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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人如故

橘柚洲,繁荣至极的大洲,天下位置居中略微偏东,东临太牢洲与天休洲,南接安宁洲,北靠北海洲,西部则是有两个王朝所在的承天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便是大多数远游修炼者的目的地,无数别洲的门派弟子,家族子弟,皇朝国亲相聚一堂,一较高下。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云集于此,交相辉映。

而橘柚洲本洲相比于别洲很奇怪,没有国家,宗派也极少。最多的便是各个独立的城池,以及依据着城池而生的各个家族。

在一处偏隅之地,山前河流冲积出一片平原,依河而建有一小镇,几千年来修修建建已经成为一座巍峨的城池,取名博水。城内有四大家族,把持着博城事务,分为吴,何,董,肖四家。

博水四家,方圆千里都有着赫赫威名,更休说城内的管理。四家轮流每三十年换一次城主,这次本该轮到肖家,可事有万一,肖家如今渐渐脱节于四大家其他三家,城内更是传闻肖家是外来户,是一千多年前才迁入那时还是小镇的博水城,这在排外的博水绝不能算是好消息,一千年的相处也不能撇清博水城的内外之分,于是便有人提议解除肖家管理博水城的权利,更有甚者要将肖家赶出博水城,当然归其原因也只是有人认为肖家的能力已经不配他的位置罢了。

博水城东边集市,是博水城内最大的集市,修行法宝,仙草丹药,琳琅满目,偶尔还会出现一些罕见的东西,或是天生之材,或是妖兽之宝,皆有妙用。

肖家大小姐肖如故,年十八,体态丰茂,脚步轻盈,双眼若有神明,两颊生有酒窝,身着的大红衣更显得皮肤白皙细腻,全身仿佛只有三色,红唇红衣,黑发黑眼,以及白肤。这样一位明艳的女子浑身还透露着一股青春气息,望一眼仿佛回到少年草长莺飞时,哪个男子能不喜。

清晨阳光刚刚照进邺水河,映着阳光水波兴起如金色龙鳞,一大早的肖如故拗不过侍女小燕央求出门来到东门集市。说是前两天来了个年轻盲人,在集市卖艺弹琴,弹的甚好,要拉着小姐过来看看热闹,肖如故看着小燕这模样了然,谁家少女不怀春。

清晨在集市的,大多是城外赶集而来的人,吆喝声,叫卖声,人声鼎沸。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盲眼年轻人正在集市一角擦拭古琴,虽然略显破烂却很干净,让人一眼便知这年轻人分外爱惜古琴。

目盲艺人尝试弹了一首曲,旁边侍女连连鼓掌。

肖如故看着笑了笑,的确算是一表人才,可曲子弹的一般。

路人惊觉笑颜,顿感阳光明媚酒窝却让人迷醉,有人为此驻足,旁人赶紧拉着袖子带他离开:“不要命了,那是肖家小姐,肖家现在已经要完了。”

那人清醒过来,闻言问道:“肖家要完了岂不是更好,哪还有门户之别。”

旁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那肖家小姐早就被人盯上了,岂是我等可以染指的。”

两人看了看在那与侍女有说有笑的肖家小姐,快步离开。

小燕向前,拿了些银钱投入目盲艺人面前的小框内,目盲艺人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起身鞠躬道谢,小燕含笑回礼。

“喜欢他就跟他说,你这不是给瞎子抛媚眼。”肖如故笑着说道。

小燕羞红了脸:“那能啊。我跟他说的话,不是让他觉得高攀了。”

肖如故莞尔一笑,没能察觉如今局势不也是福分吗。

“我倒是希望你能尽早嫁出去。”肖如故捏着侍女红彤彤的脸蛋轻声说道。

小燕泫然欲泣:“小姐不要我了吗?”

肖如故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走的刻意,不会如愿的。

牵起小燕手,肖如故往集市中心走去,看看有什么新奇好玩的物品,既然想来无用便不想了。

小燕朝着盲艺人挥了挥手告别,待她们离去,又待到跟踪她们的人离去,盲艺人朝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也挥了挥手。

“小姐小姐,你看看这个玉簪子怎么样。”小燕拿起一个玉簪给肖如故看。

肖如故接过玉簪,将它轻轻插在小燕头上,拍手点头道:“好看,我给你买了。”

小燕连忙说道:“不用了,小姐,这个月的例钱已经发了,不能又让小姐你来给我买。”

肖如故看到小燕着急的样子笑了笑:“那就你自己来吧。”

“掌柜的,这玉簪子多少钱?”侍女询问道。

掌柜支吾几声却道:“不,不卖了,我这东西都不卖了。”

小燕一听疑惑道:“掌柜的你这哪有开铺不买东西的。”

身后传来一道令人生厌的声音:“这是那家的丫鬟,掌柜说了不卖就不卖,问东问西的滚蛋。”

小燕羞怒,回头刚准备呵斥来人。肖如故已拉起了她的手,小燕不解,这人这么无理为什么不让她说。

声音的主人又阴阳怪气地笑道“呦,这不是肖家大小姐吗。还亲自来集市啊,小兴致挺高的嘛,你知道你爷爷现在被赶出城主府了吗?”

肖如故闻言只是漠然看着来人,来人是何家少爷何尤谦,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小燕却急道:“你胡说什么,家主今天要接任城主之位,怎么可能被人赶出城主府。”

何尤谦把手中扇子一拍:“那你可真是不关心自家主子,这么大的事全城都知道了,只有你不知道。我得提你们家主教训教训这不理家事的坏丫鬟。”

啪的一声,却是何尤谦被扇飞。

肖如故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冷笑道:“废物。”

肖如故另外一个为人熟知却常被人遗忘的秉性,杀伐果决,八岁那年被家中仆人骗入后山,待到家人赶到时那仆人却已被杀死于树下,那也是肖家人第一次知道她随身带着一把古朴匕首。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肖如故成了那一代小孩中的孩子王,只要一瞪眼便能吓的小屁孩们屁滚尿流,这两年肖如故长大,美名大过凶名,人们仿佛忘了以前发生的事,只记得她是一个标志的美人。

这一巴掌,何尤谦忆起了往事,又惊又惧又怒,拼命往后爬,竟是忘了自己也是修行中人。

旁边随从将何尤谦围住扶起来,何尤谦被随从围住又有了勇气放狠话:“肖如故!你们肖家完了,你得意不了多久,这一巴掌你给我记住!不出今日你定当十倍奉还。”

肖如故冷冷斜视一眼何尤谦没有言语,何尤谦顿时不敢言语。

嗤笑一声,肖如故牵起惊魂未定的侍女回肖府。

一群公子哥打扮的人从暗处走了过来,领头的指了指身边一人嘲笑道:“姓何的,你就这胆子还自告奋勇来找她麻烦。真是给你哥丢脸,你看你哥这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

“我们何家还轮不到你董无为指手画脚”旁边那人一把拍开领头人的手,目光狰狞盯着弟弟旁边随从厉声道:“主人被袭击你们这些废物东西就知道在旁边看?滚回去找管事领罚,罚轻了的话我亲自来。”

旁边随从皆面容惊恐,不敢抗命。

“还有你,你令我很失望。”何文物一字一顿道。

字虽少,却有千斤重,压的何尤谦喘不过气:“对,对不起,大哥,是我无能,我回去思过房面壁思过。”

何文武走到何尤谦身边拉着他耳朵说:“思过,思过有什么用?我要你待到肖家覆灭之时,亲自带人冲入肖府擒住肖如故。做不做得到?”

何尤谦面色惨白,连连点头。

何文武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跟着那群公子哥有说有笑。博水城四大家族家大业大,当然也有一些略差一筹的家族和还差一筹的小家族。虽然比不过四大家族,可联合一起绝不容小觑,如今这些家族年轻一代主家长子聚集一起,无疑是对整个博水城发出强有力的信号,集市路人摊主看到这场景脑海都不由得浮现一句话,肖家完了,博水城变天了。

高处云端,吕逸看到肖如故时,只觉目眩头晕。喂喂喂,这也太巧了吧,怎么会这么巧,怎么能这么像,容貌就算了,连着性格都这么像。吕逸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陈往见,不会是你这王八蛋的手笔吧,你这是什么意思?闲的无聊想跟赵五亦或周先打一架?

吕逸偷偷看了眼旁边秦未闵,果然,一个大男人的又是这泪流满面,看的吕逸一阵鸡皮疙瘩。忽然,吕逸警觉,这家伙太夸张了吧。秦未闵眼神,飘忽不定起来,那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居然有要消失的感觉。

赶紧拍在秦未闵肩头,如招魂一样,唤起了秦未闵的灵智。这状态让吕逸不由的担心,总不能这秦未闵赖活着几十年,我吕逸便在这陪他几十年吧。

秦未闵看出了吕逸的担忧,摇摇头说道:“没事了,第一次见只是情难自禁,以后不会了。”

吕逸干笑两声:“不会就好,不会就好。”

乖乖,看着样子都不像,只能祈祷以后别有不长眼的惹到这大小姐的好,不然自己死没事,害着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秦未闵死死盯着下面那群公子哥,拳头紧紧抓起又缓缓松下,肖家肖家,赵家逃走后,竟只敢称肖家,以肖来缅怀赵,如此可怜可笑,甚至往整个博水看去,竟无一个十境之人,到底是如何堕落。

吕逸摇摇头,啧啧啧,这不就有现成的找死家伙,刚好自己在这还能看着几天,死了他们一小拨,拯救我们一大拨,他好我好大家好,低头念叨两句算是给他们送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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