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退下了,议事殿里只剩下江仙师和越王,越王道“依仙师之见,杨管家可是内鬼?”
江仙师行礼道“王爷,按目前所知,杨管家比陈将军的嫌疑更大。”
“继续按原计划监视。”
“是,王爷。”
菊香苑。
陈静送走她的母亲回到自己房里,梅香就将一小卷纸条交给她,陈静接过打开,看完后她把纸条放在烛台烧了,陈静看着慢慢化为灰烬的纸条,若有所思。
亥时,已近深夜,陈静匆匆前往西苑,就在半个时辰前,越王府上下被西苑的动静扰了睡眠,原因是箫齐裕又突发疾病,陈静来到西苑,见到越王和骆玉凤已经在那里了,她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越王没心情理会,只有骆玉凤看过来,她道“起身吧。”
“是”陈静站到骆玉凤身旁,担心问道“王妃,裕儿怎么了?是不是上次的怪疾又复发?”
“尚不知道,一会等傅公子出来才知道。”
骆玉凤没有多说的意思,陈静便恭顺的站在她的身后,越王看起来十分焦躁,看着一旁掉眼泪的虞萱莹,他道“裕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第一个不饶你,身为母亲你照顾不周。”
虞萱莹哭道“裕儿好不容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到底是是怎么了,妾身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虞萱莹痛哭起来,她不断捶打自己的心口。
“够了,你给我出去。”越王怒道。
虞萱莹身边的嬷嬷忙拉起坐在地上的虞萱莹,轻声劝道“侧妃,别哭了,惹烦了王爷怕是要不好,快起来。”
虞萱莹被嬷嬷搀扶着出去了,骆玉凤安慰越王道“王爷,您也不要太焦心了,傅公子和大夫还没出来,您稍安勿躁,免得急坏了身子。”
而里间的傅宁有模有样的探诊之后,与一旁几个已经诊过脉的大夫说道“嗯,在下与各位的看法一样,是食物相克中毒所致。”
傅宁是在客栈刚睡下就被喊起来了,听来接她的王府下人说箫齐裕又突发疾病,但是傅宁进来观察箫齐裕后,慕容飐就给出结论,这次不是妖术所为,而傅宁也不是真的医者,所以这次她只能附和那些专业大夫的意见。
傅宁和几个大夫讨论之后,综合意见给出一张方子,当然,傅宁这个“大夫”只是滥竽充数的,她让各个大夫写出自己的应对药方,大家一起再商量,选出最佳的方案,越王让下人拿着方子马上去配药,他进了里间向傅宁问道“傅公子,小儿是不是复发了?”
“回王爷,小的跟几个大夫诊脉商讨了,这次的症状与上次是完全不一样的,小公子是食物相克中毒。”
越王问道“食物相克?是否危及性命?”
“所幸小公子吃的不多,只是胀气呕吐,小的与几位同行一致认为,按刚才那药方调养一段时日可以恢复。”傅宁很庆幸这次越王请了几个大夫一起来,否则,她这假大夫怕是要暴露了。
越王稍微放心下来,他看向担心跑进来的虞萱莹,怒道“今日晚膳裕儿都吃了什么?”
虞萱莹被问懵了,她旁边的嬷嬷忙将晚膳的饭菜一一说上来,大夫也作了笔录,最后大夫们找出了原因所在,是红糖茶水与牛肉,这两物不可同时食用,否则会引起胀气呕吐,严重者甚至危及性命。
虞萱莹得知竟是这样的原因,她悔道“是妾身疏忽,妾身该死,因为兼儿说口淡想喝红糖煮茶,妾身就让下人去拿了,但是裕儿调皮非要跟哥哥抢,”
不等虞萱莹说完整,越王气道“你上桌前不知道让厨子好好看看有没有相克吗?我调给你那些个懂药理的下人都是死的是不是?如果都是些混吃等死的,那本王还留着他们做什么?索性都发卖了去。”
屋里西苑的下人听了纷纷跪下,求饶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虞萱莹不敢多言,因为红糖煮茶是箫齐兼后来才提出要的,并不是同一时间上桌,所以下人才疏漏了,只是越王明显不想听解释,而且也是虞萱莹自己太纵容箫齐裕,任由他抢了哥哥那碗红糖茶水,虞萱莹也是百口莫辩,好在箫齐裕已无大碍,虞萱莹悬着的心终于回落,她不敢想象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小儿子丧命于食物相克,越王会怎么处理她?虞萱莹抹着眼泪道“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的错。”
越王不再看虞萱莹,他在箫齐裕的床边坐下,等了一会,下人端来熬好的药汤,箫齐裕喝下后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傅宁和几个大夫们这才离开,只是出了西苑后,慕容飐对傅宁道“附近有血腥,我们去看看。”
“血腥?”傅宁拿出屏蔽珠隐身,问道“在哪?”
慕容飐揽起傅宁的腰,快速朝地牢方向而去,两人进入地牢入口,守卫的士兵很多,慕容飐没有多看这些人,直接带着隐身的傅宁继续往地牢里面深入,进去后,看到的一间布置比较体面牢房,只见杨管家仰面躺在牢房的床上,傅宁走近,不由又连退几步,杨管家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匕首的刀柄,慕容飐道“死了。”
“自杀?”傅宁问道。
“看起来像自杀。”慕容飐说完就往地牢外面走,傅宁还愣在那里,慕容飐侧头道“走吧,这是越王和你们皇帝之间的较量。”
“哦。”傅宁跟上慕容飐的步伐,离开了越王府。
越王知道杨管家身死的消息是在丑时,傅宁离开没多久,地牢里的护卫也很快察觉不对,越王刚刚处理完小儿子箫齐裕的事情,回到书房还未歇息,又传来地牢的消息,说是杨管家自尽了。
“自尽?”越王脸色阴沉,杨管家自尽,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江仙师道“王爷,杨管家这一死,我们的调查陷入了被动,这个“自尽”有些蹊跷。”
“他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是遭人灭口,又或者只是替罪羔羊?”杨管家是跟了越王十几年的,越王对江仙师道“我不是让你加强防线了吗?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江仙师忙跪下,他道“回王爷,属下确实加强了各阵法的防御,今夜并未发现任何玄门侵入的迹象。”
“那为何人就死了。”
“王爷,这只能是两种可能,第一,是杨管家自尽,第二,非涉及玄门的他杀。”
“如果不是自尽的,那我这王府护卫队已经被渗透了?”
江仙师回道“王爷,地牢那些护卫还是要清理一遍。”
越王对一个副手道“去,查。”
“是。”
副手出去后,江仙师对越王道“王爷,其实最保险的还是解开古罗盘的封印,您还是尽快下决心吧,不能再拖了。”
“知道了,再等等。”
“王爷。”江仙师还要再劝,但是看越王还是那样坚持,江仙师微摇头便退了出去。
人都出去了,越王觉得头痛欲裂,他一把将案桌上的东西通通推落在地,这次却没有杨管家跑进来了,这个知冷知热用惯了的手下已经彻底离开了,门外传来副管家的敲门,他小心问道“王爷?”
“无事。”越王恢复平静,起身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