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傅宁在里间一番洗漱后,准备睡下,外间的慕容飐已经不见了人影,傅宁也是慢慢摸透了慕容飐的习性,睡觉吃饭这种人类必须做的事情,对于慕容飐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傅宁索性就只定了一间客房,上等客房一般都有里间和外间,既然慕容飐不睡觉,那就没必要多开一间了,晚上他在外间就可以。
至于什么男女大防,统统都如同虚设,因为傅宁现在是慕容飐的寄体,他要是想知道,可能连傅宁身上有几颗志也能清清楚楚了,让人更泄气的是,傅宁不止是身体借出去了,连思想都没有隐私可言,她想什么,慕容飐在千里之外也可以感应,于是,对于什么男女大防,傅宁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再者,傅宁也不是盲目自恋的人,慕容飐好歹是一个魔族皇子,能对她一个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豆芽有什么兴趣吗?当然不会,傅宁甚至觉得慕容飐都没有把她当成女的,充其量就是一个寄体罢了,什么男女区别,慕容飐似乎根本没在意。还有一点,傅宁男装打扮久了,经常被人公子公子的喊,她都快真的把自己当男的了。
看了外间没有慕容飐,傅宁就知道他肯定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这些日子她都没见过活鬼和赵宇,他们肯定是有别的安排。
傅宁回到床上,自叹道“唉,世事多纷扰,得活一日便多一日,睡觉了。”
傅宁自己在客栈睡下了,回到山谷的慕容飐坐在书房的案桌前,听着跪在地上的赵宇汇报。
“储君,耆王那边已经大规模出动手下,在各界搜寻您的踪迹,但是自从上次天庭派兵下来干预,他们在人界已经低调了很多。”
“我之前的属臣现如今对耆王归顺了多少?”
“回储王,大致上已经有六成认可了耆王,其中包括曾经与你有婚约的欧阳一派。”
慕容飐眼里冷光一闪,道“欧阳一派曾是父王最忠实的属臣。”
“耆王登上魔君之位后相继吞并了妖界几大家族,实力大增,所以那些还在观望的属臣很多都纷纷倒戈了,最主要的是这么几年来储君您生死未卜,没有半点消息,大家心里都没底。”
“无事,你继续暗中观察耆王那边的动静。”
赵宇点头应“是”,便退了出去。
慕容飐回到客栈,傅宁已经睡熟了,那姣好的脸蛋此刻沉静的安睡着,慕容飐走到外间,看到躺椅上折叠整齐的一床被子,慕容飐并没有睡,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一片漆黑,这座叫泰安的城,他的魔珠曾经出现过,可惜,如今又不知踪迹了,派出活鬼那边的人,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第二天,傅宁从客栈出来,就听到街头的百姓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便走过去也凑个热闹。
“你们说这越王能不能找到名医啊?”
“这好的大夫是不少,可大家都不敢轻易去试啊,那是咱们越王的儿子,万一治不好,这责任谁也不敢轻易担当的。”
傅宁听得糊涂,昨天不是才看见越王比武招兵吗?今天怎么就听他们聊请什么名医?便问道“大哥,你们聊什么呢?越王为什么要请名医?”
几人转过来看傅宁,其中一个问道“你没看城门榜上的昭告吗?”
“昭告?我这才出门没过去看呢,上面写了什么?”傅宁追问道。
那人接着道“今天一早,越王府就贴出昭告,说侧妃所生的小公子昨夜突然犯了怪病,半夜请了很多大夫看,都诊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就出了昭告,只要哪位医者能治好咱们越王的小公子,就加官封赏。”
傅宁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那可是加官封赏啊。”
大家诧异看着傅宁,刚才的那位小哥唏嘘道“小公子你是初出茅庐不怕死啊,权贵家的事情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万一治不好,不小心脑袋搬家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回换傅宁诧异了,她怎么不知道现在的老百姓都深谙世道,这么有防范意识了?只听那小哥继续道“反正这说书的不都是这么讲的吗?权贵人家,特别是后院里的多少冤死鬼,咱们就普通的小百姓,可不敢参合这里面去。”
傅宁了然,原来是说书的听多了,不过说书的虽说是时常喜欢夸张化,但是有时确实是取材生活,告别了这些人,傅宁走到城门榜,看到上面确实贴着昭告,内容也跟刚才那小哥说得差不多。
这时慕容飐说话了,他道“揭榜进去看看吧。”
傅宁踮起脚尖,将这一张昭告揭下,叹道“难道这贴榜之人是拿梯子贴上去的,差点没贴到天上去,唉,到底还是我不够高,揭个榜都费劲。”
另一边的士兵看到傅宁揭榜,过来严肃道“你可知揭榜要做什么?”
傅宁看到士兵满眼的不信任,也不生气,因为她确实不会治什么怪病,再加上自己这么一个少年模样,难怪人家把她当成捣乱的。
“这位军爷,您面带燥热,略有口气,再看这面上油腻有面疮,发际处也不清爽,按我多年行医经验,你应该是湿热体质,要趁早治疗啊。”
士兵听了竟有几分信服,因为一起共事的几个士兵也是常说他有口气来着,士兵疑惑问道“那你可有良方?”
“这是小儿科了,湿热之人可食疗也可药物治疗,不过是药三分毒,我个人还是建议食疗最佳,另外呢你要每日持续锻炼一个时辰,促进机体精血运作,坚持下去便可改善体质。”傅宁朗朗道来,让士兵已经相信了傅宁是有几分本事的。
士兵一改刚才严肃质疑的表情,笑道“那公子可否告之在下如何食疗法?”
“每日一把薏米一把赤小豆,煮汤带渣一起食用,先坚持十天疗程,之后再三日一次,一直坚持倒你排便不再稀烂黏腻,那便算是好了大半,以后生活注意保暖防潮,每日锻炼,慢慢的就可以恢复中和体质了。”
这听完傅宁的食疗,觉得花费时间有点长,士兵又问道“那药物治疗是不是会快一点?”
傅宁看看士兵看着三十来岁,应该已有妻儿要养活,花费也就繁多。再看他这头发偏黄微枯,显然吃食条件不是太好,铠甲里面露出的里衣布料也不是很好,得出结论此人不是经济宽裕之人,便道“这药物治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且花费比食疗要贵上许多,我个人就不建议你使用。”
听到要多花银子,士兵就打消了念头,道“那我还是食疗吧。”
“嗯,食疗方法很多,其实平时饮食偶尔也可以加点便宜药材,例如你家煲骨头汤,可以放点茯苓、薏仁、芡实或者鸡骨草之类的祛湿药材,这类药材就比较便宜,煲一锅汤全家都能喝。”
傅宁能说的头头是道主要是因为这是简单的体质偏颇,她是懂的。以前她在闺中学习时真的比别人付出更多,因为被鲁西侯府放弃了,她的母亲才更加拼命让女儿多学技艺,以保障傅宁将来没有娘家的帮衬也能独当一面,不至于被夫家轻视欺负。所以傅宁除了必学的琴棋书画,那些医书,账本,甚至务农耕作类的书籍,她的母亲都想办法给她弄来了。
士兵感激不尽,笑呵呵带着傅宁往越王府而去,走在路上,傅宁对慕容飐自豪道“怎么样?多学一门技艺还是有用的吧?还是我娘有远见。”
然而慕容飐却毫不留情的揭穿道“浅学何以自夸。”
自信爆棚的傅宁立马就颓了,她怎么老是忘记,在慕容飐这里,她是没有秘密的,连她只浅学几本基础医术都瞒不过,傅宁心道“早知道我就努力研究医术了,若身有长技,也不至于后来流落街头贫困潦倒,唉,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