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个客栈,一男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听身后的黑衣人汇报完,他转过身,对黑衣人道“你确定屋里的人已经死了。”
“从他们进房间后,小的就派人在屋子四周盯紧了,从起火到屋子烧塌了都没人出来,那迷魂香,小的也是下足分量的。”
“下去吧。”男子走到一旁椅子坐下,黑衣人点头下去了。
男子思忖着,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动静,那黑衣人刚出了这门,就被人控制了。男子准备回府,喊了几遍,却没有下人回应,打开门,一看,门口的几个人却不见了。
这时,沈翊从房门外面的一转角走出来,好像是偶遇老朋友一般,他一脸惊讶道“老孙,你怎么在这?这天都黑了,怎么一个人在等谁?”
孙启轩看见沈翊的瞬间是惊恐的,听沈翊问话,他马上调整过来,强笑道“没等谁,这正准备回去呢,你,你怎么在这里?”
“嗯?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在这里等你呢。”沈翊慢慢走近孙启轩,看着他极力掩饰紧张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等,等我,我怎么不知道?你没有事先通知啊?”孙启轩手心出汗,但是努力的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我通知了,你忘了?”
“通知了?什么时候?”
“就几天前在“宴四方”喝酒那次,你难道不知道?”沈翊笑得一脸和气,全然不在乎孙启轩突然煞白的脸。
孙启轩心里震惊,低头思量片刻,看向沈翊,见他一副万事掌控的样子,知道自己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不知此刻如何接话,只是思忖着退路。
“你对我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么多年,我自问待你是如亲兄弟,没想到你竟对我下手?”沈翊慢悠悠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启轩不承认,他还抱着最后的希望。
“不知道?”沈翊笑看孙启轩,又道“你确定?”
孙启轩不答话,沈翊见他一副侥幸的样子,走进房内,在刚才孙启轩坐的楠木椅上坐下,对门外道“带上来。”
随后,几个黑衣人被沈翊的手下带进屋子,他们趴在地上,双脚被砍,伤口把地板印出红色痕迹。
孙启轩见黑衣人在地上挣扎,手有些发抖,但他还是不说话。
“你自己说?还是,,,?”沈翊问道。
“你想怎样?”孙启轩终于出声。
“我想怎样?这话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是我问你想怎样才对啊。”
孙启轩心中绝望,他了解沈翊,今天自己可能走不出这个屋子了,孙启轩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还要再问。”
“我得从你的口里亲自确认,别侥幸,今天如果不好好说,就不是你这一条命可以了事了,你孙家在这洛阳也会慢慢消失的,当然你可以质疑我能不能做到。”
“你!”孙启轩拳头紧握,却还是在颤抖,他失控道“这就是我想灭了你沈家的原因,这些年来,不,从我祖父那代就开始,你们沈家处处压别人一头,树大招风你不知道吗?凭什么你沈家就占了那么多的生意,我们这些就只能喝点你们剩下的汤?”
“做生意各凭本事,沈家的生意也不是偷的抢的,跟你们孙家没有什么冲突,你何来怨恨?”沈翊觉得孙启轩的怨恨来得莫名其妙。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世代都占着头,你等着吧,等你爹死了,你们沈家早晚要散的,曾经有多少人捧你,到时就有多少人踩你。”孙启轩面上青筋暴起,狠狠道。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我们沈家有三子,兄弟情深,要散也是你家先散,你这败家子一死,孙家就断香火了。”
这时孙启轩,哈哈狂笑,讥讽道“好一个兄弟情深,呵呵,你以为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有这么大本事把手伸到你家后宅去?”
听罢,沈翊眉头皱起,他最不想听到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接受,他身后的傅宁心里也是紧张。
“你不是一向最尊你大哥吗?告诉你,就是你大哥一手毁掉你这婚事的,是他跟我一样不希望你娶梁雅珍。”孙启轩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沈翊眉头深锁,他心里畅快。
“死到临头也要挑拨我与大哥的兄弟感情吗?”
“我就是让你知道你家里多么兄弟情深,利益面前不还是尔虞我诈吗?雨燕的家人就是你大哥交给我的,因为雨燕死了,怕你查到什么,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孙启轩见沈翊的脸上果然藏不住那痛苦的表情,轻笑道“婉儿是他灌了毒药丢给我处理的。”
“那嫣儿呢?”沈翊盯着孙启轩,他一直不相信那天自己是酒后乱性。
孙启轩知道自己今天只能都招了,让沈翊放自己孙家一条生路,便老实道“嫣儿的事是你自己做的,跟我无关。我本来是给你和嫣儿的酒下了合欢散,可我安排的人后来去检查,你们压根没喝那酒,你就进了嫣儿的房间。”
听到这,沈翊更加疑惑了,没喝酒?不可能,那天他从嫣儿的床上醒来,嫣儿就不着衣裳的睡在身侧,后来他起来,看到床上那一点殷红,知道要坏事了。
不喝酒不中药就更不可能做这种事了,他已经接受了雅珍,准备娶回家的,订婚后,除了家里的通房,他是真的没打算乱来,这点克制力他还是有的。
傅宁听到孙启轩后来的话,更加证实了心中对嫣儿的怀疑。
“今日你要对我下手的事,我大哥也参与了吗?或者他知不道的?”说完,沈翊又加了句“想清楚再答,你是不是能死的体面,就看你自己了。”
“他知道你想跟梁雅珍生米出成熟饭,不知道我后面的事,本来我已经作了安排,到时你死了就让你大哥背黑锅。”孙启轩把实情都道了出来,他知道今天自己横竖是个死了,说出来,让自己死得痛快些。
“你怎么让他背黑锅,他也不是吃素的。”
“你大哥与我合作,像他这种人肯定会想办法过河拆桥,我当然要留点后路。婉儿我救活了,想着也许可以有用,不巧正好这次用来指控你大哥,他一时疏漏,我差点就可以成功了。本来等你大哥被抓下狱,沈家败落,我孙家可以顺势而起,假以时日,我孙家就是洛阳的首富。”孙启轩说到最后竟有些癫狂状,他眼里充满了不甘,那天听到沈翊要与梁雅珍私合,他把这事告诉了沈禹,可沈禹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再做其他,还警告孙启轩不可乱来,他到底是心软了。于是孙启轩就自己计划好了,烧死沈翊嫁祸沈禹,却不曾想棋差一步,满盘皆输了。
沈翊站起来,问最后一个问题,道“张兴德知道你做的事吗?”
“不知道。”
“你死后,孙家我可以不动,前提是他们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会查证。”
“他们不知道的,我发誓,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保险,我怎么可能跟他们讲?”孙启轩忙道,他跪在地上,终于放下尊严。
“我说了,我会慢慢查证,若是无关,我也就罢了。”沈翊道。
孙启轩想到就要死了,这才真正的恐惧,他以为自己不怕死的,可现在终于明白,想要活着是一种本能,面对死亡,其实都会感到恐惧。
孙启轩想要求饶,他不想死,他抓着沈翊的腿,可求饶的话却说不出来。剥夺别人生命的事他做过不少,站在上流阶层,许多人的性命都可以任他随意决定生死,却从来不曾想过那些人死前的这种本能。
待沈翊站起来,就要走出屋子,孙启轩终于求道“沈翊,能不能留我一条命,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孙启轩痛哭起来,他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孬种。
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人,那是曾经自己当成兄弟的人,沈翊现在却是厌恶至极。
这种生死游戏是孙启轩自己先玩的,杀了不少人了,现在自己输了,就要对手放自己一条生路,放了你让你再酝酿一次阴谋吗?
沈翊不再理会孙启轩,面无表情走出屋子,对门口护卫道“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