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马行空第一卷第1章天有不测
晋国东南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灾民衣食无着,易子而食。昔日膏腴之地,如今饿殍遍地,恍若地狱。梁州府乃东南重镇,城内富商巨贾云集,府库之内存有数年之粮。值此天灾,官府开仓赈济,不少善心大户也纷纷施舍粥饭。灾民们蜂拥而至,一时偌大的梁州府人满为患。街头巷尾,桥边,檐下,挤满了衣衫褴褛的饥民。
为防止多生事端,官府下令,举凡城内无亲,户籍不明者,一律驱逐出城。所有城中富户欲赈济灾民者,不得在城中设粥棚。无奈灾民只得栖身城外。漫山遍野尽是衣衫褴褛者。此时深秋露重,甚是难捱,饥寒交迫,恶疾肆虐,很多人一觉睡去,再也没有起来。
是夜,月明星稀,明晃晃的的月光照的地面一片惨白。一株光秃秃的树下瑟缩着一个小小的身体,那是一个八九岁男孩,他叫马行空。马行空身材瘦小满脸污泥,身上裹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袍子。深秋的寒风刺骨冰凉,腹中的饥饿让人难以忍受。此时他举头望月,分外想念一个叫马家村的地方,那是他的家乡!
马家村是一个临近官道的小村子,距离梁州府仅200里。它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村。马行空的父亲马匀是村里最富有的人,也是村最好的猎人。在十里八乡他都很有威望的。小马行空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经常带着村里的小崽子们,呼啸而过,偷东家的鸡,打西家的狗,没少惹祸。只是无论受骚扰的人家多么愤怒,只要知道了他是马匀的儿子,都会轻轻放过。
马行空的童年幸福而快乐。那时候他的人生乐趣,除了调皮捣蛋,就是听人讲故事。他特别喜欢听村头张爷爷讲神仙降妖除魔,更喜欢听他阿爸在丛林里力战猛兽的事迹。阿爸是马行空内心最钦佩的人,他希望自己长大了像阿爸一样厉害。不!应该比他更厉害一点,做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这是少年马行空最初的梦想。只是想到早起练拳的辛苦,目标又变的不那么坚定。
这天午后,一群小孩围着须发花白身材干瘦的张老头听故事。“那仙人拔出一把宝剑,大喊一声,妖怪还不束手....”老人讲的眉飞色舞正在兴头上,却忽然被人打断。“张爷爷,这世上真有神仙吗?”马行空问。“那自然是有的!”张老头吹胡子瞪眼,对这个经常喜欢质疑自己的小家伙非常头疼。“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马行空不依不饶的问。“仙人多住在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哪里会到我们这小地方逗留,你自然是见不着了。”老头解释到。“那你见过吗?”又一个小孩问道。“我...我也不曾见过,”张老头红着脸说。“那你就是吹牛,哈哈”一群孩子跟着一起哈哈大笑。“混账小子,...”张老头正待痛骂几句。却见不远处一队青壮汉子提着各种猎物走来,中间有四人抬着一个庞然大物,竟是一条斑斓猛虎。“打猎队回来了!”孩子们一声欢呼,一起迎了出去。
马行空的父亲马匀,身量不高,看起来有些瘦弱,面容也是普通,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行动间虎步龙行,很有威势,距离最近的汉子,下意识的落后半步,不敢和他同行。
打猎队满载而归,村子里大肆庆祝,一时热闹非凡。精壮的汉子们喝了酒,更是豪情万丈,开大肆吹嘘自己打猎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机智。说到那条斑斓猛虎,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那虎,大家也看到,身长足有一丈,那柱子般粗细的虎爪,一巴掌能把石头都拍碎。那虎尾一抽,能把碗口粗细的树给打折了。要不是马头威武,我们这会肯定全都交代了。”那个叫路三的汉子端着酒碗说道。“快讲讲马叔是如何打老虎的!”一群孩子急切的催促。看着孩子们急切的眼神,汉子得意的笑了,仿佛他才是那打虎英雄。“说时迟那时快,那猛虎来的突然,,,,,“
篝火渐冷,曲终人散,各家大人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孩子归家了。马行空却还是兴奋异常,没有一点睡意。马家住在村中央,宅子阔大,只住了马家爷俩,显得有些冷清。马行空的母亲难产而死,马匀不愿续弦,爷俩相依为命。
马匀安排马行空睡觉,小家伙却不愿入睡,缠着父亲讲老虎的事。“阿爸,那老虎真的是你赤手空拳打死的吗?”马行空问。“哈哈,你路三叔惯爱吹牛,那老虎身长一丈,力大无穷,赤手搏斗,为父怕不是对手。自然是靠手里的刀,和诸位叔叔伯伯用弓箭配合,好不容易才将它打死的。空儿,你切记,以后无论与人搏杀还是与猛兽搏斗,要善于运用手里的工具,有块石头都比空手强。”作为父亲,马匀时刻不忘给儿子灌输人生道理。“阿爸,你为什么比路三叔他们都厉害,他们为啥都打不过你?”马行空问。“这个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位长辈,当年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村子里有个长辈去梁州府讨生活,学了一身武艺,后来回乡探亲....”。听到这里马行空立刻激动了起来。马行空问道:“阿爸,是不是他看你骨骼清奇,传你绝世武功,阿爸,你要教给我啊,我也要练绝世武功!”“哈哈,听你张爷爷讲故事听多了吧,那长辈只是传给了我们一套拳法,说是能强身健体,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那时候,我还有你路三叔,村里的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学了。阿爸早就教过你了”马匀说道。
“那为何他们都没你厉害?”马行空一脸疑惑。“哈哈,那是因为他们练了几天就不认真练了。”说道此处马匀面有得色。“那长辈说过,这只是一套强身健体的粗浅拳法。但是只要认真练习,练到深处威力也不容小觑。你阿爸小时候家里穷,学不了文,也习不了武,好容易有人传授点东西,自然死死抓住。”马匀摸了摸儿子的头,继续说道:“路三他们,都以为我后来偷偷学了什么了不起的武功,却不知我只是把拳法练好罢了。你小子如今条件比我好了,好好认字、练拳。等明天把这只虎卖了,钱差不多了,就给你找个师傅,正经学武,以后变成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赶紧睡吧。”马匀说完一把把儿子按进了被窝。
累了一天的马匀很快呼呼睡去。马行空缩在被窝里,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一时浑身燥热,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悄悄的摸出门去。
夜晚的山村宁静无比,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向村东头的高台摸去。年少胆大的马行空,打算再去看一眼那只威猛的老虎。它明天就被卖掉了,不多看两眼就没了,这么大的老虎可不常见。
村东头是一个高约七八丈的大石头,光滑平整有好几间房屋大小,上面立着大大小小的架子。村里打来的猎物,一时吃不完的都挂在这里风干,防止变质。
那头老虎就挂在最高的一处架子上,奈何虎实在太大,后半截还是耷拉在地上。远远看去仿佛蹲在地上一般,看起来仍是威风凛凛。小小的马行空刚走到老虎面前。此时忽然狂风大作,挂老虎的架子轰然倒塌。马行空看着挂在架子上的老虎猛的像自己扑来。老虎活了!他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紧接着他感到大地猛然一震,地动山摇,眼前一黑,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