们都是为两位公子培养的伴当，平日里经常往来后宅，与两位公子颇为熟悉了。只是还没有指明跟随哪位公子。一旦分配完毕，就与自己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此时一个个心思复杂。
马行空则没有这方面的忧心。他日常把心思全放在了习武上，虽然也按照师父的要求常到后宅走动。但是师父未曾明示与哪位公子亲近，马行空索性不卑不亢。故而与两位公子，关系都说不得太亲密。因此此时并无把握一定入选。马行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师父。只见师父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仿佛神游天外，丝毫不关心结果。
二公子走到四人前方，衡量了一番，说道：“我选向明做我的伴当。”听了这话，向明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其余几人，或有失落，或有庆幸，不一而足。马行空斜眼一看，师父还是一副莫不关系的样子。莫非师父另有安排？
出了后宅，众人纷纷向向明道喜。向明则是一脸得意。其余落选众人，毕竟还有大公子可以追随，也并不太过失落。家主又赏了些金银，放了他们三天长假。一行人寒暄之后，纷纷散去，出府去享受假期了。
马行空则一言不发，回到小院练武。这一年来，马行空一直沉浸在武功之中。他牢记师父的教导，高强的武功终究是打出来的，经常找向明他们切磋。初时，阮雄、钱永还能打的有来有往，后来慢慢的都不是对手。只有向明武艺高强，两人互有胜负。经常把彼此揍的鼻青脸肿。如此一来，关系虽没有和好，彼此却有了几分相惜。只是向明为人高傲，马行空也不喜欢低三下四，两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处着。
回到住处，马行空照常练功，仿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挂怀，自己落选师父的计划还如何实施？没过多久师父刘福走了进来。他一脸平静的对马行空说道：“不用担心，准备好出发就是。今晚三更来传功堂找我。”
二公子他们明日就要出发了。想到孩子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回来，刘夫人就分外不舍。她为自家孩儿准备了诸多珍玩、美食，唯恐儿子路途中受了委屈。又对儿子反复交代叮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在二公子处盘桓至掌灯时分，刘夫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两位公子的院子相距不远，出了二公子的宅院。随身伺候刘夫人的丫鬟翠儿忽然轻轻说了一句：“夫人，最近大公子好像心情不大好....”刘夫人一听，心头一动。“是啊，飞儿未曾选中，定然心情不好，我这几日里光顾着羽儿了，反倒把长子冷落了。”想到这里刘夫人心下懊悔，当即移步向大公子的院子走去。
看到夫人前来，大公子的门房赶忙跪地迎接。刘夫人随手一摆，门房退到一旁。三人错身而过时，翠儿与那门房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刘夫人和翠儿走进院落，看到大公子的房门紧闭，红烛高照，看来还没有睡下。两人缓步走近。行至近处，刘夫人忽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作为过来人的刘夫人，面色一红，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她立即制止了准备高声通报的翠儿。她拉着翠儿的衣袖，准备离去，唯恐惊动房中人，惹孩子羞恼。
忽而她转念又一想：“我这孩儿乖巧懂事，夫君严禁他过早破身，今日怎会如此放肆。定是有人趁他心情不佳，伺机勾引。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浪蹄子，敢祸害我家孩儿！”想到此处，刘夫人挥手让翠儿远远走开。她自己蹑手蹑脚的往窗口走去。不知何故，那窗户竟然未曾紧闭。顺着窗缝往里一瞧，整个屋内情形一览无余。那房中与大公子颠鸾倒凤的不是女子，竟是个男儿！看到屋内的情形，刘夫人面皮涨红银牙紧咬，愤怒难当。
马行空练功完毕，一看时辰距离三更尚早，打算眯上一会。他脱了衣衫刚要睡下，忽然有内院小斯前来。那小斯一脸谄媚的说道：“恭喜马贤弟，家主让我来通知你，好生准备一番，明日随侍二公子外出学艺。”“啊！”马行空一声暗叹：“师父手腕当真高明！”。打发走了小斯，他一时也睡不着了，索性关上房门，提前向传功堂走去。
谁想师父刘福已经等候多时了。马行空小心翼翼的关紧房门，走到师父面前躬身行礼。刘福笑眯眯的说道：“此去仙门，是为师的机缘也是你的大机缘，一定要好好珍惜，能学上一星半点仙法，终身受用无穷。为师需要的那种丹药，能对后天武者有效，想来也不是什么高级玩意。你入了仙人宗门，用心探听应该不难找到。”“只是师父，我入门不过是个寻常杂役，即使找到了丹药如何拿到。毕竟不知道宗门，可否用金银购买。”马行空说道。
“空儿，这个你不用担心，为师早有准备”说着刘福递给了马天行一个包袱，长约一尺，好像装了一把短剑。他说道：“此剑乃是张家的镇府之宝，在仙门估计也价值不菲，换个普通丹药应该绰绰有余。”马行空接过宝剑，面有迟疑。似乎看出了马行空的疑惑。刘福解释道：“此剑乃是一对，对仙门中人一定有用，不然你以为家主当年为何救我。”说道此处刘福面带讥讽。
”你此去少则一年，多则三载，为师就设法去仙门探望，带你回来。到时候，为师问鼎先天，报了大仇。你我师徒二人就可以纵横江湖。再也不用与人为奴。”说着刘福把马行空拉到刘家列祖列宗牌位后边。他随后按住一块砖石，劲力一吐，那砖石竟然凹了进去。一块铜铸的地板翻了出来，露出一个深深的洞穴。刘福拿个蜡烛跳了进去，马行空略一迟疑也跟着跳了进去。
那洞穴深有三丈多深，刘福在下面一手抓住了马行空的腰带，轻轻一带，缓冲了一下，才没有跌伤。马行空初入洞穴略有不适，稍稍平息了一番，定睛一看，却发现满眼的黄金珠宝，在微弱的烛光下熠熠生辉。还有各种兵刃、散落其间。马行空虽然年岁尚小，看到如此多得金银珠宝，依然目眩神迷，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看到马行空的表现，刘福笑了。他说道：“空儿，这是我张家历代珍藏的财物，以及我近些年的收集来的有些，为师年事已高，将来这些都是你的。”说着刘福从中取出一把剑来，放入那包袱里，与那短剑并作一处，包裹严实。
“此剑名曰：断玉。算不得太好，用来防身也勉强够用。你我师徒相处时日尚断，师父还没来的及教你剑法。等你回来，为师教你真武问天剑，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名扬江湖的侠少。你此去一定要用心啊。”刘福说道。洞穴之中，空气憋闷，刘福的声音莫名变的有些阴沉。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马行空与二少爷刘羽骑着马，远离梁州府而去。此时清晨，行人稀少，二少爷似乎心事重重，只顾低头赶路。行至远处，二少爷驻马回望，梁州府已远不可见。此去学艺不知何日能还！
呆立半晌，主仆二人一路径直向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