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恩仇录》
其七 The Meaning of a Name——名字的意义
回到玄武之泽，贝赛摩脱出奥博龙与阿特拉斯两人的束缚，向后一转身准备向着帕秋莉与佩佩敏消失的方向追去。却只见两道身影一闪，奥博龙与阿特拉斯又出现在她眼前。
“让开，不然我会让你让开。”她左右渡步，她眼前的两人跟着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你知道，现在这已经有点像老鹰捉小鸡了。”奥博龙扭头对阿特拉斯说道。
“我们是不是得应付一下那位？你知道，这样感觉有点不礼貌。”阿特拉斯答道。
“哦，对。”奥博龙转过头，双肩上升出两台扬声器。
“我是奥博龙，她是阿特拉斯。我们的目的就是缠住你，所以不管是你叫我让开还是你让我让开都是没有用的！”
“奥博龙…你知道你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吧。”
“呃，我的名字大概就是我被什么东西变成了石头然后得一直托着天空，对吧。”阿特拉斯说道。
“没人问你，石头娘。”
“咳，又不是我自己起的。”奥博龙说道。
“是吗…”贝赛摩说道，“若别人给予你这个名字的话，那一定会有某种原因吧。”
“会不会是你的研究定会造成麻烦，就像三色堇花汁一样？”阿特拉斯提醒道。
“阿特拉斯，名字只是个称号。”奥博龙说道。
“那么，就只能实实在在地让你找到名字的意义了呢。”贝赛摩摆好架势，四周的灰尘不安分地颤动起来。
“我是贝赛摩，上古的吞山巨兽。我的流法操纵的是岩石——古兽『山之流法』！那么阿特拉斯，奥博龙，开始吧！”
阿特拉斯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随后小声说道：“…哇，惨了。”
话音刚落，贝赛摩就一拳打来，将阿特拉斯的整个头部击成粉末。粉末迅速重组，马上就完好如初。
“有趣。那么我要杀你多少次呢。”贝赛摩说道。
“其实只需要一次就好了。”阿特拉斯回答道。
“嗯，对啊，回复能力与重生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奥博龙说道。
话毕，阿特拉斯一记右勾拳打在贝赛摩脸上，只觉得自己打中了一座泰山，纹丝不动。贝赛摩反手也是一拳，却是直直击碎了阿特拉斯的半个身体。
岩石重组，阿特拉斯向后一跳竖起一面石墙，瞬间被碾成粉末。奥博龙上前，小臂一荡，一道链锯从臂中伸出。她一锯砍下，却在贝赛摩的骨制装甲上磨出火花。奥博龙回手，链锯连着胳膊一起化作火箭筒，零距离一发火箭射出，炸裂成一团火云，仔细一看，却发现火云被如同龙卷一般的砂石挡下，愣是护住了贝赛摩。贝赛摩手一挥，身边的环绕的沙尘飞旋而出，高速飞行的细石如同枪林弹雨一般，但在只能在阿特拉斯的岩石身体上留下细细的刮痕，而奥博龙浑身化作漆黑金属，石弹撞在身上叮叮作响，毫无用处。奥博龙举起双手，十指如同手枪一样连射，子弹冲向贝赛摩的头部，但贝赛摩面部突然长出骨质面具，同样挡下了子弹。
“得找到一个能够击穿那些骨头的武器！”阿特拉斯砸下一个巨大石锤，贝赛摩抬手轻轻一挡，石锤瞬间碎裂。
“稍等——”奥博龙左臂伸长，变为了两道磁轨。
“喂喂，那不是你一直在说的…那什么——”
“——电磁炮！”奥博龙接道，磁轨中蓝光一闪，一根铁锥超速飞出，愣是击穿了贝赛摩的骨头装甲，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一个血洞。
“这可和仙王奥布朗彻底没关系了。”贝赛摩摇摇头，说道。
阿特拉斯见贝赛摩受伤，立即冲上前来，双手食指伸出，岩石的手指逐渐延展着，变成了两个石锥。
“你可以武装到牙齿，但是你没法武装到眼睛！”她自信地说道，石锥向着贝赛摩双眼刺去。贝赛摩在刹那间一抬头，石锥刺在下巴的装甲上，愣是折断了。阿特拉斯见状，手一转，石锥的碎片瞬间被打磨成了尖锐的绣花针，精准刺入了贝赛摩装甲的碎片中。贝赛摩向后退了一步，倒抽一口冷气，浑身一振，石针被推了出来，纷纷落在地上。贝赛摩向后一跳，四肢着地落在沼泽中，身边的尘埃尽数落下，双拳摸清了沼泽底下的岩层，对着大地一发力——
“——古兽『地流振』！”
大地崩坏，扇形的冲击波传过地面，使地底的基岩纷纷爆出，大片大片的沼泽被翻了个底朝天，四处飞起的岩石将奥博龙与阿特拉斯击飞。
奥博龙浑身化作黑色烟尘，在空中换做平稳的姿态。阿特拉斯转手在空中造出两个石块，强行将自己压下了地面，石块在触地的一瞬间化作烟尘飞去。
奥博龙落地，链锯从小臂中伸出，锯齿高速旋转，让它们在摩擦中变为了火红色，闪着热光。阿特拉斯从沼泽中站起身来，看了看奥博龙手上的链锯，大理石的十指指尖逐渐伸长，变为十道石锥。
二人上前，贝赛摩避开了红热的链锯以及尖锐的石锥，空中飞来无数石砾，地下爆出无数巨岩。一拳，一击，伴着飞出的岩石，击碎阿特拉斯的岩石身体，撕裂奥博龙的金属身躯，瞬间如同炮击般令二人倒飞出去。沙砾及纳米机器不断飞散着，伴随着着在沼泽中飞扬的泥土与巨岩，贝赛摩占了绝对上风，将二人沙包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以你的石头身体，”她说道，一拳将阿特拉斯的胸腔开了一个大洞，“是无法战胜我的，而你——”
她手一挥，小臂碰上奥博龙的链锯，红热的锯刃几乎切断了她的胳膊，但却被结实的手骨挡住，贝赛摩一用力，链锯断成两半。贝赛摩的伤口仍然在冒着青烟，但是没过几秒钟就愈合了。奥博龙见状，右手手臂分成四瓣，每一瓣都瞬间化为巨大的磁轨炮，准备开火的瞬间却被天上飞下的砾石打成了筛子，又在一刹那被地底爆出的岩块彻底化作了铁粉。奥博龙右手又化作一杆火箭筒，直指着贝赛摩。
“——如果还不用你的名字好好想想，用奥博龙，或者是仙王奥布朗的角度看看，”火箭筒开火，但飞弹却被贝赛摩单手接下，随手抛向空中，“你也是无法战胜我的！”
贝赛摩握住炮筒，火箭筒瞬间被挤压成了一堆废铁。
“是吗，那这个怎么样！”奥博龙不服输地说道，顿时浑身扬起一阵黑色飓风。
“要用那招吗，那好吧！”阿特拉斯四周的岩石突然平静下来，又更毫无预兆的爆发而出，越长越高。
“虚影『妖精王』！”
“神战『提坦』！”
巨大的机甲以及石头巨人站在贝赛摩面前，它们一齐向着她发起了攻击。一拳一拳，缓缓地撼动着整个玄武之泽。
“卧槽，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那东西拆开来看看。”荷取站在一旁，在大地的颤动中试着保持平衡。
贝赛摩心中瞬间飞过一连串的想法，被她瞬间整理为一个工整的思想线：
“奥博龙是妖精王，而妖精王…巨型机器…显然搭不上边！又是，又是一个随便乱弹琴的人类——要是你们尊重我们的名字的话，那么列维坦就不会——”
从机甲的肩上升出无数机枪巨炮，自上而下地轰炸着，打破了贝赛摩的思想。熊熊燃烧的烈炎点燃了沼气，随着大爆炸，玄武之泽陷入了一片火海。好一会后，奥博龙停止了武器，紧张地看着燃烧着的沼泽。
突然，沼泽被整个翻起，激荡的水与泥土熄灭了火焰，牛头巨兽从沼泽中升起，从头到脚都被骨头装甲覆盖着。
“——不要用这么愚蠢荒谬的东西亵渎神话的名字！！”贝赛摩的声音从巨兽的口中传来，一拳打的机甲失去平衡，被迫向后退了一步。
“——『上古巨兽，吞山倒海』！”
巨兽又是一拳砸下，却被石巨人接住。奥博龙恢复平衡，见阿特拉斯抬着贝赛摩手臂的左肩已经渐渐开始开裂，立即抓住贝赛摩手臂。阿特拉斯会意，二人一发力，愣是将巨兽过肩摔到妖怪之山的另一边。
一声巨响，大片大片水花溅起，巨兽摔入了三途川，原本只有数十米宽的冥河不知何时增长到了数百米宽。贝赛摩站起身来摇摇头，只看机甲背部出现两台喷气推进器，双腿一蹬，推进器抬着奥博龙飞跃而来，重重一记铁拳击在巨兽脸上。
骨甲碎裂，贝赛摩向后退了三步，硬生生的将脊椎扳直，提手一拳打在机甲腹部，随后又是一击击中机甲头部，正想打出第三击，颅后突然受到一记重拳，回头一看，石巨人抡圆了拳头又是一击正中巨兽，机甲平衡恢复，浑身射出铁索缠住巨兽，随后双手高举，砸在巨兽天灵盖上，直打的贝赛摩眼冒金星。
阿特拉斯趁机左手锁住巨兽肩膀，另一只手对着巨兽的脑袋，抡圆拳头一击击重重打去。可没过一会，阿特拉斯只感觉巨兽肌肉愈来愈硬，最后如同打在磐石之上，纹丝不动。贝赛摩撕裂石巨人左手，随后向前踏出一步，一拳把石巨人整个身体变成迎风飞扬的粉末。
奥博龙机甲射出数千导弹飞来，整个巨兽的后半身爆起无数火球。贝赛摩吃痛，转身就是一拳，随后整个人冲撞上去，头上的双角深深陷入机甲的胸口。巨兽停下脚步，一抬头，碎屑横飞，双角愣生生在机甲上撕出两道口子。巨兽又将双手插入裂口，大力一扯，将机甲的上半身分成了三瓣。随后一拳打出，机甲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该死，”奥博龙心想，“她说的‘用仙王的视角去想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想想，奥博龙，人们为什么会给你这个名字？”
“奥博龙！”阿特拉斯喊道，“你知道‘仲夏夜之梦’吗？”
“仲夏夜之梦！”奥博龙仿佛恍然大悟，“仙王奥布朗用三色堇花汁造成了那么多麻烦，但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修复了一切？”
“在未来时开发的永生之药…难道人们的用意是？没错，一定是那样，如果仙王奥布朗并未承认自己的恶作剧太过分的话，仲夏夜之梦可能就会不是一个喜剧，而是悲剧了！人们是觉得我弄出了一个烂摊子，但是我终究是会修复它，或者至少现在我觉得他们是这么想的。唔，我将自己称作普罗米修斯，但其实现在看来，还是仙王奥布朗的故事适合我啊。”
机甲拼合起来，原本粗糙且棱角分明的机械渐渐重组，变得光滑平整，结构如同人类的肌肉一般。机甲的头盔逐渐重组，两只金属鹿角从头中逐渐升起。从背部中伸出两个机械臂，其下是一长排喷气加速器，火光喷出，形状如同一双昆虫翅膀。
奥博龙站起身来，正对着贝赛摩。
“哦，形象总算像样点了。”贝赛摩说道，“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了？”
“啊，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但是我知道了。”奥博龙说道，“我们创造麻烦，但是我们也会解决那些自己造出的麻烦。将过往的错误当作一场梦作罢，好好计划着眼前的未来，这正是仙王的想法，对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贝赛摩听到这话，几乎是狂笑起来，直让奥博龙与阿特拉斯呆在了原地。
“啊，奥博龙。”贝赛摩冷静下来，说道，“这真是对仙王的一次有趣的解读。我笑，是因为你说了‘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其实我觉得你想的正是这样呢。因为这个心理，或许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够想出来吧！很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么我就这么接受好了！现在，奥博龙，用你的新想法，击败我吧！”
贝赛摩一拳打来，奥博龙右手突然解体，随后重组，锁住了贝赛摩的拳头。随后胸腔中突然出现一个大洞，洞中飞出无数飞弹。飞弹飞出，大洞瞬间重归完好。
“千变万化，如同千种面孔的妖精般，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思维方式！”贝赛摩左手一挥挡下飞弹，随后又是一击击散了奥博龙右手，奥博龙右手化作一道链锯，那链锯锯刃在建造中突然转向，直向着贝赛摩刺去。贝赛摩反身一躲，链锯化回手臂，对着贝赛摩一拳打出，动作没有了机械感，流畅迅速，如同一个真正的巨人在出拳。贝赛摩双臂交叉挡下攻击，却突然发觉自己动弹不得——
“诅咒『美杜莎之咒』！”贝赛摩一看，阿特拉斯的石巨人竟然延展开来，薄薄的一层岩石覆盖了自己的身体。
“很好，奥博龙！你总算是领悟到那种移动方式了！”阿特拉斯喊道，“趁着贝赛摩无法行动，给她最终一击吧！”
贝赛摩浑身一振，将包裹在身上的石块震碎，随后向奥博龙踏出两步，嘴角扬着笑容。奥博龙上前，不断分解重组的纳米机器如同云雾一般围绕着她。贝赛摩打出一击，奥博龙的部分身体却化作黑色迷雾，避开攻击，随后又是一拳，巨兽抬臂格挡，但拳头却突然分解，又在贝赛摩拦在前面的手臂后重组，冲势丝毫未减地击中贝赛摩。贝赛摩左手一挥向奥博龙腰间，将机甲拦腰隔断，黑色迷雾重组时右手又是一次猛击，纳米机器来不及分散，那一击正中头部，机甲在巨力下暂时失去了平衡。在眼角，奥博龙看到了贝赛摩身后的阿特拉斯，背后立即长出一发导弹，飞上天空，锐利地转向，冲向贝赛摩的后背。
“在你后面，傻大个！”奥博龙说道，贝赛摩看也没看，抓住了那个导弹，将它扔进了河中，只听一声闷响。奥博龙见贝赛摩已继续与自己缠斗，不由得稍稍一笑，向后踏了三步。
“嗨，傻大个！『托天泰坦』！”石巨人一拳打在巨兽后脑勺，随后整个石巨人瞬间坍缩成一块巨大的石球。阿特拉斯在石球下方，大力一击，将石球击向了巨兽。巨兽被石球砸了个正着，但石球失去了加速度，冲力大减，只是让巨兽稍稍站立不稳而已。阿特拉斯手一翻，石球瞬间散去，从阿特拉斯手中伸出一长条石头，接到了河岸。她顺着石头落到了岸上，看着奥博龙的机甲。
奥博龙站在原地，虽说里巨兽还有几十米远，却仍是伸出右手，这时只见机甲左手缩入了身体，右手却突然增长了两倍，抓住了巨兽。
“将左手的纳米机器用在了右手吗？”阿特拉斯赞道。
机甲的右手化作阵阵黑雾，竟然刺入了贝赛摩身体！
“你可知道纳米机器体积有多小吗？”奥博龙声音从机甲内传来，“被石化吧！”
大批大批的纳米机器随着巨兽的血流，均匀地分布在它的每一个角落。
“——天火『妖精把戏』！！”
等贝赛摩知道奥博龙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花火闪过，奥博龙引爆了在巨兽体内的纳米机器，巨大的内爆让万物失色。巨兽在火焰中化作一阵血水烂肉的暗红色云雾，只剩贝赛摩在空中坠下。奥博龙的机甲重归为纳米机器，倒流回她体内。她化出喷气推进器，接住贝赛摩，飞到了河岸。
“所以说你算是知道奥博龙是什么意思了吧。”阿特拉斯问道。
“算是吧，至少形象更清晰了。我挺喜欢那个仙王的。”奥博龙放下贝赛摩，说道。
“所以说奥博龙是怎么将每一个任务都弄成高达互殴的？”在河边，帕秋莉道。
“不管怎么说新机甲看着挺酷炫的。”佩佩敏无奈道。
……
“现在，只剩下我耶梦加得一个人了吗…？”不知何处，耶梦加得坐在小河边，独自一人说道，“贝赛摩…你太关注神话传说的延续了。毕竟，到现在，大一点的野兽都会被称作贝赛摩，大一点的水兽都会被称作利维坦。你们的名字，已经不再是专有名词了。”
……
2018年9月2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