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出手的男子,此时正挡在身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只听那男子缓缓开口:“在下魂殿霍天明,玲儿姑娘你也不必在反抗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跟我们回去,我们的笛魂使想要见你…”
说着只听他顿了顿:“你的三个姐妹也想见你”
“魂殿?你们是魂殿的人?”
春玲似乎愣了一下,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对于魂殿,她是知之甚少,因为那是一个快要被江湖人所遗忘掉的门派。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春玲有些生气的问道,既然不是天皇阁的人,那想来若雪她们应该没有危险,只是魂殿为什么要抓我们,这一点自己还是要尽快弄清楚。
“玲儿姑娘这个问题,算是问倒我了,实话告诉你,原本今夜我们并不希望柳家留下一个活口,因为那样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你,你说什么?你们想要灭了柳家?”春玲倒吸了一口凉气。
霸魂使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但在今夜之前我们无意中听到了几位姑娘在庭院中的对话,就是因为这番话让我们临时改变了主意。”
春玲低下了头,她明白了,应该是因为今晚几个女孩儿在庭院中说出了誓死保护柳家的那番话让这些人改变了主意,否则此刻自己怕是也难逃厄运。
“你们…你们就不能放过柳家么?就算我求你们了”,春玲不知道魂殿与柳家究竟有什么过节,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就算没有魂殿还会有天皇阁,若是等到他们出手,只怕到时候真的是屠戮殆尽,一个人也别想活下来。
霸魂使看着春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此时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儿似乎没有了刚见面时的那份坚强,这一刻她似乎憔悴了许多,也软弱了许多…
“魂殿的总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还在等我”,霸魂使缓缓开口:“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带你走,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春玲缓缓抬起头,脸上带一丝淡淡的笑意:“谢谢你,我知道你们这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想为柳家最后尽一份力,可以么!”
霸魂使沉默了,半晌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女孩儿笑了,她的笑容很美,就像这天上皎洁的明月一般。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个连心都死了的人,她能发挥出的能力可想而知。
在她昏迷的前一刻,霸魂使清楚的看见,在她的眼角有两行清泪正缓缓的滴落…
或许,还是不甘心吧。
魂殿的总攻终于是开始了,没有想象中的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数十名的魂殿弟子,鱼贯而入,他们手持砍刀,见人就杀,随着一颗颗的人头落地,短短片刻之间,柳家的外院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也许有人会觉得残忍,也许将来会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此事,魂殿,终究是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我们问心无愧,十五年前烈阳门的覆灭,十二年前一代剑侠的陨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这十二年,十五年…
也许有人又会说,那这些柳家的下人何辜,这些柳家的婢女何辜,有人为他们考虑过么?毕竟事情都过去了十多年,何苦斤斤计较,难道就不能以德报怨?
那请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是一个血色的江湖,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笔勾销,相反越是压抑,那簇复仇的火焰就越发炙热,直到有一天魂殿将凭借着这股怒火,将面前的敌人焚烧殆尽。
大规模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零星的战斗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魂殿的几位圣使和诸多弟子已经聚集到了内院之中。
笛魂使此时正对着一旁的武义嘱咐道:“武师兄,劳烦你安排一队弟子,守住各个出口,在亲自带领一队弟子,彻查每一个房间、通道,万不可留下一个活口,我们的目的是震慑天皇阁,而不是成为武林公敌,记住了么?”
武魂使点了点头,招呼了两队弟子向外院走去。
安排妥当之后,笛魂使笑着看了看众人,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该去见见这幕后的正主儿了,也不知道他对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是否待见。”
明月西沉,满天的繁星也渐渐隐去,这是黎明前的一刻,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就如同一块幕布将这个世界完全遮蔽,伸手不见五指。
今夜柳员外始终难以入眠,外头发生的事情,他并非一无所知,甚至他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也曾经抗争过命运,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能做的他也都做了,奈何天意如此,怪不得别人。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
“柳员外?”笛魂使笑着开了口。
“你们是来杀我的么?”柳员外的反应出奇的平静。
笛魂使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动手?”
“呵呵,你现在还没死不代表你就不该死,只是我很奇怪,死到临头为何还能够这么冷静,莫非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谁?”
柳员外抬起头看了身前的年轻人一眼,发现并不认识,“你不是傅天凛的走狗,你们到底是谁?”
笛魂使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腰间摸出一块玉制的腰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魂殿?你们是魂殿的人”,说到这里老人有些释然,“原来是你们,这样也好,“老夫这条贱命与其交到傅天凛那个狗杂种的手里,还不如死在你们的刀下来的痛快,想我柳万春,富可敌国,本可安享一生,想不到到了晚年,鬼迷了心窍居然去贪恋什么权势,如今竟落的个如此下场。”
笛魂使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他的口气,莫不是他也与天皇阁有仇,奇怪了,但凡有心人都应该知道,当年的柳家和天皇阁,狼狈为奸,残害了多少人,这一点上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冤枉他的。
难不成,是狗咬狗起了内讧?
笛魂使是何等聪明之人,稍一思索已然明了。
随即冷笑道:“柳老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听你这口气莫不是你们柳家已经被天皇阁抛弃了?”
柳员外闻言身体一阵颤抖,这个年轻人好生厉害,仅凭自己的几句话,就把事实给推断了出来。
笛魂使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缓缓将手中的佩剑抽出,将剑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任你如何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你曾经犯下的罪孽,柳万春,你可准备好了?”
“等…等一下。”
柳员外咬了咬牙急忙喊道:“我知道我死不足惜,但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
“柳馨月?”
笛魂使语调冰冷的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去找她,影月门的账还等着她来算呢”
“你说什…”
柳员外的话,没机会说完了,笛魂使猛地挥出一剑将他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呼…“结束了“
笛魂使看了一眼滚落在墙角的首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时只听站在身后的梦魂使有些奇怪的的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和影月门也有过节了?”
只见笛魂使笑了笑:“很快就会有了,怪只怪她们有眼无珠,站错了队。”
说着他转过身,看着众人,大手一挥:“我们回去吧,想来武师兄那边也早已收拾妥当,再耽搁下去,天就该亮了。”
同样的毫无声息,与来时一样,数十位魂殿弟子,转眼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朝阳初升,晨光泄地,繁华的京城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只是很多人都有些奇怪,平日里一大早就有人进进出出的柳家,为什么今天竟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偌大的宅子里,显得空空荡荡,死气沉沉。
但毕竟柳家是豪门大院,一般人等倒也不敢随便乱闯,直到有一天,路过的行人闻到柳家宅子里传出阵阵的恶臭,才猛然惊觉,原来柳家早在数日之前就已惨遭灭门,一个活口也没能留下来。
由于柳家的地位使然,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官府,奈何凶徒的手法十分老练,作案现场也曾被大肆的破坏过,能够留下来的线索少之又少,加上尸体都已经高度腐败,更是令破案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官府的衙差,忙活了半天,也没调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闹到最后官府不得不以江湖结怨惨遭报复,为名,匆匆结案。
其实官家也并不想彻查此案,一来无人报案,柳家的大多数家眷,都在此次意外中丧了命,而那些下人又大多是外来户,尸体腐败之后,他们的身份更是难以查验。
这二来,柳员外这么一死,他名下的万贯家财就成了无主之物,虽然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在东洋,不过既然她没有回来,官府自然能够以代管为名,占有这批财物,若是到时候他女儿回来了也不打紧,随便给她安上个投敌叛国的罪名,拿下便是,谅她一个小女儿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样一来柳家的这批财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归国家,曾经的柳员外,富可敌国,虽然不知道那伙凶徒,从中分掉了多少,但剩下的部分也足以充实国库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